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这么做,这么出尔反尔,难道不怕名声受损吗?
哈哈!
笑话!
这有什么好怕的?
他现在是巴不得自己的名声受损。
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称呼自己为暴君,都觉得自己是暴君。
这样,他才能赚取到足够多的暴君点!
而只要暴君点足够多,那么——他才不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呢!
因为他名声差,因为他是暴君,就群起而攻之?
那你们攻好了!
因为这种事情而对他群起而攻之的,绝对都是天下世家与权贵们。
这些世家和权贵,都是吸附在大乾身上疯狂吸血的虫豸,就算他们不造反,秦政本就打算逼着他们造反,将来本就会对他们出手的。
他们若是主动跳出来造反的话,秦政还不用费脑筋去想理由了。
……
在确定了三局两胜的斗将后,现场的氛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过来,反而愈发的凝重和严肃了。
风雨欲来,杀气依旧弥漫,空气中仿佛凝固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不过,蛮清人那边,却都稍稍松了口气,一个个放松了不少。
此时此刻。
他们身为蛮清人的莫名自大之情,再度聪心底深处涌现而出。
上百年来,他们蛮清人一直压着大乾,大正和大吉三国打,打的三国抱头鼠窜的历史,让他们打心底里看不起任何一个三国人。
蛮清军北侧,一群蛮清骑兵此刻正凑在一起,低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斗将。
一个蛮清骑兵咬着牙,突然狠狠地说道:“咱们这边肯定能赢!绝对能赢!乾人两脚羊都是废物,全靠身上那一身铁甲罢了!若是没有那一身铁甲,咱们中任何一个人出来,都能轻松杀死十个乾人两脚羊兵卒!”
“没错!乾人两脚羊算什么万一?咱们察木部的勇士,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轻松宰了他们!”另一个骑兵当即附和。
“对!咱们将军们个个勇猛无敌,乾人两脚羊根本不是对手!三局两胜,咱们赢定了!”第三个骑兵用力点头,大声接话。
一时之间!
周围的其他蛮清骑兵们,也纷纷开口,认同了这个观点。
然而。
就在此时,其中一个蛮清骑兵皱着眉头,迟疑道:“可是……可是……要是乾人的将领也穿铁甲怎么办?他们的铁甲那么厚重……咱们这边,根本破不了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蛮清骑兵们愣了一下。
脸上才刚涌现出了一抹狞笑瞬间僵硬。
现场的气氛在刹那间凝固了下来。
寂静到来!
寂静中。
这群蛮清骑兵们,一个个不约而同,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黑压压的飞熊军。
那些黑色重甲的身影,在夕阳下仿佛一座座不可逾越的铁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畏惧与不安,重新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他们的脸色纷纷变了。
原本带着几分自大的神情逐渐被恐惧取代,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手掌微微颤抖,甚至还有一些人,额头上开始有冷汗滑落了,眼神更是快速游移,连直视都不敢直视远处的飞熊军了。
与此同时!
他们的脑中,则开始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之前飞熊军冲锋时的恐怖景象。
“呼!呼!呼!”
“呼!呼!呼!”
一时之间,现场,突然响起了一阵阵重重的喘息声。
很显然!
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蛮清骑兵们,此时此刻,都已经被飞熊军给杀怕了!
那种势如破竹的冲锋,那种无坚不摧的铁甲,那种长枪刺穿身体的绝望,已经深深印刻在他们的大脑深处了。
“哈哈哈!”
安静中,一个蛮清骑兵的大笑声,突然打破了现场这股压抑的寂静:“别……别胡思乱想!咱们将军们肯定有办法!”
话音落下,现场再度安静了下来。
不过下一刻!
“对!要相信将军们!将军们个个都是勇猛无敌!区区乾人两脚羊,算什么东西!”
“没错!将军们一定能赢!一定能赢!”
“绝对能赢的!”
“乾人两脚羊的将领们,不也都是乾人两脚羊吗!穿着铁甲的乾人两脚羊,也是两脚羊!将军们个个勇猛无敌,力大无穷,且骑术了得,乾人两脚羊的将领们若是穿着铁甲的话,肯定跑不快,将军们完全可以依靠速度优势,耗死他们!”
“对对对!没错!没错!确实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我们赢得了!”
一时间!
众人纷纷点头,一个个开口,疯狂地替己方找补了起来,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听起来,似乎一个个都对接下来的斗将信心十足!
然而!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
他们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
但是!
当他们的目光无意间瞥向飞熊军之时,瞳孔依旧会猛缩,依旧会充满畏惧。
眼神中,满满都是慌乱与不安!
所以。
他们的大嗓门,其实并不是自信的表现,更像是在自欺欺人,试图用言语来掩盖对飞熊军深深的恐惧。
类似的情况,同一时间,在整个蛮清军中到处上演。
绝大多数的蛮清人,都在试图利用高谈阔论的方式,试图用自己的大嗓门,来掩盖自己内容的恐惧与不安。
蛮清大军中央!
巴图尔,以及手下一众猛将们,此刻正齐聚一堂。
包括巴图尔在内,在场的所有蛮清将领,个个都是身高体宽,膀大腰圆,体型魁梧之辈。
同时!
他们的身上都长满了浓密的黑毛,身披兽皮战甲,手持弯刀或狼牙棒。
配合他们狰狞的面目!
看起来,像极了一群草原上的凶猛野兽。
巴图尔站在正中央,沉声问道:“三局两胜,斗将定生死,谁愿意去参加斗将,为我察木部争光?”
话音刚落!
在场的一个个蛮清将领们,便纷纷争先恐后地站了出来。
“让我去!区区乾人两脚羊,我一刀就能劈了他们!”
“可汗!我愿出战!乾人算什么东西?我一人就能连斩三个乾人两脚羊将军!”
“可汗!我愿意出战!”
巴图尔见状。
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就在这时!
“咚咚咚!”
“咚咚咚!”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而有力的战鼓声。
战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如雷霆般顿时响彻了整片荒野!
尤其是位于正中央的蛮清军这边,更是被重重战鼓声萦绕笼罩!
史无前例的压迫感,如排山倒海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蛮清军。
使得所有蛮清人,无论是最普通的兵卒,还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将领,甚至是巴图尔这个可汗,心头都不由一紧。
疯狂且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
蛮清将领们的眉头微皱,目光齐齐投向远处的乾军阵营。
不多时。
“踏啦!踏啦!踏啦!”
伴随着一阵促急的马蹄声,一个蛮清斥候策马匆匆而来。
对方满脸喜色道:“报——可汗!乾军那边已经派出第一个斗将的武将了!”
巴图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连忙问道:“乾军的武将穿的是不是重甲?”
斥候喜气洋洋地摇头,咧嘴一笑:“回可汗,不是!那乾人武将并未穿重甲,只着一身轻甲,手持偃月刀!”
此话一出!
巴图尔以及在场的一众蛮清武将一个个不受控制地松了口大气。
事实上!
说不担心其实是假的。
他们刚才虽然一个个,都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乾人不过如此,说什么乾人将领自己一刀就能斩了之类的。
但其实!
他们心底深处,还是有几分不安的。
他们跟手下的兵卒们其实一样,也都已经被身穿黑色重甲的飞熊军们杀出心理阴影的。
所以,心中都在忌惮,都在担心!
担心出战的乾军将领,也穿着一身刀枪不入的铁甲,甚至,由于对方是乾军将领,穿的重甲说不定比普通乾军的更加坚固。
于是。
在听到乾军派出的第一个武将,竟然没有穿重甲后,一个个心中的大石头,瞬间落地!
紧接着!
眼中,纷纷燃起了熊熊战意。
再然后!
唰唰唰!
他们一个个纷纷扭头,将目光从那斥候身上,转移到了巴图尔的身上,再度开口,争先恐后地请战。
“可汗!让我去!”
“可汗!交给我吧!十招之内,我定取其首级!”
“可汗!选我!这种乾人废物,我一棒就能砸成肉泥!”
巴图尔脸上也是笑眯眯的。
环视了一圈后,目光最终落在了右侧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格外魁梧的壮汉身上。
“卡拉玛,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不要丢了我察木部的脸!”
名叫卡拉玛的蛮清将领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拍着长满了无数黑毛的胸脯,大吼道:“可汗放心!绝不会让您失望!区区乾人两脚羊,我五招之内,定将其斩于马下!”
说完!
卡拉玛刚准备驾马出战。
就在此时!
不远处的一个蛮清将领突然举起了手中的酒葫芦,朝着他嘿嘿一笑,大声道:“卡拉玛,你不是一直想喝我女儿亲手给我酿的这壶酒嘛?五招之内你要是能斩了那乾人两脚羊将领,它就是你的了!”
“哈哈哈哈哈!”
卡拉玛闻言,顿时大笑出声,“等着吧!五招?我三招就够了!那乾人两脚羊的脑袋,我定会取来当下酒菜!”
周围的蛮清将领们闻言,纷纷哄笑起来,一个个拍手叫好,气氛再度变得轻松而狂妄。
巴图尔也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挥手道:“好!卡拉玛,速速出战!让那些乾人两脚羊知道,我察木部勇士的厉害!”
卡拉玛翻身上马,提着手中沉重的狼牙棒,气势汹汹地策马而出,朝着斗将场地奔去,身后蛮清骑兵们纷纷呐喊助威,声势浩大。
“杀!杀!杀!”
“杀!杀!杀!”
杀喊声中。
蛮清将领卡拉玛,策马从蛮清大军之中而出,径直朝着外面荒原之上早已等候多时的王翦而来!
他对自己的力量显然极有信心!
同时!
他心中对乾人非常的看不起!
打心底里看不起。
所以。
在远远地,确认了王翦穿着的真的是轻甲后,顿时咧嘴狞笑了起来,眼中则是充满了不屑之色。
猛地一夹马腹后,骤然加速!
直扑王翦而来!
王翦见状,也是丝毫不让!
同样一夹马腹,胯下赤红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一百步!
八十步!
六十步!
伴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现场,逐渐地安静了下来。
战鼓声停了!
杀喊声也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此刻,都汇聚在了两人的身上。
四十步!
二十步!
十步!
最后,仅剩一步之遥时,卡拉玛暴喝一声,双手紧握狼牙棒,狠狠砸下,棒身带起一阵劲风,尖刺闪烁寒光,气势恐怖,口中怒吼:“去死吧!乾人两脚羊!”
“轰——”
狼牙棒还未落下,空气中已传来低沉的破风声,令人心头一紧。
由此可见!
卡拉玛这一击中所蕴含的力量,究竟有多么恐怖了。
然而!
在他举起狼牙棒的那一刻,王翦也同时动了。
王翦手中偃月刀猛然横扫而出,速度之快,甚至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轰隆!”
刀芒如虹,速度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直取卡拉玛的腰间。
“怎么会这么快!不好!”
卡拉玛脸色大变。
急忙抓着狼牙棒回防,但显然——
为时已晚!
狼牙棒才刚下到胸口的位置,还没来得及挡到腰部。
下一刻!
刀光划过!
偃月刀携带着庞大的力量,同时在惯性的加持下,狠狠地砍在了卡拉玛的腹部,随后如切豆腐般轻松划过。
白刀子从正面进!
红刀子从背面出!
刀光一闪而过后
两人便已擦肩而过。
战马继续奔行。
卡拉玛依旧保持着举棒的姿势,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我还活着?哈哈哈!我还活着!”
他这么想着。
下一刻!
上半身与下半身骤然分离。
上半身带着狼牙棒重重摔落在地,鲜血狂喷,内脏流出,染红了黄土,下半身则依旧僵硬地坐在马背上,又奔出数步,才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