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无异于公然挑衅,办公室内气氛骤然凝滞。
黄志诚心头沉重,意识到反黑组内部已彻底失衡。年轻警员的躁动与王sir的步步紧逼,都在昭示一个冰冷现实:敌方策略远超他的预想,不仅对上层施加压力,还成功分化了内部力量,使部分同事沦为工具。
陈永仁贴近黄志诚,压低声音问:“黄sir,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这些人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黄志诚短暂沉默后低声回应:“还能怎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反黑组的警员们已满心期待地筹备行动,全然不理会黄志诚和陈永仁的指挥,自行商讨起行动计划。几位资深警员更是直接在办公室内指手画脚,仿佛已然取代了两人的位置。
黄志诚目睹此景,内心一片苍凉。他曾是小组的灵魂人物,如今却被昔日的同事排挤至旁观者地位。他瞥向陈永仁,对方虽面色凝重,却也束手无策。
黄志诚缓缓起身,声音低沉:“既然决定行动,就依规办理。无论抓捕或搜查,都得依法行事,不留隐患。”
尽管明白无人会真正听从,他仍坚持守住原则底线。
王sir冷笑回应:“放心,黄sir,我们会依法执行的。”
陈永仁小声问:“黄sir,这次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前进了?”
黄志诚未作答,仅轻叹一声。他深知这场对抗才刚开始,他们已被逼入险境。
反黑组的警员们完全忽略了黄志诚和陈永仁的意见。一名年轻警员率先站起,用力拍桌,高声说道:“既然王sir下令,还犹豫什么?快准备装备,立刻行动!”
一名资深警员附和道:“没错,这种事情绝不能拖延。有○记的支持,我们无需担忧。黄sir,请您放心,我们定当全力以赴!”其他警员纷纷响应,迅速开始准备装备,有人核查武器,有人分配物资,甚至有人预先联络相关资源。整个团队士气高涨,每个人都充满斗志,目光一致聚焦在王sir身上,等待他的指令。
王sir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很好,大家各就各位,十分钟内集合完毕!此次任务至关重要,务必全力以赴,确保一击即中!”话音刚落,众人齐声应答:“是!”
警员们的神情激动而坚定,如同即将奔赴必胜之战。然而,在一旁的黄志诚与陈永仁却显得格格不入。
陈永仁终于按捺不住,重重拍案而起,怒斥道:“你们心中难道没有纪律?行动怎能由○记主导?这成何体统?”
但他的质问并未让其他人有所退缩。
遭到一阵冷嘲热讽。年轻警员冷言道:“陈sir,规矩不就是人定的?眼下情况危急,难道我们要一直等你们决定?”资深警员也挑衅道:“陈sir、黄sir,这个案子关乎小组荣誉。王sir给了我们绝佳机会,可你们犹豫不决,这样下去误了大事,谁担得起责任?”
陈永仁被激怒,咬牙切齿,拳头紧握,但还是压下了火气。他知道争吵只会让局面更乱。
黄志诚神情疲惫,深吸一口气,望着昔日同僚,眼中情绪复杂。“罢了,永仁,别说了。他们执意如此,我们拦不住。还是尽力确保行动不出差错。”
陈永仁转头瞪着他,满眼愤懑不甘。“黄sir,这些人简直是疯了!整个反黑组成了王sir的工具,这哪里是在查案,分明是在自毁!”
黄志诚未作声,默默坐下,指尖无意识轻敲桌面,内心已充满挫败感。他看得很明白,这些往日的同伴如今都在观望风向,想借洋人和王sir之力打压他们,好攀爬上去。
他身为反黑组的核心,此刻却置身事外。
很快,王sir打破沉默:“时间到了,集合!”警员们迅速整队,动作整齐划一,似已忘却谁是上司。
王sir走向前,满意地环顾四周,转向黄志诚与陈永仁:“黄sir、陈sir,一起去吧。这么大阵仗,你们不会缺席吧?”话语间透着隐晦的讽刺,黄志诚强压怒火。
他站起,略整衣装,轻声对陈永仁说:“走吧。”
陈永仁冷视王sir,冷言道:“不知这次行动是为破案,还是拿我们寻开心?”
黄志诚深吸一口气,压制胸中愤懑,低声回应:“先配合,永仁。他们的目标不是韩立,是我们。韩立不过是借口。”
陈永仁皱眉反驳:“可这行动分明针对我们,难道就任凭摆布?”
黄志诚望向忙碌的警员,又瞥见得意的王sir,语气平静而低沉:“忍耐些。他们正盼着我们犯错。”
给洋人和王sir找借口对付我们的把柄。
如果我们硬碰硬,反而正中他们下怀。”
陈永仁一时语塞,咬紧牙关,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最后还是点了下头,低声说道:“黄sir,你说得对。隐忍是眼下唯一的办法,可是——”
“没有可是。”黄志诚打断他的话,语气沉稳而坚定,“只要我们稳住,不露痕迹,就让他们继续表演。到时看他们能做出什么荒唐事。”
陈永仁抬头看向黄志诚,眼中有复杂的情绪波动。
他知道黄志诚说得很对,但看到这些人凭空捏造理由来压迫他们,心中仍难掩愤懑。黄志诚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永仁,相信我。这种情况下,只能以时间换机会。他们看似占优,但手段如此拙劣,漏洞终将暴露。我们要做的是不给他们任何借口。”
陈永仁长叹一声,低头沉默。
他感受到黄志诚话语里的分量,也清楚这确实是当前唯一的路。最终,他点头沉声说道:“明白了,黄sir。我听你的。”
黄志诚轻扯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笑意:“别再叫黄sir了,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王sir走近,扫了两人一眼,举起手中文件说道:“行了,队伍集结完毕,出发吧。这是大案,别耽搁时间。”
黄志诚未多言,只轻轻颔首:“理所应当。”陈永仁冷哼一声,虽压下怒火,却仍随黄志诚加入队伍。
随着命令下达,反黑组及o记警员列队离开办公楼,朝目的地进发。
黄志诚和陈永仁明白,此行成败或非关键,更重要的是能否坚守底线,为韩立争取一线生机。
队伍步出警署,人数众多,氛围却冰冷凝重。黄志诚与陈永仁置身其中,周围反黑组与o记警员满脸亢奋,全无往日对他二人的敬意或善意。
黄志诚环视四周,察觉众人似有意避开,小声议论成群。他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些偶然投来的目光充满轻蔑与讥讽。
陈永仁明显感受到气氛的异样,靠近黄志诚轻声说:“黄sir,他们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分明是不把咱们放在心上。”
黄志诚神情平静,内心却如压着千斤重石。他简短答道:“无需理会,随机应变。”
反黑组的成员自始至终未主动与二人交谈,整个行动方案也完全交由o记的王先生掌控。队长虽在一旁连连附和,但队伍安排竟未征询黄志诚的意见。
……
“这是怎么回事?”陈永仁压抑着声音不满地说,“我们可是反黑组的核心,怎会被当作用不上的人?”
黄志诚淡然道:“别忘,今日主角是他们,我俩只需旁观。”随后,车队离开警署,全速前往目标地点。
车内,黄志诚与陈永仁置身末尾车辆,远离同行者,似刻意孤立。陈永仁心中郁结,握拳于后座,而黄志诚倚靠椅背,眼神透过车窗,冷视前方,内心复杂的情绪被他牢牢压制。
车厢内氛围沉重压抑。陈永仁终于压低声音抱怨:“黄sir,这分明是针对咱们。即便‘零九七’项目合作,黑锅依旧得由咱俩背。”黄志诚闭目片刻,语气平静中透着无奈:“是的,可眼下只能隐忍。只要韩sir稳定,这场戏不会持久。”
车队抵达青葵区一家制衣厂。警员们迅速散开,布置警戒,o记的王sir率队前行,指挥若定。
黄志诚与陈永仁下车时,迎面而来的是同事们的冷漠眼神。两人相视无言,跟随队伍进入厂区。
大门徐徐开启,针对韩立的行动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