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不悦道:“怎么就儿戏了?常侍们每日侍奉于朕,忠心耿耿又方便朕调遣,有何不可?”
陆衡道:“陛下,常侍伺候陛下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不晓兵事,让其统兵,军队毫无战力,如此,要来何用?”
景帝被问得一呆,这倒是个大问题,要建立新军削李啸兵权是势在必行,但是军队全部任人唯亲,而且太过夸张,搞些啥也不懂的太监来统兵,确实也有些说不过去。
陆衡三言两语就将形势掰了一截过来,台上刘静早已是恨得牙痒痒,心说尼玛,就知道没这么顺利,看来这西军不太可能被自己一手掌握啊。
于是刘静也和景帝眼神交流一番,景帝会意,那就看看群臣有什么说法先,我们再见招拆招;而一众大臣们看见而立之年的景帝和满脸褶皱的刘静眉来眼去,不时还要咬一下耳朵,忍不住胃里就是一阵翻腾。
“诸位爱卿有何建议?”
景帝稍微松口,群臣心里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又是一番眼神交流,决定还是由陆衡去打前战。
陆衡忠于大景,也不推辞,出班道:“陛下,朝中大臣有许多是在破天军平定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是有能力的,由此可以大家举荐,最后由陛下定夺。”
景帝无奈,也只能这样了,于是道:“如此大家回去商议,有何人选,明日可在朝堂议论。”
……
退朝后,殿外群臣围住李啸,你一言,我一言,无非就是不能给常侍建立新军,不然大家全部玩完云云,听得李啸头大如斗。
李啸道:“这摆明了是常侍整的幺蛾子,事已至此,建全统帅之职已是板上钉钉,大家还是想想如何分得更多的军权才是正理。”
群臣又陷入沉思之中,时而说上两句……
……
柳开生宫殿,早有太监小卓子前来汇报,知道情况过后的柳开生喃喃道:“哼,你们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什么好人,校尉?呵呵。”
西园校位,柳开生明白其中的猫腻,无非就是常侍见缝插针,群臣针锋相对,不过说过去说过来,都是为了自己争权夺利,没有几个是真心为了天下万民。
柳开生十分鄙视的呵呵一笑,就决定横插一脚。
心中已有定计的柳开生当即叫来邹越,微微一笑,道:“老邹啊,你跟着我也有大半年时间了,当初作出的承诺也该兑现了。”
邹越听完暗喜,也醍醐灌顶了,这二皇子在这大半年的事迹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一个看起来有十六岁的六岁的皇子,上马能打仗,下马能赋诗,博闻强识,凭借一己之能就能在洛阳引起轩然大波,并且已经向洛阳周边扩散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有点厉害的人,比起那些老奸巨猾,也不遑多让,假以时日,这位六岁的皇子必定会在整个大景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也让邹越暗自庆幸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明智,自己果然是大器晚成啊。
虽说现在的自己并没有什么权利,但是他坚信他可以成为一名从龙之臣,将来必定会被柳开生重用,因此虽然清闲了半年时间,但此间也没有什么怨言。而此刻,他那梦寐以求的权力也随着他耐心的等待悄然来临了。
此刻邹越心中颇不平静,但表面仍旧强装淡定的回道:“末将不求其他,主公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邹越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那股稳重也是让得柳开生十分欣慰,于是道:“是这样,今日朝堂议论建立西军,我打算为你求个校尉之职,不知你意下如何?”
柳开生这一句话仿佛天籁之音一般,缓缓的浸润着邹越那颗看似平静的心,在洛阳打拼了十来年一直默默无闻的他,此刻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日月了,饶是其性格素来沉稳,此刻听到这话也不免有些心潮澎湃,这军队校尉虽然听起来不好听,但却是实打实的实权啊,独掌一军比什么虎贲将军拉风多了。
飞黄腾达指日可待,邹越也是有些眼眶湿润,当即起身对着柳开生深深一拜,道:“末将谢主公提携。”
邹越的激动,柳开生自然能够明白,但他还是有必要出言鞭策一番,于是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虽然独掌一军,但是我也有要求,就看你能不能完成了。”
邹越已是喜不自胜,他明白他想要权力,并不是为了那份荣耀,那份显赫,主要还是因为他不想要一辈子这样默默无闻下去,他只是想要展现自己的能力、获得认可罢了,于是答道:“但请主公吩咐,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你统帅军队过后,首先便是练兵,你可能不太擅长练兵,但是我不管你练得怎么样,最简单的就是要挑出贪生怕死,老弱病残之辈,然后把这个军队练成只忠于我的军队,可有信心?”
邹越闻言,点头道:“这个末将没有问题。”
“其次,就是在我出征幽州这段时间,你协助江枢扩大情报组织,对了,情报组织以后就叫鹰眼,这里是我的一些要求,你拿去看看。至于钱财用度,只需去天上人间所找诗韵取用。”
说完柳开生递过一本册子,邹越翻开大致看了两眼,眼前一亮,拱手道:“主公高瞻远瞩,末将服了。”
“你别胡了,又不是打麻将或者搞烧烤,就问你行不行。”
邹越当即坚定的回道:“主公放心,末将练兵确实不太在行,但是末将和江枢身为剑士,培养这种人那是手到擒来。”
专业对口的工作都干不好,那这个人也就废了,因此柳开生也不惊讶,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且回去准备上任吧,我这就去为你张罗。”
……
景帝后宫。
“皇儿找我何事?”
柳开生微微一笑道:“父皇,儿臣给你送钱来了。”说完柳开生使劲拍了一拍手掌,旋即小卓子,小邓子等一众太监立即就抬着几个大箱子鱼贯进来。
景帝见钱眼开,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景帝自从有了柳开生会所的孝敬过后,并不缺钱,因此看到这几大箱子的大钱倒也并未表现得太过急切,景帝心想现在还不是季度分红的时候,不禁疑惑问道:“皇儿这是?”
柳开生微微一笑,道:“父皇还记得虎贲将军邹越吗?”
景帝仔细一想,想出一点头绪,道:“好像记得一点,怎么?”
“父皇不知,这邹越身为剑师,平时除了护卫我以外,还收了一些门徒,这些门徒不乏大富之家,经常送些用度给邹越,邹越半年之间,竟攒下大钱五千万,他素来对大景忠心耿耿,又知道皇室用度紧缺,于是决定将其家财全部拿出来献给父皇。”
景帝听完吃了一惊,天下还有这样的忠臣?直接就送钱五千万给自己,这可真是让人感激涕零啊,又想起前番的徐明,景帝也是不甚唏嘘,看来大景还是有很多忠臣的。
景帝惊归惊,却是喜不自胜,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好啊,这邹越真是大景忠臣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柳开生撇撇嘴暗道:被你发现还得了,今天没送钱,明天可能就被你撸下台了,但是嘴上却是说道:“我大景忠臣不少,只是还需发掘,不然全都埋没了。”
柳开生说得在理,景帝自然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于是道:“皇儿所言甚是,但不知这邹越有何需求。”
景帝也是不笨,知道平白无故送钱的大多都是为了买官的,这就是所谓的“捐官”,这种事一般都交给常侍负责,但是有的三公九卿还是要经过景帝的手,毕竟数目太大,要把把关的。
柳开生早有定计,笑道:“父皇这就有点小瞧这邹越了,他没有任何需求,白白送给父皇。”
白送一个三公的钱给自己?景帝一听顿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又非常感动,真乃大景忠臣也。这下景帝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白送这么多钱,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却是有些不大好下手啊,道:“这……”
柳开生一看景帝入坑,笑道:“父皇,既然人家邹越忠心,父皇收下就是,又何须介怀。”
柳开生说得随意,但旋即他又有些难以启齿的呢喃道:“只是……”
“只是什么?”
柳开生一本正经道:“只是这邹越如此忠于大景,我觉得父皇不可冷落了忠臣之心,正所谓千金买马骨,我认为许以一些好处也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