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贵妃猛地拍案而起，声音却泄露了一丝颤抖：“来人！把这妖女——”
话音未落，柳安芷已鬼魅般贴近她耳畔，轻声道：“娘娘若想活命，最好告诉我……我母亲在哪儿。”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封贵妃颈侧，一缕蓝光如毒蛇般游走：“否则，‘茉莉烬’的毒……今夜就会发作。”
殿内烛火摇曳，映得封贵妃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忽明忽暗。她的指尖死死掐住扶手，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惊怒与恐惧。
柳安芷依旧站在她面前，唇角含笑，可那双眼睛却冷得像淬了冰。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暗藏的银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那是夜素族的秘毒，见血封喉。
“娘娘，您的时间不多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封贵妃浑身一颤。
封贵妃猛地站起身，凤袍翻飞，厉声道：“柳安芷！你敢威胁本宫？！”
柳安芷不慌不忙地抬眸，眼底幽蓝更盛：“不是威胁，是交易。”她缓步上前，每一步都像踩在封贵妃紧绷的神经上，“您告诉我母亲的下落，我给您解药。”
封贵妃脸色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她当然知道“茉莉烬”是什么——那是夜素族的禁术之毒，中毒者会从内而外一点点枯萎，最终化作一具干尸。
她强撑着冷笑：“你以为本宫会信你的鬼话？”
柳安芷轻轻抬手，一缕幽蓝的雾气从她指尖溢出，缠绕上封贵妃的手腕：“那娘娘不妨……亲自感受一下？”
封贵妃猛地抽回手，可那缕蓝雾却如附骨之疽，顺着她的肌肤渗入血脉。刹那间，她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无数细针刺穿，剧痛让她踉跄后退，撞翻了案几上的茶盏。
“啊——！”她痛呼出声，死死捂住心口，冷汗浸透了华贵的衣袍。
柳安芷冷眼看着她痛苦挣扎，嗓音轻柔却不容抗拒：“现在，可以说了吗？”
封贵妃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地，颤抖着开口：“冷宫……冷宫地下的密室……她、她在那里……”
柳安芷眸光一厉：“谁把她关在那里的？”
封贵妃唇瓣哆嗦，眼底满是恐惧：“是……是敬王！他、他要拿她炼药……”
柳安芷心头一震，指尖猛地收紧。
敬王竟敢用夜素族的禁术炼药？！
她俯身，一把扣住封贵妃的下颌，逼她直视自己：“解药呢？”
封贵妃疯狂摇头：“我、我不知道！药是敬王给的，他说……说只要阮清霜的血炼成丹，就能解百毒……”
柳安芷眼底杀意骤起，但很快又压下。她冷冷甩开封贵妃，从袖中抛出一枚药丸：“这是暂时的解药，能压制毒性三日。”
封贵妃如获至宝，慌忙吞下，喘息着抬头：“你……你到底想怎样？”
柳安芷转身走向殿门，黑发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嗓音轻飘飘地传来：
“不过是和敬王的另一场交易罢了。用他的母亲，换我的母亲。”
“三日之内，若我母亲少一根头发——”
她侧首，回眸一笑，眼底却毫无温度。
“您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茉莉烬’。”
殿门轰然关闭，只余封贵妃瘫坐在地，浑身发抖。
这场试探，柳安芷赢得彻底。
柳安芷踏出永宁宫时，夜色已深。宫墙内外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而孤寂。她拢了拢披风，指尖仍残留着封贵妃颈间冰冷的触感——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怕了。
\"圣女。\"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从宫墙拐角处闪出。朱槿单膝跪地，腰间银铃在夜风中本该叮咚作响，此刻却诡异地寂静无声。
柳安芷微微颔首：\"敬王在冷宫地下设了密室，囚禁了我母亲。\"
朱槿瞳孔骤缩，指节捏得发白：\"属下这就去探。\"
\"不急。\"柳安芷按住她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快速划下几个夜素族密文——\"陷阱，勿独行。\"
朱槿会意，沉声道：\"属下会先摸清守卫分布，再传信给青黛和白薇。\"
柳安芷点头，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哨子：\"若遇险，吹响它。\"
朱槿将玉哨贴身收好，正要离去时，柳安芷忽然攥住她的衣袖：\"活着回来。\"
夜风卷起两人的衣角，朱槿咧嘴一笑：\"属下将来还要给圣女和督主带小主子呢。\"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宫墙阴影中。
柳安芷转身朝御书房方向疾行。宫道幽深，巡逻的禁军比平日多了一倍，她不得不借着夜色的掩护，绕道偏廊而行。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柳安芷闪身躲进假山后，屏息凝神。
\"督主伤势如何？\"——是父亲柳祁风的声音！
\"毒已暂时压制，但需要立即解毒。\"一个沙哑的男声回应道。
柳安芷心头一跳，正要现身，却听父亲突然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她缩回阴影中，只见一队禁军举着火把匆匆经过，为首的赫然是敬王府的侍卫统领！
待脚步声远去，柳安芷快步走出：\"父亲！\"
柳祁风猛然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芷儿？你怎么——\"
\"封贵妃说了，母亲在冷宫密室。\"她的目光落在父亲背上昏迷的宋知渊身上。月光下，宋知渊面色惨白，唇边还残留着血迹，玄色飞鱼服被冷汗浸透，紧贴在身上。
\"知渊他......\"
\"这小子硬撑着从冷宫杀出来报信。\"柳祁风声音沉重，\"刚说完'茉莉有危'就倒了。\"
“求夫人救督主。”
夜雾中，那道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低沉而粗粝，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肃杀之气。
柳安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隐在宫墙阴影处。他全身裹在玄色夜行衣中，脸上戴着半张铁面具，露出的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冷硬。面具下的眼睛在暗处泛着狼一般的幽光——那是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柳安芷听过他。
莫七，东厂暗卫统领，宋知渊最信任的影卫。
他右颈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耳后一直延伸到锁骨，那是三年前为宋知渊挡毒箭留下的。箭上的毒烧坏了他的嗓子，从此声音便成了这副模样。
此刻，他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按着宋知渊后背的伤口，鲜血仍从指缝间不断渗出。见柳安芷望来，他铁面具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夫人，督主体内的'净尘散'余毒被引发......需要夫人…解毒。\"
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气。
柳安芷明白他口中的“解毒”意味着什么，但如今他们在宫中，又是这样的情况，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