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上了一天班回来,发现家里后窗户全都被人打碎了不说,屋里还进了一堆苍蝇,夏天热,一天的功夫,就生了一堆小苍蝇。
当她回家看到这样画面时,差点气晕了!
她爱干净!
平时家里别说苍蝇了,就是连个小虫子都不能出现,昨天开会,大家走之后,她可是里里外外全都消毒整理了一遍,结果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刘慧兰忍着恶心,刚把家里收拾好,就赶紧过来了。
她见在场的家属站没站样,坐没坐样,三五一群凑在一起扯着那些家长里短,面对排练,态度极其散漫,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吼道:“都几点了?还凑到一块聊个不停!”
“还有没有一点纪律性了!你们都多大岁数了!是小孩子吗?排个练也要让人看着呗!我不来,你们是不能自己主动练一会儿!”
“自己唱得什么德行,心里没数啊!就指望晚上这两个小时练吗?要练也没有一个认真的态度!就这样还妄想打败二团!觉得可能嘛!还不赶紧给我站好!还等着我指挥你们呢!”
刘慧兰扯着嗓子嗷嗷一顿训斥。
把大家训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但谁都不敢吱声,只能赶紧找位置站好。
刘慧兰见大家站好了,脸色这才好转。
燕玲站在第一排,穿了一条短袖衬衫和牛仔半裙,妆容精致,头发用摩丝盘了个时髦的造型,在众多穿着朴素的家属中,显得十分扎眼!
她扭头看了看后排的阮青雉,笑着跟刘慧兰提议:“慧兰姐,第三个节目就是阮同志的,她现在还要参加大合唱,这是不是对其他家属不太公平啊?”
刘慧兰蹙了蹙眉,目光落到了后排,抬手示意道:“阮青雉,你出列!大合唱不用你参加,先在一旁准备你自己的节目,一会儿我们三个节目整体走一遍,你再上。”
张秀娟刚要开口,被阮青雉扯了扯衣角。
她离开队伍,到一旁树下坐着,看着其他家属排练。
燕玲身旁的家属突然说道:“燕玲,第二个节目也有你,那这么说,你也不用参加大合唱了。”
燕玲看了眼刘慧兰,然后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这就涉及到舞台设计了,我们大合唱结束之后,其他人退场,我和刘慧兰留在舞台上携手唱第二个节目,这样显得有美感!总之,我也不想连续表演两个节目,一切都是为了舞台!”
那个家属听完,只瘪了瘪嘴,没再说什么。
燕玲无辜地耸了耸肩头:“说了你也不懂,等一会儿排练的时候就能看见舞台效果了。”
刘慧兰站在前头,重重咳了一声。
“行了,都别讲话了!我现在给你们重新调一调位置,高个在后,矮个在前,你们先按照这个站。”
大家闻言,开始前后左右换位置。
大致换完后,刘慧兰又站在前面仔细调了一遍,她把自己和燕玲安排在第一排首位和末尾的位置上。
一切准备结束,开始排练。
合唱歌曲昨天确定了《牡丹之歌》,是一首音调特别高的歌曲。
所有家属异口同声地开始唱:“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啊~~~牡丹,众香国里最壮观……”
听到众人合唱的那一刻,阮青雉差点一屁股跌到地上去。
这……
也太难听了吧!
唱得还不如那些街边吆喝的小贩!
其中不乏有一些唱得好的家属,但完全被其他家属的声音盖住,完全带不动!
阮青雉双手撑在脸侧,手指默默堵住耳朵。
她终于体会到左新程的抱怨了。
甚至她都有点搞不懂刘慧兰的想法了,明知道大家唱歌不太行,那就选一首朗朗上口的歌曲呗,这首《牡丹之歌》起调就那么高,还是今年的新歌,学起来难度高了不止一点啊!
果然,合唱团那边唱到第五六句的时候,很多人就开始忘词了。
只有极少部分还能哼下去。
刘慧兰从队伍中站出来,又是一顿发火!后来让人把歌词写到墙上,那人一边写,刘慧兰一边骂,无非就是让大家在白天的时候抓紧时间背歌词,明天排练的时候,她要一个个考试,背不下歌词的,要当着大家的面做蹲起。
她站在一旁,双手环在身前,脸上下垂明显的法令纹愈发深邃。
歌词写完了,大家这才勉强唱下来。
但高音唱不上去。
还跑调。
唱得也不齐。
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阮青雉整整被折磨了两个小时,她深刻怀疑,这是刘慧兰折磨她的一新方法,终于,快到八点的时候,大家解散了。
她拖着无力的身体,回到家。
天色还没完全黑,只有些黑蒙蒙的,阮青雉一进院,就看见沈战梧蹲在那量木头,正背对着院门。
她走过去,直接瘫在男人宽阔的脊背上,长长地叹气。
沈战梧身体微微一僵,放下手里的工具,摘了手套,伸手绕到身后虚虚的护着她,轻声关心道:“怎么了?”
阮青雉哼唧了一声:“耳朵疼。”
小姑娘没直说耳朵疼的原因,沈战梧就已经知道了,他低低笑了一声,说道:“我给你揉揉?”
阮青雉歪头看他干净清爽的侧脸:“揉哪儿?”
“揉头?”
小姑娘无精打采地摇摇头:“你平时也很辛苦的,我怎么舍得让你伺候我。”
沈战梧柔声道:“我不累。”
阮青雉把脸埋在他颈侧,撒娇地摇摇头。
男人顿了顿,忙问道:“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在秀娟嫂子家吃的,不过,这会儿我又饿了……”小姑娘细白的胳膊勾着他的肩头,嗓音软得不可思议。
沈战梧轻声说:“我给你留了饭,在锅里呢,去再吃点。”
阮青雉无力地点点头:“嗯。”
她从男人背上爬起来,沈战梧也跟着站起来,下意识托了下她的胳膊,见她要去水井旁洗手,他反手握住女孩的手腕:“锅里有水,我给你倒。”
说着,他牵着她进了屋。
阮青雉乖乖跟着。
进了屋,沈战梧先扯了下灯绳,昏黄的灯光在头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