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实裂开,亡母幻影缓步走出,指尖轻点九幽眉心:“好孩子……你该休息了。”
幻影突然化为玄机子的本体,一掌贯穿九幽胸膛:“养蛊千日……终到收割时!”
混沌树剧烈震颤,玄机子吞噬九幽残魂,身形暴涨为灰金巨人。白璃的龙魂被树根缠绕,灰金纹路爬满逆鳞:“阿烬……动手!”
凌烬的无色之火与烬天剑融合,剑锋刺入白璃心口。银焰顺着龙脉灌入混沌树,所过之处怨魂超度、人脸消散。玄机子咆哮着挥掌拍下,却被铁匠虚影以残躯挡住:“记住……无名者,亦有名!”
炊饼刀碎片炸裂,铁匠的真实名讳——“凌修远”——化为金光没入剑锋。无名碑的残片随之共鸣,碑文浮现血色铭文:
“殉道者凌烬,弑天者凌修远,涅盘者白璃……因果长河,至此归源。”
剑光吞没天地,混沌树在银焰中化为星尘。玄机子的惨叫随灰金孢子消散:“不可能……老夫怎会败给……无名之辈!”
混沌种化为星尘的刹那,幽冥血海骤然凝滞。倒灌人界的血潮在空中冻结,如同一张猩红的蛛网。九幽的残躯坠入血海,玄机子的狂笑仍在星尘中回荡:“灰烬中……终会燃起新火!”
白璃的龙爪刺入血海,捞起九幽的半截身躯——他的胸腔已被玄机子掏空,灰金孢子如蛆虫般在伤口蠕动。“为什么……”九幽的独目映出白璃的龙影,“连虚假的温情……都不肯给我?”
凌烬的无色之火裹住九幽的残躯,焰光中浮现篡改前的记忆碎片:少年九幽蜷缩在幽冥血狱,亡母幻影轻抚他额头的画面。“你早知她是假的。”凌烬的嗓音冰冷,“为何执迷不悟?”
九幽咳出黑血,混沌镜碎片自掌心滑落:“因为绝望……比真相更真实。”
混沌镜碎片坠地的刹那,冻结的血潮重新翻涌。每一滴血珠皆化为微型镜面,映出被篡改的因果线——青州未被屠戮的村庄、白璃未被剥离的逆鳞、甚至初代天帝未曾堕落的背影……
“玄机子用混沌种为引,将篡改的因果烙入现实!”白璃的龙尾扫碎一片血镜,镜中画面却瞬间重组。篡改后的世界如瘟疫蔓延,真实的地脉开始扭曲——青州麦田疯长出血色麦穗,边陲铁匠铺的熔炉喷出灰金火舌。
凌烬的无色之火焚向血潮核心,却在触及混沌镜碎片时反噬。焰光中映出铁匠凌修远的背影——他正在篡改后的时空锻造一柄灰金长戟,戟尖指向无名碑的裂痕。
“因果的根须……在镜渊深处。”白璃的逆鳞银纹渗出血丝,“必须斩断篡改的源头!”
凌烬的无色之火化为利刃,劈开血潮中的镜面旋涡。二人坠入镜渊——这里是混沌镜的核心,无数因果线如血管般交错,每一条皆系着一枚凌烬或九幽的命铃。
渊底悬着一面巨镜,映出玄机子的真身:他不再是垂暮老者,而是一具由灰金孢子凝成的少年躯体,掌心托着九幽亡母的怨魂残片。“欢迎……殉道者。”玄机子轻笑,“你可知为何初代选你为种?”
镜面忽然映出凌烬的襁褓——命铃的铃芯深处,藏着一枚灰金胚胎。“初代将混沌种分作两半。”玄机子的指尖划过镜面,“一半在你魂中,一半……在九幽心里。”
白璃的龙爪刺向镜面,却被因果线缠住:“阿烬,他在拖延时间!篡改的因果快覆盖现世了!”
凌烬的无色之火突然转向,焚向自己的心口。焰光中,灰金胚胎发出尖啸:“你竟敢……弑杀本体!”
“我不是弑天者……”凌烬的瞳孔映出初代天帝的鎏金独目,“我是焚种人。”
无色之火顺着因果线逆流,万界命铃同时炸裂。镜渊开始崩塌,玄机子的少年身躯龟裂:“疯子!焚尽混沌种……你也会死!”
白璃的龙魂在火中化为银焰,裹住凌烬的残躯:“我陪你……焚尽这虚妄因果。”
现实中的幽冥血海骤然蒸发,血色麦穗枯萎,灰金熔炉寂灭。无名碑的裂痕渗出银光,碑文重组为新的铭文——
“因果烬,无名生;山河改,琉璃澄。”
一切归于寂静时,无名碑底传来微弱的啼哭。凌烬的残魂跪在碑前,见裂缝中蜷缩着一具婴儿——脖颈无铃,掌心却印着银焰龙纹。
白璃的虚影自龙纹中浮现:“这是……未被篡改的因果?”
婴儿忽然睁眼,瞳孔中映出凌烬与白璃的身影。他伸手抓住一缕无色之火,火焰竟化为麦穗的形状。
铁匠凌修远的叹息在风中飘荡:“因果已改……但他不再是‘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