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是了解宋鹤眠。
更知道他今日众目睽睽之下提及此事。
绝不会让人糊弄过去。
“我与怜月旧事…”
宋无忧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没想到有人愿意上杆子当那接替之人。
“既然已经是旧事,我也全然忘得干净,长兄若是实在喜欢怜月,我自然不会再沾染半分。”
宋老夫人眼中含着泪,不愿如此委屈他。
“世间好女子千万,从前你身体不适,自然无人…但以往后如康健之人一样,自然也有的是未来,何必傻乎乎的将自己困于一人身侧。”
她有些不懂。
怜月之前所说,可知他们夫妇二人早已离心。
今日为何他却站出来为怜月开口。
甚至不惜要扛下这被自家人戴了绿帽子的行径。
“你以后可是要当侯爷的人,身侧的女子竟是一个…这若传出去,可不是丢尽了宋侯府的颜面!”
宋老夫人有些不忍。
不怨自家儿郎会面对这般侮辱。
“继承侯爷之位,儿子是会有另一段姻缘,可是…大人是否真心带儿子,母亲又该如何分辨?”
真心是这世间最难得之物。
“我们在备婚的那前半个月里,怜月便已然告知我此事,我知晓从前皆是万般无奈之为,以后只要不作难,荒唐之事便好。”
他不愿就此放弃怜月。
似乎对其仍有百般柔情。
宋老夫人还想说什么?
看着他那眉目之间的几分深情。
终究闭了眼无话可说。
“这些事是你们小辈的事,你想如何解决便如何吧,我管不了你!也没法管你。”
宋老夫人说着便摆了摆手,让他们各自散去。
既然此事家中之人都各以知晓。
宋无忧便再无收敛。
几人一同离去之时。
他那冒犯的目光一直落在怜月身上。
“长兄,母亲虽心有些急,是有句话说的不错,你往后要是坐这宋侯府的主人的,身旁的女子却是个被人睡过的荡妇,怎么看都不合适,不如你休了她,将人还给弟弟,你再另娶…”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到了面上的那份疼痛。
他捂着自己的下颚。
不可自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他既然敢动手。
甚至他们几人还不曾走出宋老夫人的院中。
“你既然为了那个贱人对我动手?长兄,弟弟可都是为了你好!”
“你到底是为了谁好,你自己心里清楚?如今我同她不曾和离,她永远都是你的长嫂,你该如何对待长嫂,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转了转有些麻木的手掌,随后掐着怜月的胳膊,便带着人离去。
如此变故。
让怜月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庄玉妗看见宋无忧脸上的伤口。
不仅毫无半分关爱之意。
说出口的话里,却也夹杂着几分嘲讽。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还以为他是个病秧子呢?”
他这次回来浑身上下都让人感觉到气质有些不同。
想来在外的这些时日,不仅仅只是养病这般简单。
人刚回来,宋老夫人便起了想将人挪到这侯府侯爷的位置上。
更别谈往后的日子如何。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乖乖想想,俯首称臣还来不来得及。”
若是这大权握在手中。
宋鹤眠怕绝不可能容下宋无忧。
宋无忧冷哼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早晚有一天老子要他的命!”
见他如此沉迷不悟。
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便转身离开。
直到关上了厢房的门。
宋鹤眠才放开了怜月的手。
倒也引得门外的几人有些担忧。
“这是怎么了?不是一同去见老夫人了吗?难不成是……”
翠柳没了主意,眼睛在其他几人身上打转。
可毕竟都是下人,谁也不敢轻易说些什么。
便都互相僵着。
而房内。
怜月揉了揉被他掐着有些泛酸的手。
上面也依稀能瞧见男子大涨的痕迹。
“不管怎样,今日多谢你愿意在老夫人面前为我说情,也多谢你…费尽心思,只为保全我。”
“我可没想保全你。”
他扭过身子,故意不看怜月。
那声音又变得冰冷无比。
似乎刚刚在宋老夫人面前的百般维护,都不过是一场虚梦。
“你若是不想保全我,李大可在宋老夫人面前说自己毫不知情此事,到时我自会被宋老夫人毫不留情面的赶出府中,也不会在你面前碍事。”
“你……”
他一看见那女子眼眸,心中的万般怒火便像堵着般发不出来。
宋无忧句句侮辱。
不见她有半分反抗。
观这些口齿伶俐之言,全都用在了他身上。
“我不是不知府中发生了何事。如此厉害,怎么不在他欺辱你那日用个干净?”
“你知道我和他…”
那日虽已过去多时。
却仍旧能感知当日的痛苦与无助。
若非是此时,心境已大不如前。
怜月怕是早已没了活在这世间的勇气。
更别说如今强行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他将怜月压在了一旁的桌边。
那双危险的眸子望着她。
“我是你丈夫,你受了如此委屈,为何不第一时间与我陈情,就算我时隔万里,你也可以写封书信告知于我,我自然会为你做主?”
若非是将吴琛和那两个武婢全都先行留在此处。
他无论如何,都并不知晓怜月在府中所受到的待遇如何。
“你要我怎么开口?”
怜月眼中含着泪望向他。
虽然不曾哭泣,却让人格外心疼。
“要我写封书信告诉你,在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被从前逼着侍奉的世子,又差点夺了清白,还好,有宋老夫人在吗?”
这一锅粥都要乱到分不清主次。
更何况若是那封书信传至了旁人的手中。
此等消息若是外传。
这有多少流言蜚语会如蝗虫一般索道皆是成群。
“更何况,大爷不是早已同我说过,与我之间再无夫妻之谊,让我拿了和离书,此后天高任鸟飞,我二人再无关系吗?”
“这种话你倒记得清楚?我别的话怎么就不见你如此能听进的心里!”
他想与之争辩,却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