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Sino capital赛诺资本总部
Nathan站在交易前端监控台前,手里一杯Espresso已经冷透。他盯着屏幕上那条刚刚确认的交易指令:“减持东宁本地银行板块6%,卖出东宁政府债券持仓的20%。”
没有人解释这句话,但市场听懂了。在不到四十分钟内,东宁三大本地银行股价开始出现轻微却持续的下滑,主流基金社群中开始流传一份未署名的内部报告:
“Sino capital调整东宁资本市场暴露水平,因‘政策透明性存在不可预测风险’。”这份报告语言克制,却足够冰冷。
不到两小时,三家国际信用评级机构的亚太分部先后发出通告——
S&p:“关注东宁联邦政策稳定性变化,未来6个月内可能重新评估‘政治结构风险’项下评级。”
moody's:“如联邦政府改革议程被否决,东宁作为东盟资本配置锚点的可信度将面临结构性重估。”
Fitch:“当前东宁联邦政府债务结构稳定,但前提是制度协商维持最低信任门槛。”
这些措辞没有一句“警告”,却句句如同警钟。
国际大型资产管理机构blackRock与Vanguard同步发布客户建议书,标题简单:“持有或退出?制度轨迹将决定东宁联邦的金融价值。”
与此同时,东宁本地券商社交平台上,某匿名交易主管的一段话开始疯传:“没人会跟一个拒绝改革的国家长期做朋友,更何况这是东宁联邦——信任才是唯一的资本。”
12:10,午盘未到,东宁大盘指数已下跌1.4%。
12:30,总理李志恒紧急召集财政部与金管局开闭门会。
13:15,路透社引述匿名内部消息:“东宁联邦财政部官员承认‘资本市场波动与议会法案预期有关’。”
而这一切,Nathan一句话都没说。他不需要。Sino capital只是顺着一个盲点,把光撤了回去。
-----------------
东宁联邦国会大厦·第三政务小组会议室
会议室内没有摄像机,没有记者,也没有历史记录。只有19位稳进联盟议员和四台被封网的平板电脑。这是一场不在宪制表上,但在所有人心中都排位前列的“非公开碰撞”。
主持会议的是副总理陈国峰,他话不多,脸上神色比上午更多了几分“制度性疲惫”。他开场时只说了一句:“我们必须统一策略。”
接下来,全场安静如同教堂,没人主动发言。
直到第十分钟,议席第21号——叶维梁,开口了。他是稳进联盟内三大本地财团系出身的亲商派议员之一,任职满三届,从未在任何法案上与稳进联盟投票立场出现过分歧。
他清了清喉咙:“我不反对稳进联盟的立场,但我担心市场已经开始作出解释了。”
“我的办公室今天接到六个基金的电话。他们不是抗议,也不是施压。他们在‘撤离’,而不再‘质询’。这说明,他们已经明判我们为‘不可靠变量’。”
另一名稳进联盟议员低头翻了下手机上的数据图表,低声说:“我一个私人银行客户上午清掉了所有本地银行股的持仓,说‘暂时观望联邦政府行为’。”
另一个声音响起,也是来自商界的一名技术型女性议员:“如果改革法案全票否决,国际媒体会怎么写?”
“‘东宁联邦政府否定司法独立’?‘总统制度改革被彻底压制’?还是——‘国家拒绝制衡’?”
她顿了顿:“不管怎么写,我们的市场,明天会比今天更贵,贵在信任成本的骤增。”
此话一出,几位保守派议员面色微变,但并未出声反驳。
副总理陈国峰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三人,语气平静却重如落石:“你们什么意思?是要倒戈?”
叶维梁议员没有否认,只说了一句:“我不会投‘反对票’,但我也不能再投‘全部否定’。如果我们不调整,2035年,不是改革派赢,而是我们彻底失去这座城市。”
这句话比任何一句反对都更具破坏力,会议室陷入短暂沉寂。那是一种比喧哗更清晰的裂痕,权力的内墙开始剥落,不是被撞破的,而是内部自己脱皮。
会后,门外走廊里,一位中立派议员静静站在茶水间,对身旁随员低声说:“如果连他们都动了……这场投票,真有可能——不是制度改写,而是历史断层。”
-----------------
东宁总理府·内阁会议厅
这是一间不对外公开编号的会议室,门外守卫佩枪,门内一片沉重。总理李志恒坐在主位,右手边是副总理陈国峰,左手边则是稳进联盟元老、保守派的象征——林学东。
所有常务部长均在列,会议原定一小时,已被拉长至两小时。没有媒体,没有记录,只有对峙。
“我们已经让了太多。”保守派元老林学东语气冷峻,像一块未被时间抛光的石头,“总统制度改革一旦落地,我们内阁不再是治理国家的‘执政者’,而是等待总统批准的‘执行人’。”
“这不是改革,是权力重构,是把稳进联盟七十年的基础彻底打碎。”他说话没有高音,但字字都有清晰的金属感,像老式机关枪,每一句都带着理论框架。
“他们想要什么?预算否决权、法官任命权、紧急状态审核权,之后又会是什么?”
副总理陈国峰此刻坐得极直,脸上没有表情。他手中夹着的是一份机密议案修订草稿,封面上赫然写着:“内部调整草案:关于《总统权力改革法案》部分条款审议建议。”
他语调平静,目光不躲:“林老,我不是支持改革,我是反对‘全盘否定’。”
元老林学东转头望向他:“你的立场已经动摇了,你在为这场闹剧寻找妥协方案,你是在投降。”
副总理陈国峰忽然反问:“我们赢了多少次?过去十年,我们赢得了几次真实的民意投票?城市结构在变,资本结构在变,媒体结构也在变。”
他将手中的调整草案缓缓放在桌面中央:“我们若不能掌控节奏,就等于把下一次选举拱手送给影子内阁。”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与其在投票台前被羞辱,不如现在主动做出选择。”
元老林学东冷冷一笑,那笑不是蔑视,而是一种深切的失望:“你想保住2035的国会选举?那你知道你正在牺牲什么吗?你在牺牲稳进联盟存在的理由。”
总理李志恒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极具重量:“我们要的不是完胜,我们要的是——体面地守住下一阶段的制度合法性。”
他望向林学东,又看了陈国峰一眼:“我们不能输得像失败者,但也不能赢得像掘墓人。”
此刻,所有人都意识到,稳进联盟不再是一个方向统一的政党,它已成为一架内部驱动力各异的政体发动机,而它正驶向一个制度的临界点。
-----------------
东宁·礼政公园俱乐部
这是东宁联邦议会体系内,唯一不对外公开的“非正式联盟会所”。今晚出席的不是政党代表,而是“改革路线的意志者”。
复策同盟党魁蔡振邦、民衡团党魁林耀光、稳进联盟内部改革派代表陈韦林,以及三位稳进联盟务实派技术型议员。这场会晤没有记录,没有官方通稿,但它比任何法案讨论都更像一个历史节点。
“你们不是背叛者。”蔡振邦对着稳进联盟的几位议员说道,语气低沉却极具鼓动力。
他手指轻轻点在面前的平板上,调出一份最新投票预测图——
支持:47票
反对:41票
摇摆:11票
“只要你们三人站出来,我们就不需要更多的‘说服’。我们就能提前排期,把法案推进到议会正式表决,我们就能让它变成无法撤回的立法进程。”
民衡团党魁林耀光在一旁点头,缓缓道:“总统权力改革,不是在反对稳进联盟。它是构建一个‘多中心治理结构’的机会。你们支持的不是我们,而是让东宁联邦有第二个方向。”
会场短暂沉默。
随后,一名稳进联盟议员轻声开口:“如果我支持,你能保证稳进联盟不会在下一届被你们当成‘临时工具’丢弃?”
蔡振邦不假思索地回应:“我保证,你们将被纳入2035年议会改革委员会的核心席位。你们的选区,将获得复策同盟和民衡团的双重选举基金扶持。你们的政治生涯,将是未来共治的开始。”
这一句落下,所有人心知肚明——这不是交易,这是另一个系统在招募他们成为“创世成员”。
稳进联盟改革派代表陈韦林终于开口,声音很轻:“那我们就排期吧。提前投票,打破顺序,把他们逼上前线。”
蔡振邦举杯,不说感谢,也不做承诺,只说了一句:“历史不是被说服的,历史是被提前书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