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核在灰金孩童掌心碎裂,释放出所有被吞噬的位面能量。他的躯壳在强光中汽化,最后一眼望向新生位面——
那里的原始人类突然停止刻写符号,仰头望向星空。一个女婴诞生在篝火旁,她的瞳孔澄澈如初,掌心没有图腾,只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熵墟的崩塌引发宇宙熵增逆转。新生位面的时间倒流,篝火旁的符号消失,人类重新捡起石器,却不再刻写弑神宣言。
灰金孩童的存在被彻底抹去,唯有星核碎片坠入女婴手中。她攥紧碎片,啼哭声引动星辰移位,某颗死星突然爆发出烬火余晖。
“该给你取个名字……”部落长老凝视星空,“就叫‘烬生’。”
“最讽刺的终末,是弑神者以死证明——人无需成神,只需为人。”
新生位面的篝火在夜色中摇曳,部落长老抱着女婴“烬生”低声吟唱祷词。她掌心的疤痕在火光下泛着微弱的银光,仿佛皮下埋着一粒星屑。
“烬生……愿星辰护你长明。”长老将一枚骨雕护符系在她颈间,那是用熵墟残渣打磨的坠子,内部封着一丝暗物质流纹。
无人察觉,骨雕坠子深处,一缕灰金雾气悄然渗出。雾气钻入烬生的耳廓,她的瞳孔在瞬间染上九幽特有的紫芒,又迅速恢复清澈。
“棋局重启。”九幽的残音在她意识中轻笑,“这次,我们换个玩法。”
熵墟崩塌后的残骸漂浮在位面裂隙中,其核心处,原初之尸的瞳孔仍在转动。某日,瞳孔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暗物质如触须般探出,缠住一块迷宫碎块——
碎块内封存着林烬的量子晶体,晶体表面浮现幽荧的全息投影。
“合作,还是湮灭?”幽荧的电子音冰冷。
暗物质触须骤然收紧,原初之尸的瞳孔迸出血色代码:“我要……那个女婴的心脏。”
烬生三岁那年的旱季,部落突然爆发“石语症”。患者的皮肤硬化成岩,眼球化为黑曜石,口中不断重复晦涩音节。
“他们在说‘燧火’。”灰金孩童的残识通过骨雕坠子传讯,“九幽用熵墟残渣污染了水源……他要逼你动用星核之力。”
烬生蜷缩在洞穴角落,掌心疤痕灼痛。她看见幻觉:九幽的紫瞳在岩壁上闪烁,脚下踩着凌烬的断剑。
为解救部落,烬生偷偷潜入禁忌峡谷。谷底堆满熵墟碎块,幽荧的量子态在此显形。
“解开我的数据锁,我教你净化瘟疫。”幽荧的投影指向她胸口的骨雕坠子,“那里面……藏着你‘父亲’的礼物。”
烬生咬牙扯下坠子,暗物质流纹突然暴走,在空中凝成一行血字:
“弑神者的血脉,是打开墟核的钥匙。”
坠子裂开,露出一枚棱形晶体——正是阿烬消散前剥离的星核碎片。碎片刺入烬生掌心,她的基因链瞬间沸腾,右眼化为灰金色,左眼燃起银焰。
剧痛中,她看见九幽的残魂与原初之尸的交易:
“用她的心重启墟核,你我共掌新纪元。”
“休想!”烬生嘶吼,星核碎片迸发强光,将幽荧的投影撕成数缕尘埃。
部落长老在石语症晚期将烬生带到祭坛。他的右臂已完全石化,指尖勉强触碰她的额头:
“燧火……不是诅咒……是警示……”
一段加密记忆涌入烬生脑海——
初代弑神者并非凌烬,而是一群原始人类。他们用石器砸碎神像,却在胜利后将其骸骨铸成新神。
“别走我们的老路。”长老咽气前呢喃,“神位……永远是空的……”
当夜,九幽的残魂彻底掌控烬生的右眼。
“你以为长老真为救你?”紫瞳在镜中讥讽,“他早知道你是‘钥匙’……人族从不需要英雄,只需要祭品。”
烬生左眼的银焰突然暴涨,凌烬的虚影在火光中浮现:“烬火不灭……因人性永存。”
右眼与左眼的交锋撕裂洞穴,星核碎片悬浮在她胸前,缓缓凝结成一柄残缺的石剑。
熵墟残骸深处,原初之尸的瞳孔感应到石剑成形。暗物质触须穿透位面,将烬生强行拖入墟核空间。
“欢迎回家,钥匙。”原初之尸的躯壳由黑洞与神骸拼凑而成,墟核在其胸腔跳动,形似一颗腐烂的星体。
九幽的残魂脱离烬生右眼,与暗物质融合成实体:“现在,完成交易。”
烬生握紧石剑,剑身映出部落族人的石化面容。她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