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下午,阳光透过香港铜锣湾高楼之间的缝隙,洒在街边的工地围栏上。喧闹的人流穿梭不息,地铁口外永远排着长龙,街道尽头传来叮叮车的铃声——一切仿佛恢复了常态。
但对阿龙和阿豹来说,这一切有点陌生。
他们背着帆布包,穿着统一的工地反光背心,汗水从额头淌下,在肩膀的布料上洇出两道印子。他们已经干了三天重体力劳动,肩膀酸痛、手掌起泡,跟以往挥手呼来喝去的生活相比,简直像是掉进了十八层地狱。
“龙哥,”阿豹喘着气,坐在水泥堆旁,“你说……咱们以后就这样了?”
阿龙没吭声,只是抬头望着正在天架上搬钢筋的工人,阳光打在他脸上,一时间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怎么?嫌苦?”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了他俩的沉思。
工地老板老千穿着一件汗湿的背心,嘴上叼着一根香烟,一脸不羁地朝两人走来。他四十多岁,剃着平头,眼睛里总带着精明算计。
“你们俩不错,干得挺利索。以后要是缺活儿,我第一个想到你们。”
“多谢千哥。”阿龙客气地笑笑。
“不过啊,哥也得提醒你们一句。”老千眼神一转,低声说,“晚上要是没事,来帮个小忙,比搬砖轻松多了,钱也多。”
阿豹挑了挑眉:“什么忙?”
老千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就跑个腿,送点货。都是包装好的,不会有事。做得好,年底分红少不了你们的。”
阿龙和阿豹对视一眼,没答话。过去的他们听过太多这样的暗语。所谓“货”,十有八九不是正经生意。
老千拍拍他们的肩膀,笑道:“先不急答应,今晚上九点,九龙码头后面的仓库,来看看也无妨。”
说完,他扔下烟头,踩灭,转身离去。
夜晚,铜锣湾霓虹初上。
而在九龙某处,天庭警察广东特别分部临时设置的监控车正停在高架桥下。
孙悟空手里抓着一把花生,正往嘴里塞,眼睛却没离开监视屏。
“俺老孙还以为他们俩真改了呢。结果现在倒好,刚从看管所出来,就准备跟着人贩毒?”
敖丙语气淡然:“目前没有证据显示他们直接参与了运输。只是被卷入了老千的圈子。”
哪吒靠在椅背上,翻看着监控照片:“这老千,不简单。过去是九龙堂的外围成员,后改头换面在工地干活。我们怀疑他是蛇头的联络员,手下有两条运输线,一条走海,一条走快递伪装。”
杨戬目光如剑,直盯着画面中老千与一个黑衣男子交谈的瞬间。
“本尊建议,再观察一日,布控跟进,不惊动目标。”
猪八戒拎着一大袋烧鹅饭进来,一边吃一边说:“俺老猪觉得,阿龙和阿豹这回好像真的没主动惹事。也许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孙悟空笑道:“你就护着人。俺老孙总觉得,这俩人不简单。”
晚上八点五十,阿龙和阿豹站在九龙码头的废弃仓库前。
“龙哥,你要真不想去,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你小子,怕我跑了?”阿龙苦笑,“走吧。去看看也没坏处。”
他们推开生锈的铁门,走进去。
仓库内,昏黄的灯泡吊在天花板上,一道道影子被拉长。在最深处,老千正倚着木箱子,叼着雪茄,身边站着几个纹身大汉。
“来啦?”老千抬头,“你们俩还真来得准时。”
他招招手,指着一箱货物:“这个,等下会有车来拉。你们负责装车,完事拿钱。”
阿豹皱眉:“这货,是什么?”
老千耸肩:“你们是帮工,不是警察。问那么多干嘛?干完就行。”
阿龙忽然看向那箱子,借着灯光,他瞥见上面印着一串奇怪的编号,角落还有个标签——写着“电子原件”。
可这年头谁用木箱子装电子原件?那股子药品味,和他以前跟“马仔祥”打交道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龙哥……”阿豹低声说,“我们走吧,我不干了。”
阿龙没说话。他在犹豫。
就在此刻,天花板上的灯泡“嗞啦”一声,炸裂,整间仓库陷入黑暗。
“谁关灯?”老千一惊。
“啊——”
“那是什么?!”
“有鬼啊!!”
一阵混乱中,只见仓库中央突然现出五道身影——光影交错之间,金箍棒在手,神光绕体。
“老千。”孙悟空叼着根棒棒糖,一步步从黑暗中走来,“你的夜生活,被俺老孙盯上了。”
老千脸色煞白,扭头就跑。
“敖丙!”
“在!”敖丙脚下水光一闪,手中水龙剑凝出寒气,一剑挥去,冰霜之力将地面冻结,老千脚下打滑,扑倒在地。
哪吒火尖枪一挑,把货箱盖子撬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全是伪装成“电容电阻”的毒品。
杨戬收起天眼,冷声道:“证据确凿,立即收押。”
孙悟空转头,看向角落里站着的阿龙与阿豹,语气复杂。
“你们,怎么又出现在这儿?”
阿龙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阿豹低头:“我们没动货。千哥也没说是毒……我们……我们没参与。”
杨戬点头:“确实如此。本尊建议,暂不逮捕,列为证人,继续观察。”
猪八戒慢吞吞地走过来,拍拍两人肩膀:“俺老猪不信你们真的无辜,但也不想你们真完蛋。”
哪吒冷笑:“下次再被我们抓到在这种场合,就不是证人了。”
敖丙收起剑,轻声道:“这城市,不止一条路。别总选那条最短但最脏的。”
夜风吹过,仓库外的霓虹灯闪了闪。
阿龙咬紧牙关,看向孙悟空。
“谢谢。”
孙悟空转身,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回应:
“别谢俺老孙,留着那句‘谢谢’给你自己,等你真走出来的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