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怜月手中的力气抵抗着。
自然是后者稍有败风。
“又在闹什么脾气?”
怜月走到了他正面来,那双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我听不懂太子与陛下二人之间的言论,更不知你们之间究竟有何往来,只知道这场宴会你我必须出面。”
他一只手自然垂在自己的膝间,此刻掐了掐毫无知觉的双腿。
“我这双腿,不是因病而瘸。”
什么?
怜月之前一直以为她站不起来的缘故是因为……
“当初,我曾与太子一同养在内宫,养在皇后膝下。”
皇后竟是他的养母。
可是皇后之死,他却无半分悲痛。
“皇后既然抚养过你,可我从未见过你……”
“不曾见过我为皇后而悲痛?”
他抬头望向怜月,率先打断了怜月的话。
怜月点了点头。
“那时太小,有些分不清谁是谁的母亲,便也以为皇后亦是我的母亲,”
所以当时离宫,她疯狂哭泣呐喊。
只是不想与自己的“亲生母亲”分离。
“这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与太子从前争锋相对,太子所说之事,我从来不愿与之同行,因为我…讨厌他。”
身为先皇后独子。
皇后将所有的心血全都灌注在他身上。
而将皇后当做了“亲生母亲”的他,却从不曾受到过她的欢喜。
“如今想来也十分可笑。”
直到那一碗毒药。
“那汤药原本是要颁给太子的,是皇后特意亲手熬制的补药。却不知是何人在其中动了手脚,变成了一碗毒药。”
虽不至于见血封喉,却也能要了人半条命。
也正是因此。宋鹤眠喝下后便陷入昏迷良久。
为了留住他的性命,只好将那毒素全部逼入了双腿。
而这世间再无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只剩下一个双腿不能行走,整日只能靠着中药补给的药罐子。
“所以你是因为毒药,才会命不久矣的。”
怜月之前查过几次。
自从老先生之前帮忙解决了他身体当中的沉疴。
便算是给了他重生。
怜月却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他并没有因此而过于欢乐。
反而有几分烦闷。
从前怜月有些想不清。
此刻一切都有了最后的结局。
“你不必再费心救我,也不必担忧。就算是我死了,侯府也会是你的依仗。”
怜月眨着眼睛,强行将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
“我要侯府倚杖做什么?我要的明明是你。”
怜月的声音有些哽咽,让人听起来难受之至。
“你这条命算是我救回来的,现在是我的,你要真的再敢轻言生死,我哪怕是闯进阎王殿,也要将你捞出来。”
他瞧着眼前这执拗的女子。
终究无奈的笑出了声。
“知道了。”
眼前的女子于他而言,正如一树阳光般照射住生命之中。
从踏入栖鹤堂的那一刻起。
她就犹如专属于他的太阳。
万事都似乎好像有了新的开始。
“希望能够真的陪你到那一日。”
怜月擦了眼角的泪珠,陪着宋鹤眠一起入了席面。
宋鹤眠与怜月二人的位置距离陛下不远,倒也与几个庶出的皇子混在一起。
当然还有那定远侯世子。
“真是烦闷,怎么将他们两个人同我们安排在一起了。”
那八皇子看着眼前的人,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烦闷。
倒是一旁的四皇子掩盖住眼眸之中的恨意。
反而是宽慰八皇子。
“八皇弟,这可是父皇举行的宴会,注意言辞。”
他翻了个白眼,却不情愿的坐在原位。
“我又没说什么,不过是觉得同他们坐在一起,会污了我们这些皇子的名声罢了。”
“污了八皇子的名声?就是不知八皇子在这京城之中有何等的名声所在?”
怜月原本坐在他身侧,瞧着台下的舞女,半梦半睡。
偏偏非要有这只苍蝇在耳旁嘟嘟囔囔,让人心生烦闷。
听见了熟悉的音,定远侯世子也抬起头来。
想要瞧瞧怜月又如何说这些不学无术的皇族子孙?
“你放肆!”
八皇子走到了怜月的眼前。
“可知我是当今陛下的第八子,我是皇子,你一个区区出身贱籍的奴婢。也敢随意置喙?”
怜月看着面前的人,也毫无半步退缩。
“今日是何等场所,如此重要,总会在此时出现只狗随意狗吠?”
他那眼眸丝毫不曾落在人身上。
单手握着手中茶杯,将杯中浓茶一饮而尽。
又放在了怜月的面前。
八皇子被人下了面子,一副极其不高兴的模样。
倒是让人瞧着便有几分喜气。
“你……”
八皇子又走到了他眼前。
看着他那副病怏怏的样子,更是心中窝了火。
“你这个废人,连走动都要靠着旁人的废物,敢骂本皇子是狗。”
他略微抬眸,似乎才看见八皇子。
“原是八皇子,一时没听清,还真以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狗!”
“宋鹤眠。”
他双手架在桌前,一副似乎想将对面的人吞了的模样。
“别以为你还是那个有先皇后疼爱的孩子,如今皇后死了,宋家也得倒台。”
宋家也得倒台。
“在此之前,我倒是有本事让孟家先倒倒台。”
他那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绘着杯口的图案。
“只是不知道是孟贵妃要如何自处?八皇子心中所图画之事,又是否能有进展。”
“你敢拿我母亲的母族来威胁我?”
“孟家若是干净的很,孟氏宗族之人,若真的都是孑然一身,又有什么怕查的呢。”
孟家仗着孟贵妃的缘故。
别说在京城之中横着走。
就连京城官员也多有想要攀附之意。
更别说孟贵妃膝下还有八皇子。
人人都想为自己的未来谋一条出路。
自然便与孟家交好之人良多。
孟家也越发贪婪。
当今天子只是不想撕破与孟氏之间的情谊。
不然孟家早已倒台。
更别说如今还能狐假虎威。
“孟家之所以能走到今日,孟贵妃之所以能有如此盛宠,不都是仗着从前是陛下身旁的一个贱奴吗?”
她原本因皇后之事,便心生郁闷。
又与陛下太子说了话,此刻更是言语刁钻不可。
“同为贱奴,你怎么便瞧不上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