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没有互相拉黑，算是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第二天，萧泽恒又给萧爸打了个电话。
对于这个弟弟，萧爸也是很疼爱的，毕竟，这弟弟小时候是真懂事，长大后也是真出息。
可以说整个家族，最有出息的就是他了。
所以这电话，萧爸接了。
“哥。”
“别喊我哥，我承受不起。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乘风真的因此毁了，你良心会不会痛，那是你亲侄子啊，更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萧泽恒宿醉刚醒，头疼欲裂。
萧爸没给他打电话，他没忍住打了个过去。
面对亲哥的质问，他没有出声。
良心会痛吗？有那么一瞬间，萧泽恒是犹豫过的。
他也怕这事让亲人知道后，他的好形象尽毁。
但很快嫉妒和偏执主宰了理智，他还是费尽心思搞了这么一出。
他想着速战速决，只要黎鸢点头复婚，他就让人说是搞错了。
他留了后手的，只是想虚惊一场。
却没想到黎鸢的情绪会完全崩溃，爆出一切。
事态，不再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不出声，萧爸又痛心道：“我以前白疼你了啊！你这样的弟弟，我要不起了！”
萧泽恒捂着眼睛，心底的酸涩一阵一阵，就像海水一样将他吞没。
他想说句对不起，却说不出口。
“你告诉大姐她们了吗。”
这，才是他打这一通电话的初衷。
“我没你这么没人性，这些事，你自己想说就说！我最后劝你一句，亲人如果都能往死里算计，那又有谁敢和你过一辈子！”
萧泽恒苦笑出眼泪：“哥教训得是，我可能真有病吧，不说了，我去看医生了。”
电话到这挂断，萧爸心里极其不好受。
杨晓玲回到公司，退了所有和鼎越的合作。
因为之前的成功，所以杨晓玲这决定让好些个经理不解。
这不是亲戚吗，还合作愉快，咋就退了？
难道，出事儿了？
他们满腹疑惑，但老板看起来好像心情很不好，又没敢多问。
不，有个比较勇的男性经理问了。
“为什么突然取消合作，杨总，你总得给个理由吧。”
杨晓玲斜了他一眼，她记得他，金卓坤，是985毕业的，刚进来两年，业绩就碾压几个前辈，稳居榜首。
能力是有的，但就是脾气太冲了，为人处世不够圆滑，还有点心比天高。
几个月前，就有个老员工说金卓坤想单干，正在怂恿其他员工一起离职创业。
原因嘛，自然是觉得自己能力够强，凭什么帮别人打工，累死累活只能拿几个点的提成，大头全便宜老板了。
杨晓玲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注意他。
若人真要走，她也不会强留。
今天又怼她，她也回答了他的问题：“理由就是经过两次合作，我觉得博欢和鼎越合不来，有问题吗？”
“哪里合不来了？”
“我说合不来，有问题吗？”
她眉眼一压，压迫感十足。
金卓坤旁边的员工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
杨晓玲转身离开会议室，金卓坤气得够呛。
“哪里有问题，我看她就是在打压我！”
因为和鼎越那边的合作，一直是他负责！
没了这个大客户，他的业绩得下降好多！
“你小点声，她好端端的干嘛打压你啊。”
“因为我……”
金卓坤顿住，有些话，不能说。
杨晓玲回到办公室后，萌萌也捧着一堆文件和一杯咖啡进来。
“杨总，你的咖啡。”
杨晓玲抿了口咖啡，萌萌在一旁汇报工作。
等她说完，杨晓玲才道：“金卓坤那边你多注意点，他心性太高，我这小庙怕是留不住他。”
萌萌道：“好像最近又有公司想挖他，不过给的条件据说没有咱博欢好，他更倾向于离职单干。
但现在大环境不好，他想游说其他人一起离职没成功呢。”
金卓坤太高调了，再加上杨晓玲早就让萌萌多加关注，所以萌萌该知道的都知道。
杨晓玲冷笑，才毕业两年，还是太嫩了。
在这个社会混，最忌讳的就是将公司给的资源误认为是自己能力强，从而心比天高。
等出去栽几个跟头，就知道后悔了。
“他要是愿意继续干，那就一直留着，如果他提离职，让人事那边直接批。”
“好的杨总。”
忙完一轮，杨晓玲眼睛酸涩。
她滴了眼药水，又缓了会，才起身出去吃午饭，然后抓紧时间眯了会，下午继续工作。
大概三点时，她接到了萧泽恒的电话。
“公归公，私归私，杨总，你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杨晓玲皮笑肉不笑：“萧总，我这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还希望理解。”
“我没想过真的让乘风出事。”
“我不关心，我只知道乘风被污蔑后，我过得水深火热，你知道12月的河水有多冷吗？我反反复复高烧好几次，浑身都疼。
我刚生完几个月啊萧总，我身体本来就没养好，这下好了，雪上加霜。
我们受的苦，可不是你一句没想过能抹去的。”
杨晓玲说的都是实话，前两天她就该来姨妈，结果没来。
但肚子暗沉沉地痛，还得工作，她有感觉身体真的伤了。
萧泽恒没有辩驳：“随你。”
电话挂断，萧泽恒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城市的繁华。
他站了很久，很入神，以至于助理敲门，都没听到。
直到电话再次响起，他才回神。
“喂。”
“知道了，我准时到。”
天气越来越冷，元旦那天，杨晓玲收到黎鸢的微信。
她发来一张图片，图片里，是一家三口的影子。
“元旦快乐，杨晓玲，新的一年，我好像比旧的一年要开心一点了。”
杨晓玲笑着回复：“元旦快乐，新的一年，是新生。”
元旦第二天，杨志良约杨晓玲出去吃饭。
“找个理由带上咱爸，别带她。”
虽然过去快半年了，但杨志良对杨妈的恨意，依旧没有消散。
也许，真的一辈子都不会消散。
“好，明天几点，地址发来。”
“十一点吧，我提前去定位，还是喝茶吧。”
“成，去点都德，爸喜欢他家的红米肠和百合蒸凤爪。”
“嗯。”
杨志良很沉默寡言，杨晓玲又关心了下他的工作。
“不好干，赚不了大钱，不过刨去开销一个月一万多两万还是有的，熬着吧，总比打工强。”
打工，还不一定能有这个数呢。
“那就熬着吧，踏踏实实地干，总能熬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