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那一车布匹得多少银子？
卖了满山的蘑菇也换不来啊！
“这些布匹是···”
不等她解释，便响起了一阵砸门声。
“开门！”赵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是你祖母。”吴氏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这些年整日被赵氏欺负虐待，如今她一听见赵氏的声音，便本能地有些害怕。
“小贱人，赶紧把门打开！”
吴氏双手紧了紧，秦玉蝶和秦俊杰藏在她身后，伸出小脑袋，一副害怕的模样。
秦染眉头紧皱，原本的好心情都被这群人搅和了。
赵氏见她不肯开门，对身后的秦德说道：“竟敢将我关在外面，好个小贱人，翅膀硬了，将门给我砸开！”
秦德走上前，伸出双手，使出浑身力气，猛地一推。
原本紧闭的门骤然打开，秦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刚好摔在秦文志一早捡回来的碎石上，身上脸上被碎石头划得到处都是伤口。
“哎呦！哎呦！”疼得他不住地哀嚎。
赵氏见状，指着秦染的鼻子说道：“你这死丫头，突然开什么门？”
“老太婆，你真是好生不讲道理，这是我家的门，我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再说，刚刚是谁在院外喊让我赶紧开门的？让开门的是你，如今怪我开门的也是你，所以这门到底应不应该开？”
赵氏被她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院中的布匹上，看得她眼睛都直了。
李氏说得没错，秦文志和吴氏两个人一定偷偷藏了银子！
她眼睛转了转，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哎呦，谁能给我做主啊！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啊！他爹还在病榻上就要分家，家里已经没有银子再给他爹医病了，他却自己在这里买这么多的布匹，天爷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啊！”
秦染见她故技重施，不由得心生厌烦，冷声说道：“想哭就回你自己家里哭，家里又不是死了人，来我家哭什么？”
赵氏闻言，哭得声音更大了些，对着门外的人喊道：“你们给评评理吧！他们一家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啊！”
平日里，赵氏对秦文志一家动辄打骂，这件事全村人都知道，那时村里人对他们一家极为同情，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一家得了这么多上好的布料，说不眼红是假的，加之赵氏这么一闹，先前的那些同情可怜，皆抛诸脑后。
“秦家的大娘还真是可怜，将继子抚养长大，如今儿子出息了，却不知感恩，直接分了家，秦家大娘还要照顾病重的秦大爷，啧啧啧，还真是狼心狗肺的一家。”
“是啊！以前觉得老实巴交，没想到也是个黑心肝的。”
听着村里人这么说，吴氏脸色陡然涨红起来，她向来嘴笨，根本不知如何反驳。
赵氏见状，眼中闪烁着得逞的目光。
她盯着那堆布匹，尤其是上面颜色鲜亮的绢缎，已经想好要做什么样式的衣衫了。
“秦家的，要我说，你得了这么多好料子理应送去秦家一份，便是分了家，也不能连爹娘都不认了啊！”李婶在旁边添油加醋道：“果真不是亲生的，不然也不能做出这般狼心狗肺的事情。”
赵氏闻言，似是受到鼓舞一般，哭得更起劲了。
秦染冷眼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吴氏拉了拉秦染的袖子，轻声说道：“染染，你带着玉蝶和俊杰回屋，这里有娘。”
就在这时，秦文志从山上捡柴回来，看着院中的一幕，眉头高高皱起。
赵氏见他，又来了精神，哭得声音更大，若不是秦染家在村口，周围住户不多，否则怕是要将整个村子的人都喊来了。
“娘，你来这里作甚？”他放下干柴，走到赵氏跟前，就准备将她扶起来。
哪成想赵氏直接躺在地上：“打人了！打人了！儿子打老娘了！我不活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门口，这样大的动静，陈平自然又被招了过来。
他沉声说道：“你们秦家有完没完？”
赵氏抓着陈平的衣襟，哭着说道：“村长，你可要给我这个老婆子做主啊！秦文志，他分家之前私藏银子不说，我今日来只是想讨个说法，没想到他回来就打我啊！”
秦文志气得浑身颤抖，怒声说道：“娘，你说话要有良心，我什么时候打您了？”
“怎么没有？我都亲眼看见了！”秦德疼的龇牙咧嘴：“不仅打了娘，你还打了我！”
“村长，我也瞧见了。”李氏低声说道：“真没想到，这秦家老大一家这么不是东西。”
陈平见有人作证，一时倒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过看见院子里放着那么多名贵的布料，倒是觉得赵氏说秦文志在分家前私藏银子这件事许是真的，至于动手打人，这秦文志一直是个老实人，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村长，我们一家都是老实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您可不要听信别人的话啊！”吴氏哭着说道：“这布匹，我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他们问过我的姓名，便开始卸车，将东西放到院子里就走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谁送来的。”她留了个心眼，倒是没有将秦染去镇上卖蘑菇的事情说出去。
“你胡说！”赵氏怒声说道：“你们听听，这分明就是她胡编出来糊弄我这个老婆子的，无缘无故，别人就给你送布匹了？凭什么？凭什么？”
“跟你有关系吗？”秦染实在看不下去，她原想看看吴氏如何能解决这件事，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她依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了想还是亲自出手吧，毕竟再耽搁下去，烧野兔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嘴里了。
“这东西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也是掉在我们家的院子里，跟你一文钱关系都没有，至于你说藏银子，你是瞎了吗？我们从秦家离开的时候，可拿走了一件像样的东西？反倒是你，老太婆，我爹这些年给人家做工赚到的银子都给了你，可就只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