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后面还有个山洞,里面估计还有些线索,你派人把它挖开。”赵元溪指了个方向道。
芈启不明所以,却还是应声,“诺!”
见太后出来了,那些刑徒跪倒一片,眼中满含希冀。
赵元溪笑容真切了许多,“今日可是他们救了你我,他们也没趁乱逃跑,你说该如何奖赏他们?”
芈启跟上来,闻言思忖片刻后答,“既是救驾有功,非死刑者可免除劳役,死刑者可免于一死,改为十年刑期,只是此事,臣还需奏明大王。”
“行,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众人一片欢呼。
那些想趁乱离开,结果被抓回来的,还有被金钱所诱想对赵元溪等人动手的刑徒,却面如土色,纷纷后悔不已。
赵元溪又道:“如今此处的采铁令既然没了,那你还得早点派人过来,还有守卫也给我重新换一批。”
芈启小心地问:“太后可有合适的人选?”
今日之事,全因他识人不清,还连累太后陷入险境,这几乎令他无颜面见太后。
他正愁有没有弥补的方式。
这里既然以后是太后会常来的地方,自然安排她身边的人最为恰当,不过是一采铁令,倒是能做一个顺水人情。
赵元溪一愣,“你问我?”
这可是一座大型铁矿的管理权,等同于一座金山放在她手里了,右采铁之所以如此癫狂,追根究底就是不想失去这颗摇钱树。
赵元溪也不免有些心动,这里产出的铁器不能私自售卖,不代表不可以售卖,若是掌握在她的人手里,那等于是有了稳定的供货渠道,行事也更加方便。
只是这人选,她不免有些为难了。
“太后若是想不出来,那——”
“等等,谁说我想不出来的,章邯!章邯!你过来!”赵元溪喊道。
章邯正在接受那哑巴老头的包扎,听见太后在唤他,连忙穿好衣服,“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赵元溪笑得眉眼弯弯,“我给你找了个新的差事!”
章邯那可是最后当上秦国少府的人,如今做个采铁令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拉着章邯就开始夸,“此人文武兼备,有勇有谋......对秦国更是忠心耿耿,定然不会辜负昌平君所托。”
章邯被太后一顿猛夸,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他,他有这么好吗?
芈启忍不住笑道:“太后举荐的,自然是个人才。”
刚刚那一战,他亲眼看到了此人的能耐,当个采铁令的确绰绰有余,此人还是太后的亲卫,有官职和爵位在身,虽品阶不高,倒也还算合乎规矩。
“那采铁令的印信便先交于你,上任文书不日我会派人送来,望你克己奉公,不负太后所望。”芈启将右采铁腰间的印信取下,交于章邯手中。
“诺!下官领命!”章邯跪地双手接过那印信,随即抬头看着太后,见太后朝他竖了大拇指,他又忍不住憨笑。
那些同前采铁令一起为非作歹的守卫和监工,都被芈启抓起来,带回去审问,剩下来的那些刑徒便交由章邯处理。
由于廷尉那边的赦令还没有下发过来,这些人还不能离开。
一百二十八名刑徒,除了涉事被带走和试图逃跑的,大部分人都将获得减刑。
他们好不容易得到了赦免的机会,怎么可能再去冒险逃跑,都乖乖留下,老实地继续干活。
赵元溪让人把之前因暴动被绑起来的人放下,那个哑巴老头又开始替他们诊治。
章邯见太后看着那老头,解释道,“此人原是矿地请来的医士,因为不愿和那贼人同流合污这才被报复,他们将他的舌头剪掉,耳朵也熏聋了,怕他暴露他们的秘密。”
之所以留下他,只是因为他还有点用,不然他根本活不了这久。
赵元溪突然觉得那采铁令死得太容易了,就应该让他尝一尝这个时代五马分尸的滋味。
刚刚她翻看了些历年的人员名单,从十五年前右采铁令上任,这处铁矿每年死亡的刑徒直接涨了五倍之多,好不容易有人熬到刑满,最后总会出现各种意外,亦或者那人因逃跑的罪而被杀。
刑徒本就没有人权,死亡率很高,若是逃跑,轻则受到鞭笞,重则可直接斩杀。
即便无理由杀了他们,只要说他们是想逃跑,那就根本不用负任何责任。
赵元溪长叹一声。
成宽这时畏畏缩缩上前,章邯一瞪他,他又缩了缩脖子,却还是硬着头皮跪倒在地上,“太后娘娘,我这几个兄弟都是被那老贼逼的,您能饶他们一命吗?”
他指的人正是现下被救治的那几个暴徒。
赵元溪本来就没有打算责怪他们,不然刚才就该让芈启也将他们带走,“起来吧!他们好好服刑,到时间自然就能出去了。”
虽不苛责他们,但要宽恕他们那是不可能的,要怪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
成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忙对太后道谢。
赵元溪微笑着道:“今日你立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吗?你妻儿如今正在我那里,等赦令下来,你去寻他们,到时候我送你套宅院,你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小人......”满脸胡子,邋里邋遢的大汉此刻竟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他连磕几个响头,“太后娘娘大恩,成宽这辈子当牛做马也难以为报!”
赵元溪感动,又不敢动,这人还真是实诚,脑袋这么磕几下,她光听响就感觉头疼得厉害。
“起来吧!这本就是你应得的,不过你真的愿意给我当牛做马吗?”赵元溪思绪一转,笑得更开心了。
成宽刚还在哭,被太后这么一问,眼泪鼻涕直接挂在脸上,表情也有些呆滞,他干巴巴地道,“自然是真的。”
赵元溪又问章邯,“你那还需要人吗?”
章邯心领神会,应声答道:“自然需要。”
昌平君虽留下了一些人,但人手还是不足,章邯只能征调了一些本就不是重罪,又即将被赦免的人临时充当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