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为制造的‘弑神者’,也是烛阴选中的容器。”星砾的电子音沙哑,“但现在……你有了‘人’的部分。”
烛阴的触须绞碎营地,阿烬握紧断剑。灰金与银焰在他眼中交锋:“如果我既是神,又是人……那我该弑谁?”
断剑的星光骤然炽烈。阿烬挥剑斩向烛阴,剑光却穿透独目,劈入虚空中的记忆长河——
他看见凌烬在化道前剥离神魂,将“烬火”撒向万界;白璃燃烧龙魂,将“人性”凝为血色芯片;小野引爆龙核时,一缕魂火附着在星砾祖先的基因链中……
所有轮回的因果在此刻交汇。
“答案不在过去。”凌烬的残响在剑光中低语,“而在你每一次挥剑的抉择。”
阿烬的剑光炸裂,烛阴的机械独目化为齑粉。青铜巨门轰然闭合,门缝中却渗出初代天帝的尖啸:“你杀不死我……我即是众生的贪婪与绝望!”
星砾的芯片在此刻超载,她将血色芯片强行拔出,插入阿烬的断剑:“让‘人性’烧尽‘神性’!”
芯片中的亿万记忆碎片涌入剑身,乞丐的乞求、母亲的摇篮曲、战士的誓言……这些微弱的“星火”汇聚成洪流,剑光不再是银焰或灰金,而是纯粹的白。
白光照亮整个烬土。
阿烬的剑斩裂虚空,初代的残识在光芒中蒸发。位面震荡平息后,断剑彻底碎裂,只剩一枚星核悬浮在阿烬掌心——那是凌烬与白璃最后的魂火交融之物。
星砾的机械躯壳因超载而崩解,她倒在阿烬怀中,电子眼逐渐暗淡:“给你取个新名字吧……‘无名’,怎么样?”
千年后,烬土已更名为“启明星”。
无名者的雕像矗立在中央广场,他左手托星核,右手握断剑,脚下刻着一行小字:“神由人造,亦由人弑。”
广场角落,一名灰金异瞳的孩童捡起雕像下的金属残片。残片映出幻象:黑袍剑客与银龙掠过星空,远处有新的青铜巨门正在凝聚……
“最渺小的星火,从不在神的手中,而在孩童拾起的碎片里,在每一次仰望夜空的刹那。”
启明星的深夜,无名者雕像手中的星核突然迸发脉冲光波。光芒扫过广场,灰金孩童的异瞳被强行激活,视野中浮现加密的星图——
星图标记着七处湮灭的位面残骸,中心坐标指向一座漂浮的青铜巨门。门扉上的陌生符文扭曲蠕动,竟是亿万年前某个失落文明的“弑神宣言”。
“这不是初代的造物……”孩童喃喃,掌心渗出冷汗,“门后的‘祂们’,在猎杀所有神明。”
无名者的星核被未知信号劫持,将他拖入暗网深处的“数据坟场”。这里堆砌着历代弑神者的记忆残片,凌烬的量子意识在此游荡,躯壳已与灰金代码融合成半透明晶体。
“你来了。”晶体中传出林烬的声音,“初代天帝不过是‘祂们’的傀儡……真正的敌人,是门后的‘观测者’。”
星核突然裂开,射出一道全息影像——
影像中,初代天帝跪伏在青铜巨门前,将自身神格献祭给门缝中伸出的苍白手臂。手臂掌心刻着与灰金孩童眼中相同的符文。
星砾的机械残骸被拾荒者拼凑重生,但她的意识被困在血色芯片的底层代码中。某夜,芯片突然自主启动,向烬土的全息网络上传了一段古老日志——
日志来自一个名为“燧火”的文明。他们曾以弑神为荣,却因打开青铜巨门,被“观测者”降维打击,整个位面坍缩成黑洞。
日志末尾的警告闪烁血光:“神非终点……门后的存在,厌恶一切‘觉醒者’。”
阿烬循星核指引,穿越位面裂隙抵达青铜巨门前。门扉的符文突然活化成锁链,将他四肢贯穿。剧痛中,他的意识被强制上传至“观测者”的维度——
这里没有物质与时间,只有无数悬浮的文明标本。每个标本内,弑神者的终局皆被定格:凌烬在星空中石化、白璃的龙魂被钉入门扉、小野的基因链崩解成灰雾……
“你们是实验组97号的衍生品。”虚空传来机械合成音,“‘人性’变量已超出阈值……清除程序启动。”
灰金孩童的异瞳洞悉了清除指令。他闯入启明星的中央数据库,将星核能量与烬土的地脉链接。星球地表裂开,岩浆凝成巨大的逆神符文——
符文是“燧火”文明最后的遗产,能将所有“人性数据”转化为量子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