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易中海跟谭翠兰很不舍，因为凌远空要住校了，以后回家的时候，周末没事可以回来，忙的话就不回，要等到放假才能多陪陪他们了。
“我会多回来的。”凌远空安慰道，抱了抱默默流泪的谭翠兰。
“你在学校好好的就行，家里有我呢。”易中海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心底也是担心的，主要是担心年龄太小了，就要独立在学校里面住校，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欺负，上学太早的不好之处就在这点了。
“好，我会的。”凌远空不舍的说道，跟谭翠兰再次道别，然后就背着一个大袋子出去了。
易中海送他去学校，要不然行李那么多，他一个人也带不走，除了生活用品，连同被褥，都是要自己带的，学校不发。
等上课了，第一节课就是自我介绍，凌远空才知道，自己是班里年纪最小的，最大的有二十二岁，考了三次才考上。
年龄小有个好处就是，不管是在班级里还是在宿舍里，大家都挺照顾他的。
大家都很珍惜能够继续学习的机会，每个人都很用功，一点时间都舍不得浪费，而且学外语，对他们这些基础不好的人来说，还是很难的，所以大家只能拼了命的学，根本就没有心思想别的。
易中海跟谭翠兰之前担心的被欺负啥的，根本就没有。
“老小啊，你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学的那么快呢？”宿舍里头，排行老三的看着凌远空的成绩单，忍不住想要掰开他的脑子看看，明明都是一个脑袋，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的，凭什么脑子就长的差别那么大。
一个宿舍八个人住，按照年龄大小来排，凌远空最小，室友们都亲昵的叫他老小。
“就是啊，我们学一门英语都难，你竟然还学了俄语跟法语，还都学的那么好，真是人比人，比不得。”老五也是感慨万分。
在遇见老小之前，老五觉得自己也算是聪明的，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是个笨蛋。
“老小，毕业后你打算去哪里？”老大看了一眼沉稳的少年，对，少年，还不满十八呢。
“听从组织安排。”凌远空眉眼弯弯，他觉得去哪里都行。
“老小应该能去外交部。”老三羡慕的说道，外交部下面的翻译室，是他们最向往的，可惜能去那里的，都是最优秀的，毕竟都是服务首长的。“我要是能去外交部就好了。”
“想多了，还是早点睡吧。”老五刺了一句。
“嘿嘿，都早点睡。”老三说完，直接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的头。
还是睡觉得了。
临近毕业，不仅是本人在想着毕业后的去处，家里人也同样操心。
周末回家，易中海跟谭翠兰也说到这个话题。
“你们老师有没有说过毕业后去哪里？怎么安排？”易中海问道。
凌远空摇摇头，“不管去哪里，都不会差的。”
“的确是这样。”易中海点头，笑的舒心。
本来中专生、大学生就少，更何况是翻译人员，更加稀缺。
“毕业后工作了，就可以相看了。”谭翠兰最高兴的就是这点了。
凌远空：......
想的有点远了！
“平安啊，那个，棒梗要下乡了，你知道吗？”谭翠兰突然说道。
凌远空惊讶的抬头，“我没听棒梗说过，他怎么就要下乡了呢？他不是要接班进轧钢厂的吗？”
自从在学校住校，回来的时间少了，跟棒梗见的少，说话就更少了，尤其是他们现在眼看着差距越来越大，小时候的情谊，好像就留在小时候了。
“不清楚。”谭翠兰摇摇头，有些事情，他们也不一定就会知道。
凌远空点点头，吃好饭之后，走几步路，就到贾家门前了。
“平安哥你回来了。”小当惊喜的喊道。
“对，你哥呢？在不在家，帮我喊一下他。”凌远空笑着说道。
也不用小当喊人，棒梗就从里面出来了，应该是听到了他们的动静了。
“找我？”棒梗有些吊儿郎当的，对凌远空使了个眼色，“走，出去说。”
对小当笑了笑，凌远空跟在棒梗后面，一路走到了河边，看着棒梗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他也不侨情，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听我妈说你要下乡？”看着平缓流动的水面，凌远空轻轻的问道。
“嗯！”棒梗闷闷的应了一声，双眼有些无神，在一起长大的小伙伴面前，他也无需隐瞒些什么，“我不去，小当就得去。”
一个女孩子下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会遇到什么，好的还是不好的，难料！
他一个男孩子，最多也就是苦一些。
“怎么，你也觉得我很混？”棒梗忍不住刺了一句，他初中毕业之后，就没再继续读书，又找不到工作，跟外面的那些处境相似的，混在一起，偷偷摸摸的事情也做过，整天无所事事的，被人说混子，他也不在乎。
“不混也没事干。”凌远空说道，现在这样的混子多了，所以才有上山下乡这档事，再加上运动，都是特殊的社会环境造就的，“我在想你下乡的话，也该选一个好地方，能不能去你老家那边？”
他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
“我不怕吃苦！”棒梗转头，认真的说道。
凌远空笑了笑，知道一个少年人的自尊有多厉害，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天老大他老二。
只是城里的小孩啊，压根就不知道乡下的苦，他们承受不住的。
“你奶奶跟妈妈会舍不得你，要是能选老家，她们能时不时的去看看你，有熟人照应，也安心许多，你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离家近了，随时也能知道家里的情况。”凌远空细细的说道。
棒梗想了一会儿，也知道凌远空的这个建议，对他是好的。
“但我这样岂不是故意逃避锻炼？”棒梗闷闷的说道。“宣传上都说了，去最苦最累的地方，才能锻炼人。”
凌远空：......
没想到棒梗混子的外在，内里竟也是个热血少年？
“我会好好想想的，多谢你！”棒梗认真的道谢，“不管在哪里，都是为国家做奉献！”
凌远空无言，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但要让他奉献自己，自己也做不到，自己没那么伟大。
“好！”凌远空应下这个约定。
大不了自己多翻译一些外文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