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之人,正是为刘轩端水的陪嫁丫鬟竹儿。她在刘轩与张嫣行房之夜,负责在旁伺候,本拟在刘轩心神俱醉、毫无防备之时动手。不曾想刘轩竟然没与张嫣圆房,鬼使神差的躲过了一劫,她便临时改变了计划。
竹儿没料到刘轩身手如此敏捷,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躲过了她致命一击,吃了一惊,抬脚向刘轩头上踢去。刘轩躺在地上,躲闪不便,伸手捉住竹儿脚踝,用力一扭,竹儿登时站立不稳,倒在地上,手中的匕首也飞了出去,叮当作响落在了一旁。
刘轩正待起身,另一丫鬟梅儿已欺到近前,飞脚踢刘轩腹部,刘轩伸手挡开,只觉手心一痛,原来梅儿鞋前竟然伸出一片钢片,割破了他手掌。
门帘一闪,外间两名丫鬟菊儿和兰儿冲入,见刘轩受伤倒地 ,最前兰儿挥动柳叶刀便砍。只听张嫣一声尖叫,猛地挡在刘轩跟前:吼道“你们做什么?”兰儿下意识地手臂一滞,连忙收力,却已在张嫣胸前划了一刀,刀锋所过,胸前衣衫尽裂。
刘轩趁机跃,一把将张嫣拽到身后,此时除了竹儿摔倒在地之外,另三个丫鬟都环伺在刘轩周围,菊儿和兰儿更是手持利刃。刘轩毫不惧色,低头躲过左侧菊儿一刀,抬肘击在她太阳穴上,接着一脚踢中梅儿小腹,梅儿剧痛之下弯腰,被刘轩一个下勾拳直击面门。
兰儿见刘轩顷刻之间便击杀了自己两名同伴,心中大骇,竟然挥刀砍向一旁呆立的张嫣。刘轩大惊,伸手将张嫣拽开。兰儿本就盼着刘轩来救,见他中计,反手一刀便削在刘轩右臂之上。
刘轩眼中精光四射,欲伸手去锁梅儿咽喉,却发现左臂不能抬起,原来那梅儿鞋子上的钢片竟然喂毒,方才踢中自己手掌,毒液竟在片刻之间蔓延至手臂。此时刘轩双臂皆不能动,形势已极为凶险,他心念电转之间,和身便撞到梅儿怀里。
两人这样贴身肉搏,柳叶刀已不能用,兰儿果断丢弃,双手成环,去锁刘轩脖子。刘轩低头躲过,一口咬在梅儿高耸酥胸之上,接着抬起膝盖狠狠顶向她下身要害。
兰儿惨叫一声,轰然倒地,佝偻着身子浑身抽搐,接着白眼一翻,便即气绝,死前嘴唇微微蠕动,似是在骂刘轩下流无耻。
适才打斗,只在片刻之间,可呼喝之声已惊动了内宅中其他人,婉儿第一个冲了进来,见刘轩浑身是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刘轩慢慢坐到床上,从容道:“我中毒了,快去把北风叫过来。”婉儿不及询问,转身又跑了出去。
很快,北风赶了过来,此时刘轩左手已肿如同熊掌。北风快速查看了伤情,抓起刘轩的手,在伤口上吮吸了一口,把黑色血水吐在地上,刘轩想用阻止,却已不及。
匆匆赶来的宁欣月等人见此,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随着北风连续吮吸,刘轩感觉手臂麻木减轻,不由诧异,心想:“刚才毒药蔓延迅速,怎么如此简单就解了?”
不一会儿,北风吐在地上的鲜血逐渐变淡,最后转为红色,她欣喜地抬起头,道:“王爷,这毒药药性并不强,只是掺了麻药,并无大碍”说罢,拿出一枚药丸塞入刘轩口中,又取出金疮药敷在他伤口上,然后包扎起来。
花万紫看看刘轩,又看着地上四名丫鬟,转头看向张嫣,怒道:“这都是你带来的丫鬟?”张嫣早就被吓傻了,呆立在地,一动不动。听花万紫怒火,方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后退,她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变成呜咽声。接着蹲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刘轩连忙道:“万紫,此事与嫣儿无关,方才若不是她以身相护,我现在已被砍死了。”
宁欣月听北风说刘轩没有大碍,心中松了口气,转身去查看躺在地上的丫鬟,可惜当时形势危急,刘轩出手皆是杀招,此刻四人都已毙命。宁欣月摇摇头,让人把尸体拖出去,打扫房间。
刘轩道:“欣月,你们先回去吧,一会我带嫣儿给你敬茶。”宁欣月道:“你都受伤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刘轩摇摇头,道:“不行,今天这个形式必须要走,内务府的人还在府中等着,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宁欣月知道刘轩如此说必有盘算,便点点头,带着众人离开。
刘轩看向张嫣,道:“小丫头,我并无大碍,你就别哭了,检查一下,你自己受伤了没有。”张嫣抹了抹眼泪,低下头,只见自己身前一条大裂缝,从胸部直到腰间,连亵衣都被划开,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她脸上一红,道:“我没受伤。”
刘轩不放心,拨开她衣服上的口子查看。见兰儿那一刀在她身上划了一道红痕,却没伤到肌肤,不由啧啧称奇,道:“好险,只要偏一点,就伤到小白兔了。”
张嫣一愣,半晌方明白刘轩意指为何,登时羞红了脸颊。随即想到刚才四名丫鬟所为,极可能出于父亲授意,不由悲从心起,伏在床上,又哭了起来。
刘轩轻轻拍拍她肩膀,问道:“这四个丫鬟,服侍你多久了?”张嫣哽咽着说道:“快一年了,自从我以前的丫鬟失踪后,她们就开始服侍我,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可谁曾想,她们竟然会……”说到这里,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刘轩心下了然,一年前,正是文帝决定将张嫣赐婚给自己的那段时间。从那时起,张正中便筹划了今日之事。若是他身死,谁能想到张正中不顾女儿幸福,在她大婚之日派人刺杀女婿?
刘轩叹息一声,道:“时候差不多了,你快换身衣服,给王妃敬茶吧。”张嫣嗯了一声,抬起头,擦了擦眼泪。两人收拾妥当,来到厅堂时,宁欣月已经坐在正中椅子上等候,内务府副总管王贺超作为朝廷的见证人,坐在一侧旁观。
按照大汉礼制,侧王妃仪同正妃,婚后只需向王妃行半礼敬茶即可。而王爷之前娶的妾室,却需要向侧妃行跪拜礼献茶。
宁欣月作为内宅之主,每一个举动都代表着王府的颜面与规矩。虽然心中对张嫣不满,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笑吟吟的接过张嫣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在了桌上。
花万紫性急,萧轻语率真,两人因为刚才是事情迁怒张嫣,都没有到场。加上耶律朵朵不肯跪拜,苏娇娇不在府上,刘轩的妾室中,只有柳柔和瑶辇听雪按规矩给张嫣献茶,纵观大汉王朝,把侧王妃当到这份上,只有张嫣一人。
王贺超对宫廷礼仪和王府规矩了如指掌,自然瞧出事情反常。他心中虽有诧异,却不直接询问。只是打了几句哈哈,敷衍了过去,一场本该庄重的仪式,就这样草草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