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第二队破开谷口有望,谁知变数也随之而来,正是里面接到谷口被袭的大将,又派出了五百人前来支援,而在这时就已经到达谷口。
柳开森一看,暗道不妙,急令尾随于后的弓箭手速速撤退,马上又派出第三个百人队依照前例,继续攻击。
而第二队人马已经全军覆没!!!
一条小小的峡谷通道,已然变成了一片死亡地带,但却没有人因为它而减缓脚步。
柳开森这边展不开,而曹驹叛军也因为地形展不开阵势,这个时候就是完全比拼人数和心理素质的时候了。
柳开森人数多,但他并不想这样交换人头,不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弓箭呼啸并不断绝,惨叫之声一浪高过一浪,通道内垒起来的尸体越来越高,鲜血汇聚成的河流越流越远,但所有人攻破峡谷口的决心却依旧不变!
紧接着就看到第四队,第五队……
柳开森的心在滴血,这可是活生生的生命啊,是和他柳开森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却就这样一条一条的葬送在自己眼前,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实竟残酷如斯!
按照这样一比一的赔率,前面曹驹军派出五百人来援,也就是说柳开森需要五百人葬送进去,而现在,第七队已经临近了谷口。
没有办法,柳开森只能大喝一声:“奋力擂鼓,助威,林起,胡勇,现在该你们上了!”
“咚咚咚”的鼓声立时高亢了数分,渐渐掩盖了通道内的喊杀之声。
而所有人听到这代表着胜利的鼓声,更加义无反顾的向前冲去。
满地的鲜血和尸体让得以悍勇着称的林起和胡勇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双目擒泪。
他们早已饥渴难耐,同样猩红着双目,闻言也不答话,周身气势一改,瞬间就爆射出去。
林起铁塔般的身躯在这条不归路上显得格外耀眼,他手持双铁戟,呼喝有声。
他虬结的肌肉、满脸的虬髯和一股凛冽的杀气让得叛军不寒而栗。
叛军弓箭手一看,林起如入无人之境,射出去的弓箭都被其一一格挡,眼中全是一股暴戾。
胡勇显然没有林起的霸气侧漏,但胜在速度很快,能够完美躲避箭矢,手中朴刀吹毛断发,竟也能让叛军生起一股不安之感。
指挥官大喝:“瞄准那两个大汉,给我射,不能让他们靠近。”
话音刚落,就看到无数的箭矢激射而来。
林起双铁戟舞得旋风一般,左支右挡,饶是武艺高强,手臂也不免被流矢擦伤,伤口不深,却也带走一抹血肉!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等伤害足已让得他龇牙咧嘴,但对林起来说,却仿佛只是一点刺激,让得本就煞气逼人的林起变得仿佛恶鬼降临一般。
而胡勇速度虽然快,但面临着无差别攻击却也只能挥舞朴刀格挡,但他又没有林起的武艺,因此只能护住周身要害。
因此不过一轮齐射,胡勇左臂就已中了两箭,剧烈的疼痛让得他睚眦欲裂,但却是生生的受了下来。
但见叛军就在眼前,竟是两把扯了箭矢,带出大量鲜血,顿时染红了征袍,在这鬼哭狼嚎之地更显凶神。
柳开森看到林起和胡勇受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的恶来,我的日行八百里,你俩可别折在这里了!
然敌军瞄着林起和胡勇激射,第七队士兵顿感压力骤减,于是更加凶悍,一拥而上!
很快,接触战展开了!
柳开森士兵悍不畏死,仿一接触,就使出以命搏命的打法,顿时把叛军防线撕开一道口子,而就在这时,林起也已压上。
林起高喝一声:“散开!”
第七队士兵一听,正是林起的声音,毫不犹豫便让开一条通道。
林起抓住时机三步并作两步,如铁塔一般轰然撞进叛军之中。
林起手臂的擦伤对他毫无影响,反而更加激发出林起的凶悍。
林起冲进叛军之中,手起戟落,顿时三四人应声而倒,招式大开大合,竟无一合之敌。
而胡勇更加夸张,临战之时,竟是原地起跳,直接掠过一众小兵头顶,一只佛山无影脚如同天外飞陨,直直砸向一个叛军面门。
顿时将那小兵爆了头,红白之物溅了一地,好不吓人。
第七队士兵见林起和胡勇神勇,仿佛发现了主心骨,跟着二人的步伐缓缓的推进战线。
此时此刻,柳开森的心也放了下来,似林起、胡勇这等高手,冲入人群之中,没有冷箭偷袭和同样的高手阻击,那真是虎入羊群,冷兵器岂能干得过人形坦克!
有了林起和胡勇加入,又有后续士卒压上,柳开森大军已成辗轧之势,饶是叛军精锐也挡不住这样疯狂血腥的杀戮。
剩余的几十人渐渐失去斗志,往谷内撤退。
柳开森见此时已无阻挡,一马当先冲入谷内,剩下的四千余士兵也跟着冲入谷内。
场面一度十分诡异,战场之上竟然有一个十二三岁的青年骑着马在战场徘徊,这可把柳开森亲卫士兵吓得不轻。
奈何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去劝柳开森,只能贴身保护。
柳开森大军进入谷内,立即就成包围之势,而现在叛军只有四五百人被团团围住,守军大将见这种情况,知事已不可为,不禁黯然失色。
柳开森出马道:“投降不杀!”
紧接着全体士兵纷纷高呼:“投降不杀!”
剩余叛军听到心神一震,奈何守军主将却道:“大景不仁,我等被逼反叛,而陛下待我等不薄,今又岂能再复降大景,杀!”
这些人被用来守护曹淳叛军十万人两年的粮草,都是叛军中难得的精锐。
曹淳自然是善待他们,柳开森现在赶时间,可没有功夫慢慢劝降。
于是喝到:“一个不留!”
话音一落,单方面屠杀就此展开,不多时,剩余的五百余叛军全部躺在了血泊之中。
……
“林起,胡勇,你们的伤没事吧?”
柳开森命人打扫战场,见侧立一旁的林起和胡勇捂着左臂,关切的问道。
二人心里一暖,笑着摸头,道:“无妨!”
柳开森又拉过徐明问道:“公明兄,此战战况如何?”
被柳开森问道,徐明脸色也是一片黯然:“启禀二皇子,此战叛军三千人全军覆没,缴获粮草五十万石,其余物资数不胜数。不过我军……”
柳开森道:“我军怎么了?”
徐明黯然道:“我军战死502人,其中虎啸营士卒65人,重伤315人,其中虎啸营士卒102人。”
柳开森闻言也是心中一惊,虎啸营士卒都战损将近三分之一,这可是柳开森出征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事件。
加上前面战死的虎啸营士卒,现在虎啸营士卒仅有300余人了。
柳开森忍住悲戚道:“我知道了,敌军士兵就地掩埋,我方士兵收敛好遗骸,全部带回去好好安葬,全力救助受伤的兄弟!这些粮草物资全部带走,战后幽州冀州的百姓还等着这些物资救助!”
全军领命,柳开森望着那五百多具尸体,和哀嚎的三百余人重伤士兵,心里不是个滋味。
但柳开森又想起这个乱世,到最后整个大景土地之上,人口十存二三,又有些释然了。
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这个悲惨的时代。
倒是己方士兵并没有什么悲戚,反而为大胜而高兴。
这可是攻坚战,己方近一千人的伤亡换来三千人的全军覆没,可是大功一件。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其中近两千人都是虎啸营士卒杀掉的,由此也可见虎啸营士卒战力之强!
最终柳开森带着五十万石粮草和其余物资及将近一千伤亡士卒离开携风谷,扬长而去。
……
曹淳大营。
“什么?我方粮草驻地被柳灿偷袭,全军覆没?啊……”
曹淳听闻消息,惊恐至极,“啊”的一声最终昏死过去。
众将纷纷大惊失色,急忙救起曹淳。
曹淳幽幽醒转过来,有气无力瘫坐在榻上,绝望道:“完了,现在全完了。”
曹驹也是忧心忡忡,道:“陛下,我们现在仅存的粮草也只够大军数日使用了。”
这情况曹淳岂能不知,然而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只是极不甘心的咆哮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柳灿小儿为什么知道我军的藏粮所在?”
曹驹说不出个一二三,暗自纳闷。
文进更加莫名其妙,心道:你们两个傻x,像我们游牧民族,都是走到哪,吃到哪,哪里会出现粮草被劫的故事。
文进道:“陛下,如今大军已无粮草,败局已定,还是先想办法度过眼前危机吧。”
曹淳闻言,脸黑,道:“你们有什么办法?”
曹驹道:“如此,只能放弃大军,只身逃走了。”
文进闻言,倒也宽心,暗自不语,心道:反正哥们儿骑兵还在,没粮草我几日就回家了,管不着我事。
曹淳闻言,心有不甘,道:“自我起事以来,破右北平,辽东,杀人如卷席,一路势如破竹,如今你却叫我放弃大军,只身逃跑,我心何甘!”
曹驹暗道:现在还不跑,等柳灿到来,全部完蛋。
于是曹驹道:“陛下,你现在身体不好,如此,且由我和文进大人下去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曹淳现在也没有好办法,闻言道:“去吧去吧!”
……
三日后,柳开森这边韩瑜估计到曹驹兵粮告罄,柳开森大喜,亲率大军来到曹驹营外挑战。
曹淳这边自感粮草不足,已经撤下了对管子城的包围。
因为战线过长,而军心不稳,再这样下去,到处都会有士兵叛逃。
“报,陛下,柳灿在营外挑战!”
曹驹一听,就不淡定了,腾的一下就弹了起来,骂道:“柳灿小儿欺我太甚,走,先出去看看。”
刚到营门,就听见柳开森大军摆好阵势正在大喊:“曹淳的叛军听着,你们的粮草大营已经被我们夺下,马上就要断粮了,不想饿死的赶紧出来投降!”
曹淳怒不可遏,心说我瞒着士卒瞒了好多天,你这小兔崽子一来就给我泄密了,于是急声呵斥道:“别听他们瞎说,我军还有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