“是不是硌到了?”
徐栀可不管晏安是不是她的师兄。
她只看到晏安逼得她,哪怕是滚也要滚得离他远远的,埋怨的目光顿时瞪向他。
人群中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王面见状赶紧帮忙解释,他可不想再去警局捞一次人。
舒芷宁见来人是徐栀,也是没给好脸色,长臂一甩便推开了她。
“不用你管。”
徐栀半张的唇瓣吐出了一句哼笑。
“你以为我想管你!你报警把我抓进局子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没说清楚前,你休想摆脱我!”
说罢,她又靠了上去,想扶起她。
舒芷宁气急,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这其中或许也有部分原因是被徐栀的厚脸皮给惊到。
“别挣扎了,你甩不开我的,谁让你报警的。今天,我吃定你了,就算耶稣来了也不行,我说的!”
徐栀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就跟狗皮膏药似的。
舒芷宁再次甩出去的胳膊还没收回,她就又黏了上来。
“刚才那下你肯定是摔到腰了,是让我抱还是晏队抱?反正你不能自己走。”
徐栀见她像是累了的样子,于是便开口问道,可久等不到她的选择,她轻轻挑了挑眉。
我俩居然没一个合她心意的,难道......
“那个不行,那个是我的。他只能我抱,也只能抱我。”徐栀急忙开口替王面拒绝。
舒芷宁冷哼一声,这家伙把我当什么人了。
正想着,她就要起身自己离开,但下一秒,身体骤然悬空。
“你干嘛!”
“真女人是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的。”
徐栀哼唧一声,略有些傲娇的开口。
可还没走几步,她就觉得这姿势有些使不上力,而且舒芷宁要比她高出近十厘米,这场景让人看了颇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
“我告诉你啊,昨晚我跟一只无量境‘神秘’打了一晚,身上到处都是伤。
你要是动手,我很大可能会当场殒命,到时候,就该是我报警抓你了!”
说话间,徐栀抬腿作椅,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些也跟我无关。
再说了,你都死了,难道要用灵魂磁场去报警嘛,还是要去地府伸冤?”
舒芷宁依旧没好气道,只是刚才抬起的手却放了回去。
“嚯嗬嗬嗬。”徐栀响起了一阵怪叫声。
“只怕我是天堂不留,地府不收。要是真到那时我就只能回来每天都缠着你。”
舒芷宁气得将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
王面看着徐栀就这样抱着人走了,嘴角猛得抽搐起来。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周围围着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晏队,我们也过去吧。”
晏安还愣在刚才的位置,他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手掌,仿佛那上头有什么吸引他的重要东西。
“晏队?”王面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一声。
晏安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瞬间从混沌中挣脱,他抬头看向已经走远的两人,朝王面点点头。
“王面,晏队,你们来了。”徐栀见人过来,忙从秋千椅上站了起来。
舒芷宁迎着轻风抬头看向三人。
“现在是怎么?仗着人多要对我刑讯逼供,还是想再废我一条腿呢?”
最后一句话,舒芷宁是冲着晏安开的口。
徐栀轻叹一声,“这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现在又成炸药桶了。”
【小小年纪别总是叹气,福气都要给你叹没了,而且你确定她刚才是好好的?】
一个点燃的炸药桶跟一个蓄势待炸的炸药桶,在祂看来并没任何区别。
“宁宁,我一直想跟你解释,当年......”晏安刚一开口就被舒芷宁打断。
“够了!不要再跟我提当年!”舒芷宁的声音陡然升高,“你配吗?”
晏安嘴唇颤抖,眼眸中满是受伤的神色,“好,我们不提。”
徐栀神情恹恹,这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真的好想知道。
“我们不提当年,我们就说当下。他是不是来找过你?”
晏安强忍情绪,稍颤的语音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舒芷宁只觉得头好痛,好像又要发热了。
“左处长告诉我,近来有一个像极了他的人出现,而且蒋老已经出事了。”
徐栀愣了愣,“蒋老?蒋敬明?”
晏安点点头,神色有些疑惑。
“新闻上都有报导,蒋家四十余口一夜之间全遭屠灭,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所以呢?”舒芷宁攥着麻绳慢慢起身,“你觉得是师父做的?”
“不是我觉得,是那留下来的刀痕就是铁证,而且。”
“难道你不会?”舒芷宁一句话堵得晏安没再开口,他眼中似有泪光泛起。
“我现在合理怀疑是你屠灭了他们,又栽赃嫁祸给师父,就如当年一样。所以请问,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带着病态的面容,再配上舒芷宁的语调,简直像极了恶女。
徐栀轻轻蹙眉,“你一直认为谭前辈是被陷害的,所以你才退出了守夜人?”
舒芷宁见她对师父的称呼还算尊重,语气里也没了先前的锋芒,她高傲的抬着头。
“我师父是清白的,他没有做过那些背叛的事情。
而我之所以退出守夜人,是因为我不愿意跟一群乌合之众同流合污。”
“额......乌合之众是不是有点太侮辱人了。
我敬重的几位前辈和我的师父他们可全都是守夜人。
你这样说不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
徐栀鼓了鼓腮帮,略有不满。
这句话落进舒芷宁的耳中惹起了她一阵冷笑,她忍不住拍手叫好。
“一个在事实不清,只有片面证据的情况下,就能下达生死不论的通缉文书的司令。
这样的人,她手底下能带出什么好东西。”
没等徐栀转过弯来,舒芷宁接着道。
“是,歹竹确实能出好笋,可出不了一片好笋。我的话难道错了嘛。”
“你说的司令,是前任总司令王晴前辈?”徐栀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骇浪。
舒芷宁不语,可一旁默不出声的晏安则有些情绪崩溃。
“宁宁,是他害死了路之还有温言,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嘛!”
高大的草墙后面,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黑衣人正躲在那里偷听着他们的交谈,双拳在身体两侧不断握紧。
阿司抬眸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啪——
“晏安,你真令人恶心。
你八岁那年被人丢在山上自生自灭,是师父路过青峰山,从‘神秘’手中救下了你,还收养了你。
他教你读书识字,明辨是非;他教你习武傍身,传授刀法。
可你呢,你是怎么报答他的?
你在师父被人冤枉时,选择了站在那群畜生的身旁。
你不知全貌我不怪你,所以我求你听一听我的解释,帮帮我们。
哪怕只能求来一个当面对质的机会,可那时的你又是怎么做的?”
“我亲眼看着路之死在我的面前,难道还能有假!”
晏安双唇颤抖着吼出这句话,眉心鼓起了一个小包。
他恨舒芷宁不愿相信自己,更恨谭谨修为什么要这样糊涂,做出这种事情。
“他亲手杀了路之,这是我亲眼所见!从始至终,不知道真相的人始终是你!谭谨修背叛了我们,也背叛了他自己。”
“你为了这样一个叛徒,不仅决然的退出守夜人,放弃了你的梦想,还因为他废了一条腿,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草墙后的人,情绪几近失控,掌心攥着的树枝扎进了血肉,但他像是无知无觉般。
舒芷宁平静地看着晏安什么都没说,她的冷静反倒让晏安看起来更像是疯子。
“曾经的你是那样明媚、热烈,可现在,你就像是一座永远都化不开的冰山,带着一身的尖刺,我再也无法在你身上找到当年的样子。”
说罢,他用力扔掉了一直紧握在手的拐杖。
“你他!”徐栀看见这幕顿时来了火气,没等她说完就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的出手。
砰——
白粥洒了一地,滚烫的白米落在了周净宇的手上,烫得他不停甩动胳膊。
“烫烫烫!可惜我煮了一早上的粥。”
晏安抬头看去,只是一个普通人。
“馆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这群人是不是对你施暴,别怕,我来报警。”
周净宇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传进徐栀耳中的只有报警二字,她猛得跳了起来。
“等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对她施暴了,你的法制意识能不能不要这么强!”
动不动就报警,能不能好好玩了,徐栀气闷地瞪了周净宇一眼。
“我没事,不用报警。”
舒芷宁看在徐栀刚才那声谭前辈的份上,难得的为她开了一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