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念满脸惊讶了,这些天,傅北宸一直都在这里?他没回海城?
庄儒与白了他一眼,“悔棋不是真君子。”
傅北宸想了想,又说,“要不咱们再来一盘?”
庄儒与瞥他,“你还有心情下?”
傅北宸露出一个官方的笑容。
“那必须有。”
顾星念走过来,甜甜喊了一句。
“外公。”
庄儒与脸上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笑了。
“乖,先坐会,我先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
谁知才刚下一子,傅北宸突然说了一句。
“投降,我输了。”
庄儒与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
“行,今天我放过你。”
庄儒与起身,语气里全是宠溺。
“熙熙,我让人给你备些点心来。”
顾星念立马起身,“外公,我跟您一起。”
她刚迈出一步,就被一股力量拽了回去。
傅北宸上前,毫不畏惧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咦,这丫头好像又胖了,肉肉的。
庄儒与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不用,好好呆着。”
顾星念拍了一下他的手,挣扎了一下。
“松手,放开。”
傅北宸一脸委屈,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
“你再不来,我都快成书画家了。”
顾星念满脸惊讶,“院子那些鱼是你画的?”
傅北宸的脸色有点沉。
“外公说,今天天气好,让我晒晒鱼干。”
顾星念捂着嘴笑了,没想到,他还有这天赋。
傅北宸又说了一句,声音压得很低,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我感觉你那三位师叔有点危险,老头子好像属意我做接班人。”
“你想得挺美。”顾星念笑得灿烂,眼角眉梢都弯了起来。
傅北宸一把牵起她的手,掌心温热干燥。
他说道,“我还有佳作,带你看看。”
他牵着她,走进了一个房间。
那是他住的房间,满屋都是清洌好闻的味道。
刚进门,他就把门关上,反手落了锁,清脆的咔哒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随即转身,将人抵在门板上抱着就亲。
顾星念瞬间瞪大了眼睛,一把捂住他的嘴。
“傅北宸,你说过什么,又忘了?”
他拉下她的手,在她手掌心与手背上亲了又亲。
“我没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狡辩的意味,“我又没去找你,是你自己来找我的。”
“我是来看外公的,不是看你。”她白了他一眼。
傅北宸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我跟老头子打赌了,若你主动来,我就解放,幸好你来了。”
他的声音里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若你直接回了海城,我就回不去了。”
顾星念显然被他逗笑了,此时,她脸颊绯红,甚是好看。
傅北宸二话不说,直接将人压着就吻。
他像是跋涉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那片绿洲。
“念念,我想你想得快疯了。”他的声音沙哑,吻她吻得很热烈。
这几天,他简直度日如年。
他将她抱得很紧,一只大手也没闲着,总之没有给她任何挣脱的可能。
顾星念的心一颤,这家伙如此厚颜无耻。
他爱死了她身上的味道,每一寸都燃烧着他的理智,让他欲罢不能。
吻了好一会,突然,他猛地放开了她,满脸惊愕的模样,瞳孔都缩紧了。
“卧槽。”他吐出不雅的二字,然后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顾星念看着他失常跑出去的样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怀疑他是不是鬼上身了,不会是画鱼画傻了吧?
下雨了?要去收鱼干?
她拍了拍发热的脸颊,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服,走了出去。
此时,傅北宸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迅速拨了一个号码。
他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
“林奇,一般怀孕几周会胎动?”
电话那头的林奇沉默了。
他正陪着侄子打着游戏呢,最后一天假期了,上司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他,几周会胎动,让他着实有点懵?
他赶紧放下游戏杆,认真地回答。
“傅总,您不是有个粉色App吗,上去查一下,我也没养过孩子呀。”
“傅总,您不会有新目标了吧。”
傅北宸吐出一句惊人的话。
“刚才我强吻了念念,我故意摸了她的肚子,发现我的手掌被踢了一脚。”
强吻?
踢一脚?
林奇又吓得一愣,突然大声说了一句。
“傅总,您千万别冲动,千万不要再打太太肚子的主意!”
“这是上天给你的再一次机会,您可千万别再乱来了。”
傅北宸认真地说,“我要再确认一下,孩子是不是真的还在。”
林奇的声音都快哭了,“傅总,您千万别乱来,求您了。”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挂掉电话,他此时的心情甚是激动。
若孩子还在,那让她原谅自己就好办了。
虽然,从明岛调到的病历清清楚楚显示,她确实流产了。
但是,刚才,他故意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伸手摸她那圆圆的小肚子时,确实感受到了里面的动静。
那肯定不是普通的肉肉。
他准备去找顾星念,再刺探一次军情。
……
奢华私密的包厢里,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来。
慕言琛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捏着玻璃杯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对面,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那是一个让人感到压迫的伟岸身形,肩宽背厚,如同山岳。
他声音沉稳得没有起伏,却字字砸在慕言琛的心上。
“你自己衡量。”
“要么,你一个人把所有事都扛下来,让慕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给了他喘息的间隙,也给了他窒息的压力。
“要么,就按我说的做,把N神带走。”
“等她的价值被我们彻底挖掘干净,她的下半辈子,都是你的。”
男人转过半张脸,阴影勾勒出冷硬的下颌线。
“这个世界,一个N神,胜过千军万马。”
“当初你要是听我的,早点动手,病毒的解毒试剂现在就在我们手上。”
他冷笑。
“那可是整个世界的命脉!可你偏偏错失了良机。”
慕言琛的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眉心紧紧蹙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一边是他赌上一切建立的商业帝国。
一边是他这辈子最不想伤害的人。
怎么选?
这道题太难了,他不会做。
看到他迟迟不语的模样,男人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转过身。
“妇人之仁!”
他低吼一句,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两天!”
“你若还做不了决定,那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
男人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沉重的门被甩上,发出一记闷响。
包厢里瞬间只剩下慕言琛一个人。
他仰头,将杯中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那团火。
他放下酒杯,拿起手机。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发给了那个备注为“N”的头像。
【熙熙,你在忙吗,我想见你一面。】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那头,没有任何回复。
他从没怀疑自己联系这个N是假的。
而真的N神,此刻,正挽着庄大师在公园里散步。
一群人乌泱泱地围着棵大槐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哟,这孩子怎么爬那么高!”
“快下来啊,危险!”
树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抱着树干,吓得哇哇大哭,一个劲儿地喊救命。
树底下,大人干着急,两个大人正往树上爬。
此时,庄儒与正和顾星念正散步经过,他刚想说这届熊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突然。
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瞬间天旋地转,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只来得及看见最后一幕。
顾星念被人从身后用一块布死死捂住了口鼻。
她剧烈地挣扎着,双腿乱蹬,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随即,她被两个高大的身影架着,粗暴地塞进了不远处一辆旧面包车里。
车门“砰”地关上,绝尘而去。
“哎呀!这儿有人晕倒了!”
树下的骚动终于蔓延到了这边。
“快!快看看怎么了!”
有人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想扶起庄大师。
“我天,这不是庄大师吗?”一个眼尖的街坊认了出来。
“快送医院!赶紧的!”
“谁,谁去给庄家报个信儿!就那个四合院!”
傅北宸接到电话的时候,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外公被人打晕了。
这个消息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口。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
念念有危险!
他疯了一样冲出现场。
人呢?
他对着空荡荡的街口喊了一声,“雷雨!”
没有人回应,估计是发现人出事,直接追上去了。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雷雨刚刚发来的定位。
一个红点,正在快速移动。
他想都没想,立刻拨通了白御的电话,声音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念念,被人带走了。”
电话那头,白御“噌”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撞翻了桌上的文件。
他快速发送寻人信号,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与此同时。
一辆不起眼的小货车在公路上飞驰。
车厢里,顾星念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小货车猛地一拐,直接开进路边一个伪装成废弃仓库的地方。
黑暗中,一辆巨大的集装箱货车张着“嘴”,静静等待。
小货车精准地驶入了大货车的车厢,车厢门缓缓合上,严丝合缝。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大货车重新启动,汇入车流,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开。
就在这移动的堡垒之中,顾星念已经被悄无声息地转移了。
傅北宸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车载屏幕上,白御的追踪信号和雷雨发来的信号,原本是重合在一起的。
突然。
屏幕上的红点,分裂成了两个。
一个继续跟着那辆大货车,另一个却拐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什么骚操作?
傅北宸立刻给白御拨了一个电话,声音急切。
“信号不对!”
“分头追!”
“你查那辆大货车,我跟另一个!”
他跟的那个信号,源头是顾星念脖子上戴的那条星星项链。
那是他送的,里面有独立的定位器。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微弱却执拗的红点。
方向,是西郊,那里有一个货运港口。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心跳如鼓,一下一下,砸得他胸口发疼。
千万,千万不能让她和孩子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