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部长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保持冷静！”部长沉声道。
“不要被一个疯子的行为吓破了胆！”
“我们有我们的计划，有我们的优势！”
“李启航的疯狂，是他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甚至，我们可以利用他的疯狂！”
“让他去吸引火力，让他去和其他抓捕者狗咬狗！”
“我们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加固我们的堡垒！”
“等待……那个疯子自我毁灭！”
国防部长的脸上，重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这个李启航，不过是一个……空有力量的……疯子罢了。”
“不足为虑！”
指挥中心内，警报解除。
技术人员们重新投入到对防御系统的数据监控和优化中。
李启航的疯狂，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
可以被计算和利用的……
不稳定因素。
一个最终会被“绝对壁垒”挡在门外的……
狂吠的疯狗。
风车国，海牙首相府。
马克·吕特首相，和他的顾问团队，正悠闲地看着屏幕。
当查尔斯倒下的那一刻，首相先生只是挑了挑眉毛。
“哦？内讧了？”
他的语气，依旧轻松得像是在谈论邻居家吵架。
旁边的西装顾问，微笑着抿了一口咖啡。
“是的，首相先生。而且……看起来相当……激烈。”
“那位龙国选手，似乎……脾气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另一位顾问摇头失笑，“简直就是个疯子。”
“没有任何理由，就杀掉了主动示好的同伴。”
“这种行为，除了疯狂，我想不出别的解释。”
首相先生也笑了笑，放下了咖啡杯。
“疯子……嗯，这个评价，很贴切。”
“不过……”
他将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那片广袤的沙漠。
以及那个……
深埋沙底，纹丝不动的绿色光点。
“一个疯子，在南部丘陵杀人……”
首相的语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悠然。
“和我们这片……宁静的沙漠，又有什么关系呢？”
西装顾问接口道：“毫无关系，首相先生。”
“除非那个疯子，突然拥有了把整个撒哈拉沙漠都掀翻的能力。”
“否则，他就算杀光了南部丘陵的所有人，也影响不到范佩西先生的一根毫毛。”
“所以说……”首相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脸上是惬意的表情。
“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我们选择了最安全的藏匿方式，最稳妥的策略。”
“外面的世界，无论多么混乱，多么疯狂……”
“都与我们无关。”
“让那个龙国的疯子，去闹吧。”
“让他去杀戮，去发疯。”
“他越是吸引眼球，越是搅动风云……”
“就越没有人会注意到……”
首相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看到了那无尽黄沙之下。
“我们这位……真正懂得‘隐藏’艺术的大师。”
顾问们纷纷点头，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
“疯子的表演，终有落幕的时候。”
“而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
“等待……分享最后的胜利果实。”
李启航的疯狂？
在风车国看来，那不过是……
远处舞台上，一场与他们无关的……
滑稽戏。
一个无关紧要的……
疯子。
不仅仅是这几个主要的躲藏者国家。
此刻，几乎所有幸存的躲藏者阵营指挥中心，都充斥着类似的论调。
“疯了！那个龙国人彻底疯了！”
“杀查尔斯？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等于自绝后路啊！”
“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就算实力再强，又能怎么样？早晚会把自己玩死！”
“太好了！抓捕者内讧！还是最强的那个成了疯子！我们的机会来了！”
“没错！让那个疯子去吸引火力！我们正好趁机发育！”
“他就是个莽夫！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根本不足为虑！”
“通知我们的选手，保持隐蔽，无视那个疯子！他蹦跶不了多久的！”
之前因为李启航身份转变和查尔斯结盟宣言而带来的恐慌，被李启航秒杀查尔斯的“疯狂”举动，彻底冲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混合着鄙夷、嘲弄和……庆幸的复杂情绪。
他们庆幸，这个最可怕的新晋抓捕者，似乎……是个没有脑子的疯子。
他们嘲弄，这个疯子竟然自毁长城，杀掉潜在盟友。
他们鄙夷，这种只知道使用暴力的莽夫行为。
强者的傲慢，再次占据了上风。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傲慢，有了新的理由——
那个敌人，是个疯子！
一个不足为虑的疯子！
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
这个“疯子”，是如何在扮演Npc时，将金城虎玩弄于股掌，将钢铁巨人万斯耍得团团转。
他们似乎也选择性地忽略了。
这个“疯子”，手中还握着权限未知的“至尊会员卡”。
以及那卷……
只播放了一半的……
禁忌录像带！
他们沉浸在“敌人是疯子”所带来的虚假安全感中。
却不知道。
真正的猎手，有时……
恰恰需要披上……
“疯狂”的外衣。
南部丘陵。
李启航擦拭干净了那细小的锋刃，将其收回。
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刚才被他杀死的，真的只是一只碍眼的虫子。
他看了一眼查尔斯倒下的方向，眼神依旧是那种……
看待无机质物品般的冰冷。
然后。
他转过身。
没有去搜刮查尔斯可能掉落的物品。
也没有理会全球直播间里那已经彻底沸腾的议论和咒骂。
他只是……
迈开脚步。
继续朝着一个……
既定的方向。
不紧不慢地……
走去。
那个方向……
似乎……
并非是之前樱花国或雄鸡国所猜测的，柳下惠或杰卡可能藏匿的区域。
也并非是狮城国李铭所在的工厂废墟。
更不是风车国范佩西所在的无尽沙漠。
那是一个……
看起来……
平平无奇的……
方向。
但他的步伐，依旧是那么的……
稳定。
从容。
带着一种……
不容置疑的……
目标感。
仿佛……
他要去狩猎的……
下一个……
猎物……
早已……
注定。
......
全球直播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超高当量的精神炸弹。
余波，是长久的，几乎凝固的死寂。
然后，是火山熔岩般，无法遏制的喷发！
愤怒！恐惧！不解！
还有……
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
茫然！
日落国指挥中心。
老将军的咆哮还在回荡。
通讯频道里，充斥着对龙国最恶毒的诅咒和威胁。
他们的“善意”，他们的“橄榄枝”，被那个龙国人，用最残忍，最直接的方式，狠狠折断，然后……
扔在地上，踩得粉碎！
这是奇耻大辱！
这是血海深仇！
“联系其他抓捕者！”
“万斯虽然重伤，但他背后是美丽国！”
“还有大熊国的阿米尔！他之前也和龙国人不睦！”
“告诉他们！李启航已经疯了！他是个威胁所有人的疯子！我们必须联手！先清理掉他！”
日落国的高层，在短暂的失态后，迅速开始了新的行动。
他们要复仇！
他们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绞杀那个……
胆敢如此羞辱他们的……
魔鬼！！！
……
龙国，中枢会议室。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赵承运等人，看着屏幕上那个平静得不像话的身影，心中的寒意，几乎要冻结血液。
“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明远喃喃自语，这位智库首席，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大脑完全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
“示好……结盟……这明明是……最符合逻辑的选择……”
“逻辑？”张振国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或许……我们的逻辑，根本套不到他身上！”
“他……他根本就不是按照常理在行动！”
“录像带……录像带里说的……”李文渊脸色苍白，“他需要‘扮演’……他需要……‘代价’……”
“难道……杀戮……也是他‘扮演’的一部分？”
“或者说……是他维持自身‘稳定’的……一种方式？”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如果杀戮，是为了维持清醒，或者说是为了满足某种扮演的需求……
那这个战场……
对他来说……
到底意味着什么？
赵承运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看着屏幕，仿佛想穿透那冰冷的像素，看清那个年轻人的内心。
他知道，事情……
可能比他们想象的……
还要复杂！
还要……
失控！
“密切关注他下一步的动向。”
赵承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同时……启动最高级别的……舆论引导预案。”
“无论他做了什么……对外……”
“他依旧是……代表龙国的选手。”
这句话，沉重如山。
他们，已经骑虎难下。
无论李启航是英雄，是疯子，还是……别的什么。
龙国，都必须……
和他绑在一起！
……
樱花国，首相官邸。
轻松和嘲弄的气氛，还在弥漫。
“看到了吗？他杀了查尔斯之后，竟然……只是在原地擦拭武器？”
小林分析官指着屏幕，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完全没有下一步的计划！没有明确的目标！就像一头刚刚捕食完毕，正在舔舐爪牙的野兽！”
“这种……毫无章法，全凭本能的行动模式……”
“简直……可笑！”
麻生太郎抚掌道：“没错！这就是疯子的表现！冲动！暴力！然后……茫然！”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
“或许……他很快就会因为找不到新的目标，而陷入自我毁灭的狂躁之中！”
首相也微微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智商上的优越感。
“一个强大的疯子，固然能造成一时的破坏。”
“但最终，会被秩序和智慧所绞杀。”
“柳下惠君，代表的就是秩序和智慧。”
“那个龙国人……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混乱罢了。”
他们，已经彻底将李启航，打上了“疯子”、“莽夫”、“不足为虑”的标签。
在他们看来，李启航的行为，愚蠢地暴露了他的底牌——那就是，他根本没有底牌，只有疯狂。
……
雄鸡国，爱丽舍宫。
勒梅特分析师，正自信满满地阐述着他的观点。
“……所以，总统先生，我认为，李启航的疯狂，反而为杰卡选手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那个疯子吸引。”
“谁还会注意到……一片安静的山区里……一块普通的岩石呢？”
马克龙总统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噪音，有时候是最好的……隐身衣。”
苏菲也轻松地耸了耸肩。
“或许……我们应该感谢这位龙国选手？”
“他用自己的疯狂，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和……安全？”
一阵轻松的笑声，在会议室内响起。
在他们看来，李启航的威胁等级，已经因为他的“疯狂”行为，而大幅下降。
一个失去理智的敌人，再强大，也不过是……
会自己撞死在墙上的……
蛮牛。
……
狮城国，指挥中心。
国防部长看着恢复冷静的下属们，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都冷静下来了。”
“记住，科技，才是我们最大的依仗！”
“那个龙国人，就算再疯，他也得遵守能量守恒定律！”
“我们的‘绝对壁垒’，就是为了应对这种不讲道理的冲击而设计的！”
“李铭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争分夺秒，继续加固！提升能源输出功率！”
“只要堡垒够坚固！外面的风暴再大，也与我们无关！”
“让那个疯子……去别处发疯吧！”
技术人员们，再次埋首于复杂的数据和图纸之中。
对他们来说，李启航的威胁，已经变成了一个……
可以通过计算和防御来解决的……
工程学问题。
一个……
注定无法突破他们科技壁垒的……
失败的变量。
……
风车国，海牙首相府。
首相先生甚至已经开始处理其他国务文件。
国运战场？
哦，还在进行。
那个龙国疯子？
还在某个地方乱晃吧？
反正……
和他们深埋沙底的范佩西，没有任何关系。
“继续保持关注就好。”
首相先生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有任何……‘有趣’的事情发生，再向我汇报。”
所谓的“有趣”，显然不包括那个疯子在哪里杀人。
而是指……
或许系统会发布新的任务？
或许……
有其他选手，愚蠢地闯入了沙漠？
至于李启航……
他已经被风车国的高层，彻底……
无视了。
一个疯子，不配得到他们过多的关注。
……
全球的目光，或惊恐，或愤怒，或鄙夷，或无视……
都聚焦在那个……
刚刚制造了一场惊天杀戮的身影上。
人们等待着。
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是继续疯狂杀戮？
是去挑战更强的对手？
还是……
像樱花国分析的那样，陷入茫然和自我毁灭？
然而。
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
嗡——！
那个冰冷、漠然，仿佛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系统提示音。
再一次！
响彻了整个恶魔岛屿！
也同步回荡在亿万观众的耳边！
【国运战场播报！】
【抓捕者阵营【龙国：李启航】，成功清理抓捕者阵营【日落国：查尔斯】！】
来了！
系统公告！
关于这场……
抓捕者之间的……
杀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等待着系统的……
判罚？！
谴责？！
警告？！
然而……
屏幕上出现的下一行字。
却让所有人……
再一次！！！
大脑宕机！！！
【根据战场特别规则判定……】
【恭喜抓捕者【龙国：李启航】完成首次“清除竞争者”！】
【奖励国运战场积分+200！】
【特别提示：清除同阵营竞争者，积分奖励减半。】
【特别奖励：获得一次，持续十秒的，面向全体幸存参与者的——战场喊话机会！】
……
……
……死寂。
比查尔斯被杀时，更加彻底的死寂。
如果说李启航杀查尔斯，是颠覆了认知。
那么系统这条公告……
就是……
把所有人刚刚勉强建立起来的，对于“疯子”的理解……
彻底！！！
碾得粉碎！！！
奖……奖励？！
积分？！
虽然减半了，但还是奖励了？！
还……
还有……
喊话机会？！
清除……
竞争者？！
系统……
竟然……
认可了这种行为？！
甚至……
将其定义为……
“清除竞争者”？！
这……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规则？！
抓捕者杀抓捕者……
竟然……
也是被允许的？！
甚至……
是被……
鼓励的？！（虽然积分减半）
轰！！！！！！！！！！！！！
全球直播间！
彻底炸了！！！
比之前任何一次爆炸，都要猛烈！！！
“[美丽国直播间]： F*cK！！！！！！！ Reward？！ the system REwARdEd him for killing charles？！ Are you kidding me？！！”
“[美丽国直播间]： petitive elimination？！ So… hunters killing hunters is… pARt oF thE GAmE？！！”
“[美丽国直播间]： this is insane！ this changes EVERYthING！！ that lunatic… he wasn't just crazy… he KNEw？！！”
“[樱花国直播间]：纳尼？！奖励？！系统竟然奖励了那个支那猪？！开什么玩笑？！！”
“[樱花国直播间]：清除竞争者？！八嘎！规则竟然允许这样做？！那个混蛋……他不是疯了……他是……他是故意的？！！！”
“[大熊国直播间]：沃日！沃日！沃日！还能这样玩？！系统牛逼！！！”
“[雄鸡国直播间]： mon dieu…… Unbelievable…… the rules…… they are far more brutal than we imagined……”
“[鹰国直播间]： bloody hell…… So， charles wasn't just murdered… he was…'eliminated' according to the rules？ Good Lord……”
之前的“疯子论”，在系统这冰冷的公告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苍白！
如果李启航是疯子！
那这个制定规则的系统！
又是什么？！
一个鼓励自相残杀的……
更大的疯子？！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日落国指挥中心。
刚刚还在咆哮的老将军，看到这条系统公告，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椅子上。
脸上的愤怒，变成了……
极致的……
荒谬和绝望！
奖励？！
杀死他们日落国选手的凶手！
竟然……
得到了系统的奖励？！
这个世界……
到底怎么了？！
还有天理吗？！
还有公道吗？！
其他的日落国高层，也一个个面如死灰。
他们可以接受失败，可以接受牺牲。
但他们无法接受……
这种……
被规则本身所背叛的……
巨大羞辱！！！
他们的选手，死得……
竟然是“符合规则”的？！
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
而那些刚刚还在嘲笑李启航是“疯子”的躲藏者阵营指挥中心。
此刻！
鸦雀无声！！！
樱花国。
首相官邸。
小林分析官脸上的讥讽和优越感，彻底凝固！
如同戴上了一张冰冷的面具！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系统公告，额头上，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清除……竞争者……”
“积分奖励……喊话机会……”
“规则……竟然……”
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之前所有的分析，所有的判断，在这一刻……
轰然倒塌！！！
李启航……
不是疯子！！！
他不是凭着冲动和本能杀人！！！
他是……
在利用规则！！！
他在……
冷静地！
高效地！
清除……
他认为的……
“障碍”！！！
无论是躲藏者……
还是……
抓捕者！！！
这个认知，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所有樱花国高层的心脏！
他们之前有多么鄙夷李启航的“疯狂”。
现在，就有多么恐惧他的……
冷静和残忍！！！
一个不被阵营所束缚，只追求最高效清除“竞争者”的猎人！
而且……
他还得到了系统的认可和奖励！！！
这……
这才是最可怕的！！！
“柳下君……”
那位军装将领，声音干涩地开口。
“他……他会不会……”
他不敢再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李启航的目标，是清除所有“竞争者”。
那么……
表现亮眼，同样被视为大热门的柳下惠……
会不会……
成为他下一个……
“清除”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