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祈行渊日日来凤仪宫后,后宫众人更加不敢招惹沈郁了,一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
祈行渊满意的很,几次暗暗敲打他们,让他们无事别来找他的皇后,特别是贵妃待在自己殿中独自玩乐就好,别老想找沈郁玩。
祈行渊偶尔会看见安岁与沈郁一起在庭院里看书聊天的画面,他皱着眉,心中计划了数个把安岁赶走的主意。
但某一日,安岁忽然主动搬走了。
祈行渊乐的不行,黏在沈郁身后,毫不避讳道:“算他识趣。”
沈郁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无奈的笑了下,他没告诉祈行渊,安岁被他一瞪差点哭了出来,所以才急急忙忙搬走了。
不过,他也无所谓,毕竟安岁的危险已经解除,他想住哪里都行。
而绿茵与紫暇早上来收拾床铺时,忽然就注意到了桌上那枚风印。
绿茵睁大双眼,忙问着即将出门的沈郁:“公子,陛下把凤印给你了?”
沈郁站在门口,视线落在桌上没有移动分寸的物体上,看来祈行渊没有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东西。
他朝绿茵点头:“昨日给的,不过我向他说了,不想管理后宫,太麻烦。”
绿茵心中震惊,陛下竟然将风印给了公子,虽说公子嫌麻烦不想管理后宫,可这风印的含义却远不止如此。
这可是相当于拥有实质权利的象征,手握风印便代表他是宫里,乃至前朝,人人都必须尊敬的至尊帝后,见了就得喊千岁,行最高礼仪。
但她家公子,对这玩意好像不太感冒,绿茵看着沈郁走远了的背影,露出无奈的表情。
下一刻正在干活的绿茵忽然惊醒了一桩事,她身形猛地一颤,满脸愕然。
陛下喜欢公子!
昨日被压下的猜测,在今日看到这枚凤印时终于全部联想在了一起。
难怪陛下看见公子受委屈会这么生气,难怪他要黏在公子身边,就连凤印都亲自给了公子....
沈郁坐在庭院后,才想起自己忘记问祈行渊一件事了。
他为什么要把岚川放回去。
但祈行渊去上早朝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他只能压下想法,等着祈行渊过来再说。
午间之时,正准备去干饭的沈郁习惯性抬头看了眼殿门口,果然见到了祈行渊走过来的身影。
他穿着一席玄衣金边的袍子,精致华丽的冠冕戴在头上,冷着一张俊脸,远远走来时威严十分逼人。
但他的视线一旦落到沈郁身上,黑沉的双眸就瞬间盈满了细碎笑意。
“沈郁,你站在门口是在等我一起用膳吗?”
沈郁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在等祈行渊,他边向饭桌走去边说道:“为何放岚川回去?”
祈行渊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嘴角翘得老高,听到岚川二字,他也想起了那件还没和沈郁说的事。
“我放他回去是有原因的,岚川乃北域皇子,且是嫡系血脉,那方土地擅医蛊。”
“且他已将自身的本命蛊虫交了出来,作为交换我让他光明正大的带着襄国两万精兵回去,一为桎梏二为帮他。”
“只要他胆敢有半分反悔的心思,属于我的那两万精兵,便能瞬间控制他,影响整个北域国。”
“他的把柄握在我的手中,他不但要想办法把治疗先天之症的法子交出来,还要在真的当上北域新皇后成为我的附属国。”
祈行渊坐在桌前,自信一笑:“他不知道我背后做了什么,反正他是讨不了好的,他的狼子野心孤看的一清二楚。”
作为夺帝成功的祈行渊,靠的当然不止是白仙妃在老皇帝那里的宠爱,他凭的是聪明的脑子以及一颗帝王心。
沈郁喃喃道:“先天之症....你们在研究治我的病。”
祈行渊身形一僵,小心翼翼的握住沈郁的手,声音带着一股坚定:“孤一定会治好你的,你不许死。”
沈郁冷冽的眸中化开了一丝柔意,认真对他道:“其实,我****,我也不想死。”
祈行渊点头,心中更为放心了,沈郁也不想死,那他一定会配合治疗的。
“那你乖乖配合治疗就行。”
沈郁俊脸一片云淡风轻,重新出言道:“陛下,我已经好了。”
祈行渊歪了歪头,听不见沈郁的声音,只能看到他一张一合的淡色唇瓣,形状完美,看起来极其好亲。
沈郁点了点他的手背,提醒他:“你没听见吗?”
祈行渊垂眸:“听到了,你说你也不想死。”
“我说的是上一句。”
祈行渊迟疑了一小会,才学着他的话重复道:“在研究我的病,以及其实...”
沈郁抬眸看向虚空,好像明白了什么,世界意识在阻止,或许他不能直接说出来。
毕竟一个得了先天弱症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好就好了。
他看向祈行渊,心知岚川回去的事已成定局,且祈行渊胸有成竹,他只需提点一下便可。
“你对岚川多留点心眼,他不简单。”
祈行渊勾唇笑道:“孤的人潜在他身边,他满腹的算计,孤一清二楚。”
沈郁:“那便好,北域确实是个隐患,一切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吧。”
祈行渊想将北域变成附属国,一来可以解决两国百姓互不往来问题,二又可将北域牢牢握在手心。
这个计划很好,沈郁肯定的心想。
.
绿茵憋着心中的秘密,不敢与紫暇诉说,也不敢告诉公子,思来想去她只好飞信一书,告诉丞相这件事了。
她特意选在晚上时秉烛夜写,用最精短的语言向沈丞相说了最近宫里的桩桩件件,尤其是祈行渊喜欢沈郁的重事。
写完后,绿茵便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把飞鸽从窗外放走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屋顶上跳下一抹黑影,将她的鸽子给捉了。
金銮殿里,祈行渊饶有兴趣的用指尖一点一点的敲着桌子。
“你说皇后身边的丫鬟向宫外传信?”
黑衣人点头:“是的陛下,最近几日我便发现那丫鬟有些不对劲,所以便重点关注了一下,然后就发现了这信。”
他说完,便恭敬的把信呈给了祈行渊。
祈行渊眉毛微挑,冷眼扫过他:“孤可提醒你了,你应该保护的是皇后,而不是区区一个丫鬟,不过你发现了信,算你立功一件。”
边说他边拆开了信封,一目十行的扫过上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