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悦怒不可遏。
这些不全给她,她怎么帮文邦还债!
白秋雁怎么那么坏,都死了还给她使绊子!
白秋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混账!”
那巨大的声响,震得姜欣悦浑身一颤,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害怕像无形的手扼住她的脖子。
“一万块是打发叫花子,现在有多少人月薪没过一万!”
“你妈都死了,你也没半分伤心的样子,眼里只有财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姜欣悦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反驳。
“那舅舅你就有良心了吗,这么多年不联系,你一出来就要我妈的房子,你还教训我,你凭什么教训我!”
白秋回看着姜欣悦这样,失望溢于言表。
秋雁啊秋雁,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啊!
要不是遇到了个好老伴,有个好继女帮忙,你现在早就被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吃得渣子都不剩了!
“就凭我是你舅舅,就凭你妈立了遗嘱!
你要是不服,那这房子你就别住,这一万块你也别要!”
“我……”
姜欣悦语塞,她不敢说不要。
她心里急得要死,不得不服软哭穷,企图让白秋回动容。
却不曾想白秋回直接拆穿她:“宋文邦的债务关你屁事,你拿着那一万块管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
“怎么不关我事了,他是孩子的爸爸!”
“那死去的还是你妈呢,她疼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不在乎一下!”
白秋回企图唤醒她的良知。
姜欣悦沉默了,她不敢看白秋回的眼睛。
她怎么会不在乎呢,她很在乎白秋雁的。
可白秋雁却不在乎她了啊,是白秋雁先变了的。
再说了,她也帮文邦借了不少钱,她身上也有债务的!
她也企图和白秋回说这些,让白秋回将房子转给她,帮她还清那些债务。
白秋回冷哼一声:“那些钱都是宋文邦用了的,听你妈说你们离婚时,宋文邦揽下了所有的债务,怎么,他没揽下,你又骗你妈?!
他撒谎成性就算了,你也和他一起骗你妈!可你妈却到死了还惦记着你,她的一番苦心真是白瞎了!
想要我把房子给你,梦都不要做,没可能!”
白秋回撂下狠话,起身气冲冲离开。
律师将文件交给姜欣悦,也跟着离开。
姜欣悦想拦住他们,但白秋回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将她甩开。
痴线!
姜欣悦当即给宋文邦打电话,哭着说了这事。
“怎么办文邦,我拿不到房子可怎么办啊?”
拿不到房子,就还不清债务,她和文邦还怎么开启新生活呜呜呜。
宋文邦此时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事情已经完全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他已经可以确定白秋雁早就防着姜欣悦了!
只是不知道这么多的计划,是什么时候开始设计的。
白秋雁真的死了吗?
宋文邦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个疑问。
她肯定死了吧,毕竟尸体都火化了!
可火化尸体的事,是白秋回去做的。
如果是白秋回骗他们呢?
宋文邦心底一沉,又问:“欣悦,你觉得你舅舅伤心吗?”
“啊?”
姜欣悦不明所以,宋文邦在心里暗骂了句蠢货,又详细解释一遍,姜欣悦才回忆了下白秋回的反应,道:“我说不清楚,我全程没敢和他对视,我只觉得他很生气。”
宋文邦心里骂骂咧咧,却还不得不安抚姜欣悦,看能不能再想其他办法拿到这房子。
两人在电话里商议着。
不远处的柜子上的一盆多肉盆栽上,有一粒小东西,偶尔会闪烁下微光。
若不是盯着看,压根不会发现。
而就是那小东西,将姜欣悦现在的一切,都投放到了白秋雁面前。
死了的心,被姜欣悦的所作所为,反复凌迟。
白秋雁最近都开始吃缓解心绞痛的药了。
她虚弱又疲惫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头发披散着,白发明显多于黑发。
她很憔悴。
杨炳成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没有出声。
此时此刻,言语的安慰,太过苍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秋回推门进来。
他仍旧板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息。
“还要继续试探下去吗?”
白秋雁缓慢地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空洞无神,了无生机。
“不用了,那一万块,我也不准备给了。”
再折腾下去,也没意义了,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杨炳成给白秋回倒了杯茶。
白秋回坐在一旁的太妃椅上,端起茶杯抿了口,问:“现在坦白吗?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去哪啊……
白秋雁看向杨炳成。
杨炳成马上说:“我的一对儿女都不需要我操心了,对他们来说,我过得开心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你去哪我去哪,不管我在哪,他们有空都会过来看我的。”
白秋雁又红了眼眶:“对不起啊,我要让你晚年背井离乡,要不……”
“秋雁,我们是去旅居,哪有什么背井离乡!”
杨炳成不想她有任何心理负担。
白秋雁的眼泪绷不住了,哗啦啦地流。
她低头边擦眼泪边哭笑不得:“年纪大了,眼泪越来越浅了,那炳成你想去哪,咱一起去!”
杨炳成主要是觉得她现在情况不咋稳定,去太远的地方没人照应也不行。
他想了想,道:“要不先去阳城吧,我们在志良那个小区租房先住下,你好好养养身体先,到时候想去其他地方,我们再收拾东西去。”
阳城,是个小城市,生活节奏慢,很宜居。
白秋雁点头:“好,就去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