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没说完呢。”凤青禾当然知道取蛊很重要。
但取蛊的过程很痛苦，她怕现在不说，之后会有什么遗漏。
而且她不知道妙扶光会什么。
只能尽可能将自己想学的东西说出来。
唯有这样，妙扶光才好倾囊相授。
赤焰狐难得见到令妙扶光头疼之人，忍不住开口，“那个……青禾啊，你别为难你师尊了，她的命也是命。”
凤青禾看了看妙扶光，又看了看赤焰狐，竟是拿出一个玉简，快速写起来。
赤焰狐好奇，凑近一看，顿时同情地看向妙扶光，“你这个徒弟不将你榨干，是绝不会罢休的。”
妙扶光听此，反倒平静了下来。
她会看中凤青禾，不就是因为这些吗？
永远不知足。
永远尽可能抓住自己想要的。
她当初若能跟凤青禾一样，或许也不会……
不过现在这样好像也不错。
凤青禾奋笔疾书，足足写了半个时辰。
妙扶光就静静看着，没有打断。
赤焰狐则是越看到后面，越是无言。
可不说些什么，赤焰狐又感觉憋得难受。
“光光，她写这么多，她学得过来吗？我怎么感觉她不是来拜师的，而是来你这里进货的。”
“她说自己想学的，我教我可以教的，很好。”
赤焰狐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它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词‘臭味相投’。
这边，凤青禾写好之后，并未将玉简递给妙扶光，而是转手拿出一个金灿灿的盒子，双手捧给妙扶光。
“师尊，这是徒儿为您准备礼物。”
妙扶光手接触到盒子，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妙扶光问道：“确定要送给为师？”
凤青禾张口就来，“师尊，这是徒儿现在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您一定要收下。”
九曲元参适合用来对抗心魔劫。
越是高阶修士，渡劫之时，越容不得半分差池。
她不清楚妙扶光的修为，送这个刚好。
这是她单方面跟虚空石之灵聊了很久，对方才给她弄出来的。
属于江家的所有气息和印记皆抹除。
她可以放心送。
妙扶光道：“九曲元参不仅可以对抗心魔劫，还可以短暂保持元婴不灭，渡劫元婴之时使用，必定渡劫成功。”
金丹化元婴，要扛九道雷劫。
渡劫成功，就是另一个层次。
渡劫失败可能修为倒退，也可能直接灰飞烟灭。
因此九曲元参在外面是有价无市。
她担心凤青禾不清楚它的价值。
“我知道，师尊收着就行。”她不能真的只从妙扶光这里拿好处，什么都不付出。
妙扶光可以什么都不要。
但她不能真的不给。
赤焰狐得知凤青禾送的东西后，给妙扶光传音道：“她竟然舍得送你这么贵的东西，还不错，你说这么珍贵的东西，她怎么弄到手的？”
它真的单纯好奇。
九曲元参这种天材地宝，守护兽级别至少元婴期。
凤青禾肯定打不过元婴期。
即便想捡漏，也是根本轮不到她。
“还记得江家的通缉令吗？”妙扶光传音道。
“记得。”
“这很可能是江家给江青枢准备的，然后被她拿了……”
江青枢刚十七岁，就修成了金丹巅峰。
几乎可以算得上九州第一人。
这样的天之骄子，江家自然要捧着。
毕竟江家早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若是再不扶持江青枢，离衰败不远了。
其他州的势力一直在改变。
唯独江家始终奉行那套老旧的规矩。
妙扶光视线落在凤青禾身上，原来明珠落错了地方，真的会蒙尘。
江家统领者何其无知，浅薄。
那位统领者定有后悔的那日。
其实她会选择收凤青禾，除了合眼缘外，还因为她在凤青禾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那个背后空无一人，只能苦苦挣扎的自己。
妙扶光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凤青禾见此，急忙道：“师尊，使不得，使不得……”
话是这样说。
但凤青禾的眼睛却很实诚的黏在盒子上。
妙扶光和赤焰狐齐齐无语。
妙扶光在凤青禾期待的眼神下打开盒子。
里面装着一只沉睡的蝴蝶。
蝴蝶通体宛如一个精致的琉璃。
凤青禾差点以为是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师尊这是？”
“王蛊。”妙扶光说完，指尖一抬，一颗血珠落在蝴蝶身上。
蝴蝶翅膀扇动飞出了盒子。
妙扶光道：“给它一滴你的精血，然后划破掌心，放在盒子上。”
“好。”这一刻凤青禾的心情是忐忑的。
她想告诉自己，不要担心，不要怀疑……
既然拜师就该信任对方。
然而，压下一切情绪后，她依然无法在心里绝对信任妙扶光。
那些东西已经刻进灵魂。
改不掉。
更没必要改。
但凤青禾还是给出了一滴精血，而后划破掌心，任由血液滴入盒子内。
掌心的痛感可以忍受。
但身体内传出的骨肉被搅碎之痛，还是让凤青禾忍不住闷哼了几声。
凤青禾脸色逐渐苍白。
蝴蝶落在凤青禾手背上。
扇动着好看的翅膀，似有荧光发出。
妙扶光盯着盒子内的血液。
赤焰狐也正襟危坐，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嘀嗒！——
嘀嗒！——
嘀嗒！——
……
整个小院只有血液滴落的声音。
随着血液不断流出，凤青禾身体内的痛感逐渐减少。
而她的血液落入盒中后，就化为一抹青烟，消失不见。
很快，识海内传出撕裂的痛感，险些让凤青禾失去了意识。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之后她就好似挣脱了沉重的束缚。
浑身都变得轻松起来。
妙扶光抬起手，蝴蝶离开凤青禾的手背，落入她的掌心。
“好了。”妙扶光道。
一团红晕落在凤青禾掌心，伤口瞬间痊愈。
是赤焰狐动的手。
凤青禾迟疑，这和她看过的取蛊过程好像不一样？
“光光，你这就是你说的很大代价？”
“我都出了一滴心头血，代价还不大？”
赤焰狐无语，得亏它用的是传音。
赤焰狐同情的看了看凤青禾。
“师尊，我的情况？”凤青禾询问道。
妙扶光道：“你体内的蛊已经全部取出。”
妙扶光见凤青禾似乎还有些懵懂，解释道：“你这个修为，身体能承受住的蛊，等级有限，都是王蛊可以镇压的。”
——“而你刚好又进了无灵之地。”
——“无论给你种下蛊的是谁，都将与蛊之间失去感应。”
——“王蛊释放威压，就可以强行控制那些蛊自行离开你的身体。”
凤青禾听完妙扶光的话，眼神发亮，盯着那只琉璃样的蝴蝶，“师尊，它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