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向两侧“撕裂”展开后,从地底下升上来的大炮,立刻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圣人曰,大炮的射程之内皆是真理。
面对如此强悍的真理,那些气势汹汹的军卒们当即被像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盛明舟开口道:“殿下,现在只等您一声令下了。”
孙英姿观察着局面,暂时保持缄默。
陈廉自然懂得见机行事。
“咦,这里怎么冒出来一尊大炮啊。”
陈廉维持诧异的表情,还煞有介事的凑到大炮旁边打量着。
另一旁的妙荟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这时候还演什么呢。
而陈廉还在自顾自的飙演技,“就是不知道这大炮的威力如何,要不试试?”
“二哥,我找到引线了。”姜世生早已凑到了巨炮的后面,并掏出了引火石。
“这不好吧,前面还有这么多人,太危险了。”陈廉提议道:“不如找个人堵在炮口前吧。”
庞靖忠也心领神会,揪着那个布政使走过去。
“不要!撒手!”布政使疯狂挣扎,亡命丧胆。
别看他刚刚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但本质上还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软骨头,纯粹是自持本方人多势众,吃定孙英姿、陈廉等人不敢闹得鱼死网破。
可现在对方突然拥有了一尊大炮,他的优势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心态自然崩裂了。
“这大炮要是轰隆一响,人估计得瞬间轰成肉泥,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啧,惨!”
陈廉沉吟道:“其实本官平生最讨厌打打杀杀的了,这不好,人与人之间相处,更应该讲道理。”
接着,他看着那些军卒:“你们觉得呢?”
军卒们踟蹰不决。
但还是有人识趣的回道:“是、是该讲道理的。”
“就是嘛,天大地大,道理最大。”陈廉又装出大义凛然的模样:“首先,你们是大秦的军士,而站在你们面前最大的领导者,便是泰王殿下,这点没错吧?”
军卒们面面相觑,有些人点了点头。
“其次,我大秦的军士,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如果有乱臣贼子要祸国殃民,你们该不该得而诛之?”
“应、应该……”
“最后,泰王殿下现在要代表圣上和朝廷,整肃云州府的黑恶势力,你们该不该支持?”
“该支持……”
陈廉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忽然脸色一沉,喝道:“那你们现在手里的兵器,究竟是该面向谁?!”
军卒们沉默了好一会,缓缓放下了手,但兵器还是没撒手。
布政使连忙叫道:“别听他的鬼话,这都是缓兵之计,等他们掌控了局势,肯定会一个一个的清算,谁都逃不了!唯有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沉你老母!”
庞靖忠直接将布政使的脑袋塞进了炮口里。
孙英姿看出军卒们的彷徨,及时站出来说道:“本王可以向天神立下毒誓,此次整肃,只针对这些贪赃枉法的主谋,被蛊惑或被胁迫的盲从者,一律不追究!”
这是她早前就和陈廉商量过的。
鉴于云州府的黑色利益集团太庞大了,树大根深,想要连根拔起是不可能的,当前的局势也不容许东海行省发生塌方式的动荡。
最稳妥的法子,就是抓大放小,只将布政使等主犯给拿下!
来个杀鸡儆猴!
闻言,那些军卒的心志开始动摇了。
微妙之际,后面的屋子传来了一阵爆响。
紧接着,就看见那位都指挥使飞跃了出来。
贺庆风则紧跟在后。
“事不可为了!”
都指挥使扫了眼局面,尤其是那一尊大炮,意识到难以再翻盘,于是就一刻不停的飞跃到了墙檐上准备跑路。
贺庆风却没罢休,施展出一招和光同尘,就瞬移般的也出现在了墙檐上,继续缠斗。
几招下来,两人在墙檐上不断挪走,而他们站过的位置都纷纷塌方崩碎。
那都指挥使一看打得难解难分,余光瞄了眼孙英姿,飞起一脚,将一块崩起的石块踹了过去!
石块犹如飞火流星般的射向了孙英姿的面门!
贺庆风当即分了心。
但他来不及施救了。
危急关头,是盛明舟扑了上去,用身躯挡住了那块石头!
“二爷!”妙荟惊慌大叫,眼睁睁的看着盛明舟倒在了地上。
趁着这机会,都指挥使立刻就要纵身逃窜!
可就当他刚蹬腿的时机,忽然一股炽热的气流袭向了他的背部,竟让他瞬间有种如芒在背的惊悚感!
他不得不反扭腰身,恰好看见陈廉挥着佩刀飞驰而来!
“就你这小崽子也敢上来找死!”
都指挥使虽然觉得这股气流有些蹊跷,但他早已看穿陈廉的修为只是修体小成,当即信心爆棚,直接徒手迎击。
当刀锋逼到面前的时候,他轻巧的双掌合十,硬生生的夹住了刀身!
“要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都指挥使涌起内力,通过掌心,传导到了佩刀上!
只要内力钻进陈廉的体内,必然会把五脏六腑全给冲爆!
“还轮不到你这狗杂种在我面前装逼!”陈廉低喝一声。
脑海里,炎煌兽也嘶吼了一声,抖动身躯,抛洒下浩浩荡荡的火星,流淌汇聚在了丹田气海中。
下一刻,从丹田中涌出的内力,携着汹汹炽热的能量,一起灌注在了佩刀上,不仅将对方袭来的内力抵消了,还犀利的钻进了对方的手掌心里!
都指挥使当即感到掌心滚烫刺痛,呀了一声撒了手。
说时迟那时快。
两人的交锋只在瞬息之间。
但陈廉在越级的交手中居然没落下风。
“快干他啊!”陈廉喊道。
贺庆风回过了神,一看都指挥使的防御大开,再次轰出了一拳,直接砸在了对方的胸口!
都指挥使哇的吐出了一口血,脚下趔趄,就要从墙檐上掉下来。
结果陈廉“及时”捅出一刀子,贯穿了这厮的腰腹部,把人扣挂在了墙上!
看着修为超群的都指挥使被制服住了,从布政使等官员再到那些军卒们,纷纷目瞪口呆。
陈廉俯瞰着众人,沉声道:“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