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曦静静看着方休，看了很久很久。
方休就静静与其对视，神情丝毫没有半点退却。
“唉——”许久，帝曦长叹一声，似缅怀道：“像，太像了，曾经的我，跟你何其相像。”
“曾经你也曾听闻其他人跟你讲述洪荒主世界的事？”
帝曦点头，看向远方，思绪陷入久远的回忆中：“那时，我是大虞仙朝最有潜力的天骄，被称为有史以来有望在三百年内证道成仙的最强天骄。
那时，我和你一样，对于所谓的因果不屑一顾，从先帝口中得知了它们的存在，然后……大虞在我手中覆灭了。”
“大虞仙朝巅峰时国力如何？”
“回答这个问题前，你先告诉朕，如今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如今真武界武道盛行，武者分为十境，最低武徒境，最高则是陆地神仙境，如今我所在的大正王朝拥兵数百万，武者如云，光明面上的武王强者就有不下十尊，武圣亦有不少，至于天人境大能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听闻此话帝曦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些忍俊不禁道：“这么跟你说吧，鼎盛时期的大虞仙朝，随便一个校尉就能灭了你的大正王朝了。”
“？？？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这回轮到方休不相信了。
“大虞仙朝虽然也有武道，但主流修行体系是修仙，你口中的陆地神仙，左右也不过相当于化神境罢了，而在大虞仙朝中，担任校尉的最低标准就是要达到元婴期。元婴期的话，大致就相当于你们大正的天人境吧。”
闻言方休久久无语，是真的被打击到了。
他有心反驳，但却有心无力，因为，帝曦所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如果前世他看的小说没错的话，修仙者和武者之间的差距确实是云泥之别。
也就是真武界是高武世界，与修仙者之间的差距才没有这么大，否则的话，两者连放在一起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你也不用灰心，你很不一样，不是一般的武者，就算在朕见过的修仙者当中，能在同境界中与你有一战之力的也是寥寥无几。真是难以想象，贫瘠的土地上怎会蕴养出你这样的妖孽。”说到最后，帝曦的语气已经很是感慨了。
“废话，老子开了好吧。”方休在心中嘀咕了一句，随后问道：“你快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帝曦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洪荒大世界中，或者说整个诸天万界实际上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混沌天魔。”
“混沌天魔？”
“是的，混沌天魔代表了无序、混乱，他们诞生于混沌当中，乃是先天生灵，天生便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想必你也听说过三千魔神的事迹，三千魔神实际上就是混沌天魔，但混沌天魔又不止有三千魔神。”
方休陷入了沉思，帝曦的话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使得他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下来。
帝曦停顿了好一会儿，等方休消化的差不多后，才又说道：“自西游量劫之后，洪荒世界迎来了长久的和平，但在这期间，混沌天魔的力量也在不断积蓄，直到某一天，混沌天魔敲响了洪荒世界的大门，神魔之战开启了。”
“那一战打的天崩地裂，无数小世界在这一战中灰飞烟灭，就连洪荒世界也被打的千疮百孔，无数神仙尽皆陨落在这一战当中。这一战，天哭地泣，神陨道消！”
“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后来……后来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在神魔大战中没能坚持到最后。”帝曦苦笑着摇头道。
虽然她也已经成仙，但在洪荒当中只能排在末流而已，能坚持到中期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想坚持到神魔大战结束那是不可能的。
或者说，有可能现在神魔大战都还未结束！
毕竟对于那些不死不灭的神魔来说，时间的概念已经无比模糊，别说一场大战了，就是打个盹都有可能过去了几千上万年的岁月。
听完这些，方休冥冥中感觉到似乎有道目光跨越时间长河，从无限远的未知地带投射而来，在他身上来回的扫视了几遍。
但当他想要仔细寻找时，这道目光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或许就是帝曦女帝所说的因果了，混沌天魔吗……”
方休刚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心情确实很沉重，就连强大无比的洪荒诸神都不一定是混沌天魔的对手，要知道洪荒中可是有圣人大能的，那可是不受量劫加身、永恒不死不灭的无上存在。
难以想象混沌天魔要强大到何种地步，才能让圣人都无可奈何。
“怎么样，现在知道这些后悔了吧？”帝曦略带揶揄道。
突然听闻天外天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战场，而且敌人还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地步，心智不坚的话很有可能因此道心崩溃的。
“哈哈哈，我自有无敌道心，哪怕敌人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动摇我的信念分毫！他强，我比他更强！”这一刻，方休的身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自信。
帝曦见状神情不由得动容起来，久久不语，陷入了对过往的追忆当中。
“如果……朕当初也有如此坚定的道心就好了。果然父亲是对的，真正的强者不是拥有多么惊世的天资，而是是否拥有一颗无敌道心。”
“或许你的路比朕要走的更远，仙国玉玺落在你的手里，朕也能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了。对了，最后朕还要再提醒你一点，真武界虽然没有混沌天魔，但已有域外邪魔入侵，他们就潜伏在人族当中，你要小心。”
“域外邪魔？还真是一个接一个的啊。这域外邪魔跟混沌天魔有什么区别？”
“域外邪魔没有实质的本体，他们以生灵的魂魄为食，大多没有理智，只是凭借本能行事的怪异，而混沌天魔乃是一个种族，执掌着无序和混乱两大原始法则，严格来说也能算做生灵的范畴，只是混沌天魔所存活的环境不适用于绝大部分生灵而已，而恰好混沌天魔的目标就是把洪荒重新变成混沌不分的世界，真要那样了诸天万界所有生灵都要死绝。”
“那混沌天魔和域外邪魔谁更强一点？”
“这就不好说了，域外邪魔极为神秘，谁也说不清它们的来历，其中的最强者或许并不逊色于混沌天魔中的至强者，不过朕的境界低微，还接触不到那等层次。”
闻言方休也是笑笑，觉得自己实在是飘了，这才大宗师境界呢，竟然都敢谈论域外邪魔和混沌天魔谁更强的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