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三万两银票将军府的账上是拿不出来的,最多只挪出了三千五百两现银。而剩下的一万多两还是从她嫁妆里出,等以后赚了银子后按比例分红就是。
账房是陆管家挑选出来的人,见少夫人一下子把账上的银子几乎都拿走了,很是不安,悄悄把这事跟陆管家提了。
陆管家是个粗人不懂得经营之道,想了想还是选择相信少夫人,于是跟账房交代听主子的,但此事不要宣扬出去。
如今的将军府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喻青瓷作为当家主母自是比别人都忙碌一些。宁老夫人体恤喻青瓷管家辛苦,特意吩咐她每隔几日去请安一次就行,不必日日过来伺候。
婆婆的好意喻青瓷自然乐得接受,这样一来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加游刃有余,每日处理完府里的事,过问一下外面铺子里的生意。
闲暇下来看书、练字,或者跟陆云初在一起说说笑笑,日子过得舒心了不少。
观澜阁。
连翘上前问道:“少夫人,绣房的人过来说给七小姐新做的冬衣已经做好了,是先送来给少夫人过目,还是直接送去七小姐的院子?”
喻青瓷:“如今已经分家,咱们府里以后就云初一个女孩儿,以后你们直接称呼她为小姐,不必再称七小姐了。”
“是,奴婢称呼错了,是小姐。”
连翘忙改口。
喻青瓷满意道:“不用叫我看了,直接给小姐送过去试试吧。”
连翘应声出去。
不一会儿陆云初带着冬月来找喻青瓷,一进门便迫不及待说道:
“嫂子,刚刚绣房的人把新做好的冬衣给我送来了,你瞧瞧好不好看?”
说罢动手脱去身上裹着的灰色银鼠大氅,露出里面精致的冬装。
苏绣妆花锦掐腰小袄,领口袖口处镶着一圈及柔软的白色兔毛点缀,花色贵气雅致但颜色却很是素净,下面配一条青绿色厚缎百褶裙,腰上垂下缀着墨绿流苏的压襟。
发上的头饰选的是一套黄豆大小的珍珠头饰,配上精巧的耳坠,整个人清新淡雅又不乏俏丽。
喻青瓷满意地欣赏着,谁说孝中的女子非得荆钗素衣?只要不出格,也可以打扮的赏心悦目。
虽在孝中,她也不想委屈了小姑子,所以特意为小姑子精心挑选了几套颜色款式都合适的首饰和衣料,交给绣房照着今年京城贵族女眷流行的款式做出来的,如今穿在小姑娘身上果然应了那句,人比花娇。
陆云初提起裙摆喜滋滋地转了个圈,又低头嘟囔道:
“只是会不会太过了些,母亲叮嘱过不可太过张扬。”
喻青瓷莞尔一笑:“怎么会呢?我觉得刚刚好,你自己喜欢吗?”
云初使劲点头,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当然喜欢,还有两套其他的样式,我都试过了都喜欢,就是怕母亲看见了不高兴。”
喻青瓷:“你喜欢就好,放心吧,这几套衣裳的颜色、款式并不出挑,还有身上这些配饰也都合乎规矩,母亲看见了只会高兴不会不喜欢的,是我家小姑人比花娇穿什么都好看。”
见嫂子夸自己,陆云初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但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嫂子说好那便真的好,回头母亲要是说自己,自有嫂子给她撑腰。
“嫂子对我太好了,我最喜欢嫂子了。”
陆云初拽住喻青瓷的胳膊略显撒娇地说着话。
喻青瓷欣慰地看着鲜活如换了个人的小姑子,自从分家后,这丫头脸上的笑容明显增多了,连话也多了许多,喻青瓷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
丝毫不觉得两人的年纪不过相差了几个月而已。
姑嫂两个说了一会儿话,陆云初提议去园子里转转。
以前想去园子里逛的时候总会碰见一些不想碰见的人,如今再没人打扰,哪怕天气再冷小姑娘也有兴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喻青瓷觉得出去转一圈也好,于是两人重新穿上大氅,带着几个丫头往园子里走去。
这个季节的园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也就梅林里花开正茂,值得流连几番,所以两人很自然朝梅林方向而去。
园子里也新换了花匠和打扫的下人,每日都将整个园子打扫得异常干净,扫下来的残雪落叶都堆放在草坪绿植下当肥料。
花匠还别有用心地在周围的矮丛边间接插上几支从花房折来的小花儿,给这单调的园子添加了新鲜的颜色,看起来很是养眼。
两人一路走到了池塘边,这个池塘挺大占地足有好几亩地,连着一旁的人工湖,周边种植了一圈杨柳,旁边假山顽石,休闲歇脚的亭子一应俱全。
两人走到一处八角暖亭,打算在这里歇歇。
如今到了冬季,这处亭子四面设有门窗封闭性很好,平日不放炭盆,不过碰上主家要来这里游玩,负责打扫这处的仆妇就会提前准备好烧得旺旺的炭盆。
两人进来的时候,暖亭里的炭盆已经摆上了,门窗一关里面顿时暖意浓浓,跟外面的冰天雪地瞬间隔离开。
“这里有些闷不如我们打开窗子。”
陆云初说着伸手推开了一面窗子,外面正对着结冰的池塘。
陆云初回头招呼喻青瓷:“嫂子,等开春能不能给这片池子里种上莲藕?这样到了夏季莲叶铺满,莲花盛开的时候我们就能泛舟荷塘,采莲蓬,赏莲花,采出来的莲子可以用来熬莲子银耳汤,再铺上一层碎冰,那味道一定及其清凉解渴;
折来的莲藕还可以叫厨娘帮我们做冰糖糯米藕片,淋上蜜露,又是一道好吃的不得了的饮品。”
陆云初歪着脑袋想象着以前做过的美食,嘴角都快流出口水来了。
喻青瓷耐心地听她叽叽喳喳说着,把手中的青花梅雀纹手炉放在中间的桌几上问道:
“这片池塘的确适合种莲藕,怎么之前没有种过吗?”
陆云初似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柳眉轻蹙,隔了一会儿才小声道:
“前几年种过几次,后来出了几桩事,母亲就不许再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