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县主献策有功,赏百金。
在苏棠被封为县主没几日,又有一封旨意传到了太傅府中。
朝堂中多有官员不忿,原本这个县主就是为给太后做了几顿饭得来,他们的子女已然多有抱怨,如今这才几日就又有赏赐了?
献策?何策?
还没等诸官心境平复,已经在朝堂中沉寂多年,众臣工都以为眼看着就要熬到退仕的太傅也上了一份折子,折子经内阁陛下,最后陛下下旨意太傅入内阁为次辅。
原本太傅早就是内阁重臣,因年岁老迈才才从内阁退出来,这再入内阁……
太傅府只有祖孙女两人,竟一时都被陛下看重。
而再仔细回想,似乎从那位太傅孙女入京之后,太傅府就又再次入了陛下的眼。
折子上写的什么?
很快朝堂诸公就知道了,太傅言之蛮族入京另有蹊跷,且证据确凿,而关系边境国事,太傅当入内阁。
而那位县主则是上了一道事关户部之奏疏。
以纸币,信用,交通等一连串为线,环环相扣。
这,这若是好生操弄起来,岂不是千秋功柄?
……
“那小娘子竟有如此本事,孤倒是没想到。”
太子府中,寂静的书房中,太子看着手中的抄本,眼中溢彩连连。
案前的众幕僚噤声不语。
太子瞥了眼众人,温声道:“你们怕什么,连朝中的那些重臣都想不到这等法子,你们又怎么能想得到。”
随着太子此言,众幕僚们松了口气,屋内的寂静也顿时散去。
太子眼中冷意渐深,下一刻,“啪——”
拂袖而过,桌上的文房四宝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扫落在地。
“太子殿下恕罪。”
众幕僚几乎立刻跪倒。
太子冷笑:“他们想不到,那是他们都是素位裹餐之辈,你们也是?孤看重你们,给你们的银两比给他们的要多的多,他们做不到的你们要做到,不然孤要你们何用?”
“她一个小丫头,懂什么?不过是会做几个菜,开了几个铺子就知道为了挣钱竭尽全力,绞尽脑汁,你们呢?想的法子都是被人用惯了的,还留下了尾巴,吏部,户部,礼部,孤的人还有几个让你们再丢出去的?”
太子把手中的抄本扔过去,直接就扔到了为首那个幕僚的脑袋上。
“都好好看看,好好学学,总不能孤请了那个丫头来当幕僚吧!”
太子吼声震动。
……
歌舞声声中,隔着一方帘帐的雅室内,四皇子也在看抄本,一旁上官文摇着扇子啧啧有声:“这小女子还真是小瞧了,一份奏疏,满朝重臣数十官员围坐,说了两天都没说出个什么来,可见这里头油水之厚。”
四皇子瞥他:“没个正形。”
上官文嘿嘿一笑:“臣当然知道这是为国为民之策,若是满朝文武都是素位裹餐之辈,那南夷和蛮族不得都打过来了?不过——”
上官文凑近了四皇子:“殿下,陛下赏她县主之位,是不是也不想她和陆家的小子一处?”
四皇子微微挑眉。
上官文好似没看到,兀自的说下去:“早些时候那个假的,臣都知道陛下的意思,如今太傅年迈,可当初父皇登基时是太傅辅政,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论谁收了,太傅辅力可至。可假的总归是假的,太傅既亲近不起来,殿下也无需费那个功夫,可这位不一样。”
四皇子自是懂了上官文的意思,道:“太子殿下和我都已成婚,唯有六弟尚未赐婚。”
“所以殿下,要小心啊~”上官文道。
“小心六弟?”四皇子。
上官文摊手:“那个位置只能坐上一人,不是殿下就是旁人,臣只看殿下如何决断。”
四皇子摇头,似是无奈的把抄本给了上官文:“我知道了,你先来看看有何灵光之处,总归我也要为父皇尽力。”
“是。”上官文接过,打开细看。
后面的美婢奉上香茶,四皇子端起,茶水温和,正适。
四皇子微微颔首,喝了几口。
旋又问:“那个陆家小子如何了?”
“他啊~”上官文笑的咧开嘴,“他忙着呢~”
……
陆静渊也听说了朝中赐下的旨意,他这边也放着一份抄本。
只是还没来得及看上几眼,就又听着外面的敲门声。
“陆贤弟,今儿个可是有清池的文会,不会是忘了吧?”
陆静渊出门,外面的正是此次一起科考的雍州考生。
见到陆静渊出门,雍州考生不由一起躬身。
“陆贤弟,别处的文会陆贤弟不去也就罢了,清池文会乃历来科考之中文会之首,陆贤弟乃我雍州解元,还请势必一行。”
“是啊,万不要说什么只学了区区数年,学识浅薄之言,科考之上解元之名焉能造假,何况早先的几场文会上,陆贤弟侃侃而言,我等已是钦佩,还请一行。”
“昨日的文会陆贤弟不曾前往,咱们可是被江州的士子说惨了,今日我雍州的名声就靠陆贤弟挽回了,陆贤弟定要救我雍州学子的名声啊!”
“……”
陆静渊叹声拱手:“诸位也知道我究竟几斤几两,虽有解元之名也不过是侥幸,但既事关雍州,静渊定尽力而为。”
“好,好!”
一众轰声欢呼声中,众学子乘车往城外的清池去。
……
风云楼上。
冯茵道:“文会之上,藏龙卧虎。有名气的没名气的总要争出高下,即便来日名落孙山,有了文会上的名气,说不定哪个高门大户就看中了呢,到时候也有口饭吃,过些年再考就是,若是能得贵人另眼,哪怕不再科考也说不得来日可期。只是对某些人就未必了……”
苏棠听着冯茵的意味深长,轻咳。
冯茵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直勾勾的看向墙上赫赫然的盘口。
盘口上陆静渊的对赌已经到了以一赔二。
“之前一赔三就已经不挣钱了,这些时日那位小姐夫又是忙的很,忙着在诗会文会种种会上一鸣惊人,哪个看了曲子的不投上些?不是,他就不知道咱们指着这个挣钱呢?就不能老老实实的低调点儿,傻一点?”冯茵双手叉腰。
苏棠正色:“不错,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话音未落,就见有人急匆匆的跑上来,压到陆静渊必然不会得状元的筹上。
“我家主子压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