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开森站在南越的土地上,蒸腾的热浪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将他的龙袍浸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眼前的村落活脱脱一幅原始画卷。
东倒西歪的茅草屋用藤蔓随意捆扎,村民们身着破烂布裙,扛着石制农具穿梭其中。
若不是耳边此起彼伏的鸡鸣犬吠,他真要怀疑自己穿越到了远古时代。
“好家伙,这哪儿是南越,生活条件比狗都不如!”
他扯着黏在身上的龙袍下摆,嘟囔着活像被晒蔫的茄子。
“陛下,咱真要在这儿发展?”
白信抹了把脸上的蚊虫叮咬包,哭丧着脸凑过来。
他的貂皮披风早被汗水浸透,此刻正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柳开森双手叉腰,腰间玉佩随着动作晃出清脆声响:“废话!朕要让他们知道,跟着我柳灿,不仅能吃饱饭,还能走上人生巅峰!”
说罢抬脚就往村里走,却不料被横在路中间的竹篱笆绊了个踉跄。
柳开森刚踏入这个南越村落,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蒸腾的热浪中,弥漫着一股比湿气更凝重的戒备。
村口老榕树下,十几个手持竹矛的村民将他们团团围住,竹矛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仿佛随时都会刺出。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用南越语大声叫嚷着,虽然听不懂,但那驱赶的手势再明显不过。
“陛下,这欢迎仪式可真够热情的。”
白信咽了咽口水,悄悄往柳开森身后躲了躲,貂皮披风被汗水浸得更臭了。
柳开森却不慌不忙,他扯了扯黏在身上的龙袍,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茶水染黄的牙齿。
这笑容在村民们看来,就像野兽露出獠牙,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几个年轻村民握紧了竹矛。
“都别冲动!”
柳开森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我们不是来抢东西的,是来给大伙送好处的!”
他的话换来的却是村民们的一阵嗤笑,一位精壮的汉子用生硬的中原话喊道:“汉人没一个好东西!上次来的人,抢了我们的粮食就跑!”
这话引起一阵附和,村民们的眼神愈发凶狠。
柳开森眼珠一转,突然弯腰从行囊里翻出一把中原的种子,高举过头顶。
“你们看!这是高产的稻种,种下去能让你们收的粮食比现在多几倍!”
可村民们只是狐疑地盯着种子,没人敢上前。
柳开森见状,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把种子摊在掌心:“来,谁想学种地,我免费教!要是收成不好,你们拿我是问!”
这时,一个梳着冲天辫的小娃阿芒从人群中探出脑袋,好奇地盯着柳开森掌心的种子。
柳开森立刻朝他招招手:“小家伙,过来!”
阿芒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了过来。
柳开森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把几粒种子放在他手心:“拿着,这可是宝贝。等种出粮食,我给你烤最香的红薯!”
阿芒被逗得咯咯直笑,这清脆的笑声仿佛打破了僵局,人群中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老族长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着柳开森,眼神中满是警惕。
柳开森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老族长,我们真心想帮大伙过上好日子。您看,我们带来了农具、种子,还有建房的手艺。”
说着,他示意白信拿出从中原带来的铁器,在阳光下,锋利的锄头、铁锹闪着寒光,引得村民们纷纷伸长脖子观看。
老族长摸了摸铁器,眉头微微皱起。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们?”
柳开森一拍胸脯:“就因为看不惯那些欺负你们的人!以后跟着我,保准让你们顿顿有饭吃,再也不用饿肚子!”
他的豪言壮语让几个村民露出了心动的神色,但老族长依然一脸严肃。
“先让你们住下可以,但要是敢耍心眼……”
他握紧了手中的拐杖,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就这样,柳开森一行人暂时在村落住了下来。
为了赢得村民信任,柳开森脱下龙袍,换上粗布短衣,和村民们一起下田干活。
烈日下,他的后背很快被汗水浸透,手上也磨出了水泡,但他毫不在意,还时不时讲几个中原的笑话,逗得村民们哈哈大笑。
渐渐地,村民们看他的眼神不再充满敌意,甚至开始主动和他搭话。
1197年7月,南越大旱。
地里庄稼有点打嫣儿,唯一的河流还在三公里外,百姓取水十分不易。
这时候柳开森想起了水车。
说干就干,柳开森撸起袖子,指着村口潺潺流淌的小河:“给朕造水车!就照着图纸,谁要是造不出来,今晚就去啃石头!”
工匠们被唬得一激灵,可面对那些复杂的图纸,一个个抓耳挠腮。
柳开森无奈,只好亲自上阵。
他挽起袖口,裤腿高高卷起,踩着泥泞手把手教村民组装。
烈日下,他的后背很快洇出深色汗渍,活像一幅抽象画。
马异在一旁直摇头:“陛下,这水车造好了,百姓怕是以为您是神仙下凡。”
柳开森挑眉一笑:“这不正好,省得我解释!”
当第一架水车吱呀转动,把河水哗啦啦引到田地里时,整个村落都炸开了锅。
梳着冲天辫的南越小娃阿芒,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拽着柳开森沾满泥浆的龙袍下摆,奶声奶气地用蹩脚的中原话喊道。
“大、大叔叔!这、这木头怪物会吐水!”
柳开森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栽进泥坑里。
他稳住身形,弯腰捏了捏小娃肉乎乎的脸蛋:“这可不是怪物,这是能让你们顿顿吃饱饭的宝贝!以后叫我柳大哥,叫叔叔把我叫老了!”
消息很快传遍村落,白发苍苍的老族长颤颤巍巍上前,“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南越语。
估计是在喊 “活菩萨”。
柳开森手忙脚乱把人扶起来,拍着胸脯保证:“老族长,跟着我,以后顿顿有肉吃,顿顿不重样!
明天我就带人造个烤炉,给大伙烤中原最香的烤全羊!”
老族长听得满脸疑惑,身旁的年轻村民阿力翻译后,老族长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拉着柳开森的手,非要往他怀里塞自家珍藏的野果。
改善耕作方式时,柳开森亲自下场当科研人员。
他穿着草鞋,裤腿上沾满泥浆,在田里手把手教村民插秧。
膀大腰圆的南越壮汉阿虎,学着柳开森的样子插秧,结果秧苗插得东倒西歪,还把泥巴溅到了柳开森脸上。
柳开森抹了把脸,看着壮汉憨厚的笑容,哭笑不得:“你这是插秧还是在种歪脖子树?来,看好了!秧苗要像排队的士兵一样,整整齐齐!”
阿虎挠挠头,突然 “噗通” 跪在泥水里,对着柳开森拜了三拜,嘴里喊着:“天神大人教我!”
逗得周围村民哈哈大笑,惊起一群在田埂上觅食的鸭子。
村里的女人们也对柳开森带来的新鲜玩意儿充满好奇。
当他拿出从中原带来的织布机,教她们纺织时,眼尖的南越姑娘阿月指着织布机,惊呼连连。
“这东西比我们的藤编机还神奇!”
柳开森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那当然!以后你们织出的布,比树叶裙漂亮一百倍,穿上能迷倒方圆百里的小伙!”
姑娘们羞红了脸,却又迫不及待地围上来,争抢着要学织布。
阿月学得最快,可一不留神被梭子扎破了手指。
柳开森见状,撕下衣角给她包扎,还一本正经地说:“这可是朕亲手包扎的,以后谁娶了你,就是娶了个宝贝!”
惹得姑娘们笑作一团。
随着时间推移,村落里的变化肉眼可见。
柳开森带着大伙用烧制的砖瓦替换茅草,建起一排排结实的房屋。
为了让房屋更牢固,他还想出用糯米浆混合泥土砌墙的法子。
当第一栋砖瓦房落成,村民们围着新房又唱又跳。
老族长激动地拉着柳开森的手,眼眶湿润:“柳大哥,我们祖祖辈辈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然而,发展并非一帆风顺。
雨季来临,山洪冲垮了部分水渠。
柳开森连夜召集村民抢险,他举着火把,站在齐腰深的水中指挥。
阿虎等壮汉扛着沙袋来回奔波,柳开森则手把手教村民如何加固堤坝。
雨幕中,他的声音早已沙哑,但眼神依旧坚定。
经过三天三夜奋战,终于化险为夷。
当清晨的阳光洒在重新修好的水渠上,村民们望着柳开森疲惫却坚毅的身影,心中的敬意更甚。
另一边,周边部落对柳开森的发展逐渐起了戒心。
黑水部落的首领派人送来战书,威胁要踏平村落。
柳开森召集村民商议,阿力握紧拳头:“柳大哥,我们跟他们拼了!”
柳开森却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先别急,咱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让人准备了丰盛的宴席,邀请黑水部落首领赴宴。
宴席上,柳开森亲自下厨,展示中原美食的魅力。
烤全羊的香气四溢,米酒甘甜醇厚,黑水部落首领吃得赞不绝口。
柳开森趁机说道:“我们为何要互相争斗?不如携手合作,共同发展。”
在他的劝说下,黑水部落首领最终放弃了敌意,还表示愿意互通有无。
半年时间转瞬即逝,村落大变样。
茅草屋换成了砖瓦房,石制农具变成了铁犁,村民们的肚子也圆了起来。
村口还建起了集市,周边村落的南越人听闻消息,扛着家当拖家带口来投奔,活像一群 “迁徙的候鸟”。
柳开森站在新修的城墙上,看着乌泱泱的人群,笑得合不拢嘴。
“白信,快数数,咱们这是已经出具规模了啊!”
白信还没数完,就被热情的南越百姓拉去喝酒。
酒坛碰撞声、欢笑声此起彼伏,惊飞了树梢上的鸟儿,也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