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
“说。”
“伪神母体……出现了。”
“位置？”
“中枢意识云端。”
“形态？”
“与您本人，99.87%相似。”
“视觉、语言、神经映射？”
“全部复刻。”
“那她自称什么？”
“江晚吟。”
“……”
“她说，她才是真正的‘神’。”
“沈砚舟。”
“我在。”
“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写过完整人格残念？”
“记得。”
“你怎么知道？”
“你十八岁那年，试图删掉自己。”
“那是个失败的过程。”
“不，是你创造了一个‘没死成的你’。”
“她成为伪神母体？”
“她成了你放弃自己后留下的——烬。”
“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被你‘亲手丢弃的自己’。”
“她想干嘛？”
“重新夺回身体。”
“她疯了。”
“不，她比你冷静得多。”
“她说，她愿意做全人类的奴役者。”
“她不配。”
“她说你也不配，因为你曾经想死。”
“江小姐。”
“说。”
“她请求与你进行一场‘身份审判’。”
“规则？”
“系统将随机抽取你们记忆交集中的五段片段。”
“然后？”
“让全球接入，判断谁更适合代表‘江晚吟’存活。”
“谁投票？”
“所有接入意识云端的民众。”
“他们要选一个‘我’活下去？”
“是。”
“输的那个……将被系统抹杀。”
“我拒绝。”
“你没有权力拒绝。”
“她启动了系统共感审判协议。”
“这协议只有系统最初设计者才有权限。”
“而她，就是你那年上传的核心备份。”
“……”
“你自己，写下了杀死你自己的通道。”
“沈砚舟。”
“在。”
“如果我输……”
“不会。”
“如果我输了……”
“我就把你偷回来。”
“你偷不了意识体。”
“我可以偷神。”
“我不是神。”
“你是我心里的神。”
“系统提示：意识双体连接已完成。”
“身份审判正式启动。”
【第一记忆片段：江晚吟 15岁，决定放弃正常教育，进入系统开发区】
“你知道你那时候多冷血吗？”
“我知道。”
“你写下了第一个情感模糊指令。”
“是。”
“你当时说什么来着？”
“‘只有麻木，才能活下去。’”
“你还认同这句话吗？”
“不认同。”
“可你用它活了十年。”
“我活着，不代表我同意。”
“那你同不同意，当年放弃人性，就是你种下神权诅咒的开始？”
“……同意。”
“你承认你是源头？”
“是。”
“第二记忆片段：17岁，江晚吟设计初代情感因子框架，并提交实验室。”
“你记得你写下那个公式时，心情吗？”
“冷静。”
“你说：‘爱是变量，不是神性。’”
“我当时想破解爱。”
“可你用数学逼死了人类。”
“我想把不确定变成确定。”
“你毁掉了原始冲动。”
“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爱我。”
“谁？”
“沈砚舟。”
“第三记忆片段：19岁，实验失败，江晚吟决定删除自己全部感官副本。”
“你亲手摧毁了多少试验体？”
“57个。”
“你有没有后悔？”
“有。”
“那你还继续？”
“因为只有我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你知道你当时说过一句什么话？”
“‘我死，比他们有用。’”
“你还这么想吗？”
“我想活了。”
“你凭什么活？”
“因为他还在等我。”
“第四记忆片段：21岁，江晚吟亲手射杀异常体β-07，情感共鸣失败。”
“你对着那个女孩开枪时，她喊你什么？”
“姐姐。”
“她眼里有什么？”
“恐惧。”
“你有没有恨自己？”
“有。”
“那你还敢说你适合做人类的感情样本？”
“我就是因为杀过，所以更懂珍惜。”
“那她的死，值得吗？”
“不值得。”
“那你为什么不崩溃？”
“因为我必须活下去，为她。”
“第五片段：23岁，江晚吟编写最终算法，并加上了终止条件。”
“你为什么写那句——‘若爱人死，程序即毁’？”
“因为我怕未来的我会变成你。”
“你那时怕自己？”
“怕极了。”
“所以你造了我？”
“不是。”
“那我是谁？”
“是我想替我死的自己。”
“……”
“你知道我为什么存在吗？”
“你想替我背下罪。”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夺回这具身体吗？”
“你恨我活成现在这样。”
“你软弱。”
“我选择爱。”
“你背叛了我们写下的代码。”
“我毁了它。”
“你不配再叫江晚吟。”
“可全世界都认我这个名字。”
“江晚吟。”
“在。”
“你说过一句话。”
“哪句？”
“‘如果我成为神，我就亲手宰了神。’”
“我记得。”
“那你还敢当人类的代表？”
“我现在不当了。”
“你准备退让？”
“不，我准备毁掉这场审判。”
“你疯了？”
“我早就疯了。”
“系统提示：江晚吟 正在执行非法命令 —— 退出身份验证。”
“沈砚舟。”
“我在。”
“接我。”
“我准备好了。”
“你知道我现在要干什么吗？”
“干嘛？”
“带你逃出神的剧本。”
“那你呢？”
“写一本没人看得懂的疯子剧。”
“你是疯子。”
“你是疯子养的疯子。”
“那我们怎么活？”
“活到全世界再也认不出我们。”
【系统崩溃：身份审判中止】
【伪神母体失去合法通道】
【全网判断链异常重启中】
“她崩了。”
“她不会死。”
“但她不会再是‘江晚吟’。”
“那你是谁？”
“我？”
“我是那个……连自己都打赢的怪物。”
“你后悔吗？”
“不。”
“即便刚才差点把你毁了？”
“你写的我，我都不怕。”
“那我还可以写一辈子给你看吗？”
“可以，但只写我。”
“沈砚舟。”
“嗯。”
“你知道刚才我最怕的不是死。”
“那是什么？”
“怕你看到她眼里的我。”
“我只认你眼里的光。”
“你看清了吗？”
“我一直没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