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需要骆岑里回答，光是看着他那脸上五彩斑斓的黑，就知道了。
之前也不过是随口一句，他的死者和他们要找的货物息息相关，结果一语成谶，还真的相关。
慕白白那看过去的视线，便和那个女鬼对上了。
她披头散发的，身上还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她嘴巴一张一合，看那口型在说着三个字：
“新衣服”
类似于索命的话慕白白听多了，索取衣服的倒是头一遭，但是转世投胎要穿成这样去轮回路，都不让人好走。
想着衣服，骆岑里也刚好问道。
“她是不是穿了一个破麻布衫？”
说起来案发现场死者身上的衣服那都不算是一件衣服，就是一个破麻布袋，剪出了一个头和两只手的孔眼。
麻布袋上的指纹太多了，找不到可用的关键性指纹。
他对慕白白发出提问之后，听到她嗯了一声。
那女鬼又抬眸朝她看来，空洞的眼神散发着不好相与的阴狠。
它朝着慕白白张牙舞爪，露出了狰狞的可怖面庞，慕白白眼也不眨，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那女鬼觉得对方能看到自己就已经很奇怪了，没想到她还不怕自己，一时间舍得从苏程宇身上下来了，飘飘荡荡的朝慕白白靠近。
还没有到跟前，刚死的鬼还怪没有眼力见，越靠近时，突然感受到几股迫人的气势，女鬼吓得嗖一下蹿出老远。
骆岑里的军人气息自是不用说，旺盛的阳气，和凛然的正气。
中间那个，一身紫气帝王气。
最可怕的是那个女的，她居然是鬼差！
女鬼吓得一下子没了影
剩下的事情交给警方处理，和刑侦科的骆岑里也没有什么关系。
年家和骆家压下来，那要徇私舞弊的小动作也该斟酌斟酌。
毕竟年知行在政界也是有“恶名”的，京都的高官因为他下马的不在少数，好多官员一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本能得害怕。
待人都走了，留下值班的警察在这里轮番看守。
年知行也留了人，不远不近的看着。
回去的路上，骆岑里主动提起了这个案子。
死者名叫罗芳芳，二十五岁，高中学历。
毕业了之后，一直从事着夜场相关的工作。
偶尔也会出台，收取不菲的出台费。
用老话来说，她就是一个陪酒女，来卖的。
罗芳芳根本不在意，还要理直气壮的回上一句：
“我就是一个陪酒的，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要你操心，要你指手画脚啊？”
她太彪悍了，情商低人缘也不好，平时也不交际，就专心搞钱和做好自己的事业。
时间一久，也没什么人亲近她了。
以至于在她死后，警方去找她朋友录口供，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朋友，提起罗芳芳，他们都矢口否认和她的关系。
在七弯八绕之后，他们找到了唯一一个：罗芳芳的男朋友，交往了六七年。
“那个人你们也认识”
骆岑里还卖了一个关系，慕白白立马就猜到了他说的人是谁。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苏程宇吧？”
骆岑里觉得这个很好猜，毕竟它阴魂都趴人背上了。
“我还以为他是凶手”慕白白心不在焉的说上一句
骆岑里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她，又继续往下说。
“但是这个苏程宇说他们之间早就断了”
苏程宇甚至是在提起这么一个人的时候，语气都平静到吓人，仿佛那就是一个并不熟的朋友。
他说他们之间不合适
一个最高学府的优秀毕业生，还有自己的项目，又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一个是堕入风尘，流连声色场所，在男人身下讨欢赚钱的夜场小姐。
确实不合适
长了眼睛的人都不会说他们合适
但是罗芳芳这些年的银行流水显示她有好几笔给苏程宇的转账。
这些转账的时间线就是苏程宇说两人分手之后
他给的解释是，之前罗芳芳要创业，所以他念着旧情给她转了一笔费用，算是借给她了。
这些转账，是她还自己的钱。
在往下的调查中，他们也查到了罗芳芳口中说的，创业。
没有创办公司，也没有看到她有任何交易的记录，更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创业的事。
至于创业这回事的真实性，还有待考究。
也就是根据她的户籍，这才查到了江浦镇。
但是江浦镇的人一提到她，都面带嘲讽，提起她创业的事，他们就是笑笑。
“那样的人，能闯什么业？”
“她爸妈都被她害死了，她去创业，是要开鸡店吗？”
提起罗芳芳，几乎每个人都要贬低她一句，没有一个说她好的，越是亲的人，骂得越狠。
其中罗芳芳的大伯最激动，手上的拐杖敲得哐哐作响，因为提到她，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
“那个杀人犯，她敢回来我都要打断她的腿！”
再追问时，罗大伯一副心梗都要犯了的模样。
调查组没有继续去问，真怕将老人气出一个好歹。
走访了村里的人他们也都摆着手，只有一个洗衣服的大娘小声的告诉他们。
“罗芳芳杀的是她的亲爹”
骆岑里就着这个线索往下挖，不出两个小时，就查到了罗芳芳曾经失手杀人的案件。
因为杀的人是她的父亲，又有主动认罪行为，再加上当时年纪小，所以罗芳芳并没有负刑事责任。
接受了两年专门矫治教育，罗芳芳便被放了出来。
出来之后因为案底找不到工作，后面辗转到了夜场，这一干就干了好多年。
就连她死的时候，也是在夜场。
罗芳芳的尸体是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大床房被发现的，死亡原因是她胸口的刀伤。
而根据刺向胸口的位置或者凶器上的指纹判断，她死于自杀。
根据尸检报告，致死伤口有被反复刺入，或是辗转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个刀，她拔出来了，同样的位置她又给扎了进去，还握着刀柄在里面旋转搅动。
人是有痛觉神经的，她没有受到任何麻痹的时候，做不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尤其她死之后，还穿上了那样的破麻袋，这便有些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