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树枝间仔细查看了一番,很快便发现了那个被巧妙遮掩住的“假鸟窝”灯笼。
他心中一惊,面色瞬间紧了紧,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道:“公子,树上除了鸟窝,并未发现其他异常之物。”无名啊无名,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哦,只是鸟窝吗?有道,你去那棵树上看看。”言南之似乎并未轻信青玄的话,手指着另一端的树木,目光坚定地说道。
“是、”有道虽然功夫相较于青玄稍逊一筹,但爬上一棵树对他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见他身手矫健,很快便爬上了一棵树。
这一上去,他同样看到了一个类似于“鸟巢”的东西。
但他凑近仔细一看,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鸟蛋,这所谓的“鸟窝”不过是徒有其表,外在看着像鸟窝,实则内有乾坤。
“公子,这绝非寻常鸟窝,而是一个特制的灯笼。”有道说着,小心翼翼地把树上的东西取了下来。
青玄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
言逸之心中疑云密布,目光如炬地看向青玄,沉声问道:“青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长久以来,言逸之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无名默默隐匿在暗处,是在尽心尽力帮他办事,又或是生性孤僻,不喜与人亲近。
可如今竟瞧见无名私下与桃夭有所往来,这怎能不让他心生猜忌。
青玄见状,赶忙单膝跪地,双手紧紧抱拳,神色略显慌张地回道:“二爷,无名他、他是教桃夭姑娘习武、”那声音微微颤抖,似是带着几分畏惧。
“哦,你果然知晓,为何不报?”言逸之的声音陡然间提高了几分,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人以为,以为他会自己上报就未曾告知二爷。”青玄低着头,不敢直视言逸之的眼睛,话语中满是忐忑。
“哼,好啊,你们都是好样的。”言逸之怒极反笑,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二弟,看来,你的手下,管理有待加强啊。”言南之在一旁双手抱胸,嘴角噙着一抹调侃的笑意。
然而,他的眼神却不经意间落在有道攒下来的鸟灯笼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
低语道:“不得不说,这无名倒是个好手艺,如此精巧的东西居然也做得出来?”
言逸之看向他手中物件,确实,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鸟灯笼,那精致的做工令人惊讶。
无名不像青玄,自小便进入言府,成为言家的家仆。
无名是言逸之儿时偷溜出府时救下的。
那时,他们都还是稚气未脱的小男孩,两人一见面,竟如同命中注定般一见如故。
无名为报答救命之恩,从此便跟在言逸之身边。
后来,他们三人一同习武练功,闯荡江湖,每遇危险,无名总是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冲出去,用自己的身躯护言逸之于周全。
若是单说儿时那微不足道的滴水之恩,倒不如说后来多次的生死相随,早已让他们之间的情谊远远超越了普通的主仆关系。
实际上,无名对言逸之而言,那是有着莫大的恩情。
也正因如此,言逸之对无名向来是格外宽容,任由他随性而为。
无名不喜爱说话,他便让他隐身在外处理一些暗中事务;
无名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他就安排青玄出面应对各种繁杂事宜。
“回去,找他问话。”言逸之对着青玄下达完命令后,便不再理会言南之,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青玄对着言南之抱拳作揖后,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策马快速地跟了上去。
“大爷,这树上的?”有道和成名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树上挂着的鸟灯笼,等待言南之下达命令。
言南之看了一眼手里的鸟灯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后随手扔给有道,冷冷地说道:“都摘了,碍眼。”
“是。”有道看了成名一眼,两人心领神会,默契地开始分头行动,手脚麻利地将树上的鸟灯笼一一摘下。
而在那幽静的逍遥居内,无名神色平静地跪在地上。
他的背脊挺直如松,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其中神色,双手紧紧握拳,稳稳地撑在大腿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峻的气息。
“教桃夭儿习武?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她的?”言逸之端坐在主位之上,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如刀般射向无名。
“姑娘与无名有恩,无名没有什么可报答,唯有合她心意,令她欢畅。”无名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这是他早已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是吗?”言逸之想起那次狩猎,之所以留下无名,不仅因为同行的有桃夭,还有自己的亲妹妹在。
却未曾想,那次意外,竟让无名与桃夭有了生死患难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