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国猛然看向陆凛，挣扎着起身，担心问：“胜利怎么了？”
那份毫不掩饰的担心让陆凛觉得很嘲讽。
陆凛上前，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正国。那目光让陆正国心里很不舒服。
他怀疑道：
“陆凛，是不是你对胜利做了什么？庄敏秋是有错，但胜利是无辜的！你不要害他……”
“嗤！”陆凛嘲讽道：“陆正国，害了陆胜利的人是你！”
陆正国皱眉，谴责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因为你无底线的纵容，陆胜利早就被养歪了！而你有眼无珠，被他们母子耍的团团转。现在陆胜利在学校搞大了女同学的肚子，人家要他负责，不然就要告他耍流氓，让他吃枪子！”
陆凛丝毫不掩饰自己在看亲爹笑话：
“老陆，恭喜，你要当爷爷啦！”
顾蕴宁在旁补充：“也有可能陆胜利被活活打死，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凛惊讶：
“那岂不是双重惊喜？”
去他妈的双重惊喜！
陆正国只觉眼前一黑又一黑，但刚刚被咬的地方疼得他回过神。“陆凛，你在骗我，对不对？”他心中陆胜利一直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从小就乖乖的，会给他捶背、拿拖鞋，更知道爸爸不回来不能先吃饭。
相比之下，脾气硬、犯错挨打都不低头，更不会说软话，刺头一样的陆凛就很不讨喜。
而孙少英嫁给他之前有男朋友，两人刚结婚还被陆正国撞到在一起说话，没过几天，孙少英就说有了身孕，陆正国又怎会不怀疑陆凛的出身？
因此，他父亲去世前问他陆凛怎么办，他说让陆凛到部队做娃娃兵。
刺头就应该交给部队收拾。
也是到了陆凛十四五长开了，陆凛许久未见陆凛，偶然遇到才发现陆凛长得很像他，肯定是他的儿子。
可父子关系已经生疏，见面就吵，陆正国无比失望，自然就更疼乖巧的胜利。
结果，陆凛说陆胜利乱搞男女关系？
“这是污蔑！”
陆凛冷笑，“是不是真的，你等着看就行。”被陆胜利骗的女孩虽然出身农村，但家里七个哥哥，都不是善茬。
陆胜利不死也要脱层皮！
“你！”
陆正国气得半死。
陆凛却不客气，直接赶人：“饭也吃了，赶紧走！”
看到就烦！
陆正国最是要脸，被这么赶他自是待不下去，气恼道：“我之前给你两千块钱，你应该用不上，先给我吧。”
陆凛如果是胡说八道，那最好。
如果胜利真的一不小心做错了事，那就要承担责任。
结婚的话，他手中的钱倒是够，但退下去后工资肯定低很多，他跟胜利一家子还要生活。
如果真有孩子，那又是不小的花销。
再给胜利找个工作……
陆正国后悔之前大手大脚，前前后后居然给了陆凛三四千块钱。
“你在军区生活，花销不大，就再多给我两千。”
陆正国安排得明明白白，却没发现陆凛眼色越来越冷。
顾蕴宁都佩服陆正国的脑回路。
这是眼看着大儿子哄不回来，就想保全小儿子？
臭不要脸！
顾蕴宁直接去开门，“陆首长，请吧！”
陆正国看到顾蕴宁就心烦，当下呵斥：“就是因为你，陆凛才跟我离了心。我的工作也被你搅和黄了。我要问问顾砚清到底怎么教的……”
陆凛冷冷打断：
“大毛，咬他！”说他媳妇儿绝对不行！
大毛一下子就蹿出去。
二毛、三毛紧随其后！
陆正国吓得撒腿就跑，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却依旧不忘怒骂：“陆凛，你是疯了，居然让狗咬我……哎呦！”
二毛趁机咬他屁股。
陆正国一扭身，跑得更快，差点撞到外面听到动静远远看热闹的人。
“老陆，你这是咋了？”
曹宝林忙护住陆正国，而三条黑狗见人多都停下来，眨巴着眼睛看着特别无辜。
没了恶狗追击，陆正国也顾不得丢脸，抓着曹宝林的手诉苦：
“老曹，我虽知世态炎凉，却没想到自己亲儿子居然赶我走……”
曹宝林虽还是团长，但跟陆正国关系不错，脾气又暴，当下怒道：“是陆凛那小子吗？我现在就去找他，怎么能这么对亲爹！”
陆正国心里顿时舒服不少。
原来，告状这么爽！
陆正国叹息：“算了，当爹的还能跟孩子一般见识？我忍忍就好了……”
“娘的，当老子的怎么能忍？我去收拾……卧槽！”
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两人一头一身。
就见顾蕴宁拎着空水盆，气恼道：
“陆首长，你一把年纪，怎么能这么丧良心？之前你对陆凛不管不问，我们也给你一千块作为未来十年的养老金。你现在做错了事要退了，就让我们给你养小老婆生的儿子！”
本来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但惧怕陆凛和顾蕴宁不敢上前。
结果陆正国被狗撵出来，大倒苦水。大家正看得起劲儿，顾蕴宁直接丢下重磅炸弹！
当下就有人说公道话：
“陆胜利我记得已经十六了吧？都是大人了，亲爹还在，怎么能让当哥哥的养？陆首长，你之前可没管陆团长。”
宫老太惊呼：“在我们农村，十六的大小伙子都赚大人工分了，还要人养？”她手中还端着饭碗呢，此时一边说还不忘扒饭。
程敏忙拉她，婆婆这样太显眼。
其他人也都议论纷纷。“一年一百块养老，其实不少了。”
“而且陆首长才四十九，就需要养老？”
“那小儿子给养老钱不？”
陆凛十一岁就当兵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么多年陆凛跟陆正国和庄敏秋关系特别不好。
结果陆正国得了一千块，现在居然让陆凛养小儿子？
这也太不讲究了！
鄙夷的目光让陆正国如坐针毡。
刚刚还要帮他报仇的曹宝林擦掉脸上的水，不确定地道：“老陆，你儿媳妇儿说的是真的？”
庄敏秋害死孙少英这事儿，在高层之间基本都传遍了。
那庄敏秋的孩子，对陆凛来说就是仇人之子！
谁会养仇人的儿子？
吃饱了撑得，养虎为患？
被老友盯着，陆正国嘴唇动了动，“我是想着缓和兄弟俩的关系，老曹，你从小看胜利长大，知道他是个好孩子。现在胜利也大了，我想着让他跟他哥好好处……”
曹宝林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正要点头，他耳朵被一边揪住！
“处个屁！杀人犯生的能是什么好种！曹宝林，吃了饭你赶紧给我滚去上班，少在这里听了糊涂蛋胡言乱语！”
其他人都忍不住点头。
杀人犯生的坏种，陆凛不养完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