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爷如今哪里顾得上其他。
只想赶紧将这瘟神送出府外。
见庄老爷已经明白他心中所想。
宋鹤眠也并未过多纠缠,转身离去。
马车上。
怜月心中隐隐不安,目光一直落在那紧闭的庄家大门。
她看着马车上陪着自己的银枝。
更加有几分后怕。
女子身旁这两位武婢,是他亲手所选。
无论是银枝还是锦羽,怜月都不曾与之过多往来。
这段时间虽同住于一个屋檐之下。
怜月却还是选择翠柳和莲心的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怜月有些担心的想要离开马车,进去瞧瞧。
被女子的手挡在门口。
“主上说了,让您在此处等候。”
她那张小脸满是坚定,语气也满是冷淡。
“我如果没有记错,你和锦羽,是他为我选的武婢,你们应该听我的话。”
怜月看着她,随后装作老成的模样。
“我现在命令你!陪我一起去庄家,看看如今事态如何。”
二人的目光相撞。
怜月心中虽无底,却终究不肯往后退半步。
二人便如此僵硬下来。
过了半晌。
那女子终是低了头。
“是,属下听命。”
怜月这才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额外守着怜月的人也一时变成了警惕状态。
“夫人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这都是男子身旁的精锐。
“我要去见他,我要你们将庄府的门给我撞开。”
女子的声音掷地有声,却无一人挪动脚步。
虽然怜月知道这些皆是他的人,所以不听自己的命令也属正常。
而是此时心中满是担忧,根本没有耐心,再继续耗下去。
“他让你们保护我的安全,若是我出了事,你们应该都不会有好下场。”
“夫人,就别逼属下……”
怜月持人手突然之间拔出刀刃,随后直指抵在了那说话的人的脖颈之间。
“我知你们各有家室,也不愿为难你们,但若今日我杀了拦路之人,他定不会怪罪于我,可你们呢?想想你们家中之人。”
只见那人神色有些为难。
虽然确实不想在此丢了性命。
却也依稀记得宋鹤眠之命。
“只是让你们保护我的安全,不曾限制我的出入,只要我没事,至于我去哪,都无伤大雅。”
见状,那男子也不再继续纠结,大手一挥,命令着人撞门。
可门还未撞开,却可以从里面打开。
焦急的目光便落在站在门口处的那男子身上。
他手中抱着牌位,那一身黑色锦衣,只沾了些露水。
他紧蹙的眉头,在看见她时,却松了几分。
“不让你在马车上乖乖等着?怎么还下……”
他看着那身旁几人手中的物品,下意识的问了句。
“你要撞门?”
怜月像只蝴蝶一般迎面飞来,看见了他坚硬的胸膛之中。
那双小手环绕着他的脖颈。
“你…有没有受伤?”
怜月有些后怕。
在埋怨自己,不该就此将人落在那处。
“我没事?”
将人的手从身后扒了下来,却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随后又像是个胜利者般举了举自己手中的牌位。
“我只是替你去将母亲的牌位请出庄家祠堂,能有什么危险?”
这上面上书的几字“庄府姨娘徐氏位”。
怜月的内心之中,这是悲凉一片。
她也不记得母亲所姓为何。
所以就算是更改,却也不曾有想法。
“怎么了?”
她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原以为得偿所愿,怜月会开心起来。
总之她又再度落泪,哭得让人心酸。
他将人搂进怀中,眼中更是带着几分担忧。
怜月摇了摇头,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
“我只是想不起阿娘姓氏,毕竟自我出生起,那些下人叫阿娘…”
不是污言秽语之称,就是随便一个代词。
“人之姓名,虽是为了在这世间留存一个痕迹,但这也并非是唯一的。”
宋鹤眠摸着她的额头,开口为其辩解。
“母亲这一生,有你与莲心,如今你和莲心又都…你们幸福如初,阿娘自然会心生欢喜。”
更会在天有灵释怀一切。
怜月看着他,点了点头,随后同人一起离开。
庄夫人在后院听闻此事,到马不停蹄赶至前院。
看见了二人已经离开,唯独只剩庄老爷一人。
不由得心中畅快,言语中带着几分讽刺。
“以前最看不上的人,如今却成了厉害之人,不知你所佩服的那位宋世子,与之相比如何?”
“你这贱人,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
“庄衡!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之前攀附我才能在这京城之中站稳脚跟的废物而已!若非有你我二人之间的婚事而成!这京城之中哪有你的位置!”
若非当年所爱非人。
事态也不至今时这般。
“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允许我的女儿与我一样悲惨,妗儿,不能像我一样愚蠢的被你们这些狗男人利用!”
她怨恨着眼前之人。
不想庄玉妗重蹈覆辙。
“就凭你……”
他伸手掐着那女子的脖颈,“若非是如今需要靠着你父亲旧识的人脉,你以为我还能容你坐在这主母的位置上?”
要不是还不曾将那人脉全都变成自己的。
何须要留着这么个女子在身侧。
“那女儿自幼与你学的一样不检点,说不定与你当年一样呢!宋世子都不计前嫌,你何必记得。”
他甩开那人,眼睁睁看着女子柔弱的身躯撞在那门上,出了一口鲜血。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夫人扶回去,让她在这害我好事吗!”
“是。”
身旁的下人都不敢言语,只能连忙伸出手将庄夫人带回了后院。
他坐在椅子上。
目光十分阴冷,带着毒性。
“既然已经如此,你便怪不得我。”
他的手紧紧握作成拳。
若能依靠这对女婿,也算极好。
但若是不能,也不一定…没有其他的走向!
毕竟如今宋无忧对他而言,便是最好的助力。
“一个久病多时的废物,怎么会比一个手握重拳的世子还好用?不过都是些花架子罢了…”
他根本就不信,宋鹤眠真能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