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时节的深夜,省中医院口腔科急诊来了个特殊患者。年轻女主播陈露摘下口罩时,实习医生小张倒吸一口凉气——她的嘴唇内侧布满黄豆大的溃疡,舌尖和颊黏膜泛着糜烂的潮红,说话时唾液里混着血丝:“医生,我喝口水都像吞刀片,吃了降火灵三个月,现在整个人烧得睡不着……”
苏怀瑾接到电话赶来时,陈露正蜷缩在诊疗椅上发抖。手电筒照向口腔,溃烂处覆盖着黄白色伪膜,触之易出血。脉诊细数而弦,寸关尺三脉俱旺,舌质红绛少苔,典型的三焦火盛、阴虚火旺脉象。“把降火灵的包装给我。”苏怀瑾接过药袋,成分表上栀子、黄柏各30g\/袋的标注让他心头一紧——这比药典规定的用量整整翻了三倍,还额外添加了地塞米松。
凌晨一点,检验报告显示陈露的血清维生素b2、锌、硒水平严重低于正常值,口腔黏膜活检中检测到大量tc-77成分。苏怀瑾盯着显微镜下的细胞,细胞核周围环绕着银白色颗粒,正是tS集团“黏膜损伤模型”中记载的dNA修复酶抑制剂。
“苏医生,又发现了!”小张举着ct片子冲进来,“患者下丘脑附近有微型芯片阴影,和237章护肝宝事件的tc-66定位器结构相似,但型号是tc-77!”
苏怀瑾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弹出:“苏怀瑾,你妹妹苏晴的工牌芯片已激活tc-77,48小时内口腔黏膜将全面溃烂——”发件人显示为“tS研发部王海涛”,正是236章在行刺中逃脱的男人。他猛然想起白天在儿科病房看到妹妹给患儿分发降火灵时,药袋上的小满节气图案格外刺眼,而祖父笔记本里“小满tc-77,主司三焦火”的批注此刻像烙铁般灼人。
清晨五点,医院走廊突然传来喧哗。二十多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涌进来,摘下口罩后都是满嘴溃疡——他们都是签约tS直播平台的主播,清一色服用过降火灵。苏怀瑾迅速调取销售数据,发现这款药通过直播打赏链接定向推送,三个月内销量突破50万盒,而购买记录后都跟着条推荐:“tS智能口腔修复机器人,解决反复溃疡,立即预约植入”。
“苏医生,有个主播撑不住了!”护士在抢救室门口挥手。苏怀瑾冲进去时,患者正抓着喉咙抽搐,喉镜显示喉头水肿堵塞气道。紧急气管切开的瞬间,他看见声带上布满tc-77颗粒形成的白色斑块,和陈露的活检结果如出一辙。
上午,苏怀瑾带着警方突袭tS集团旗下的“美颜生物”实验室。在恒温培养箱里,整齐排列着标注“tc-77三焦火”的培养皿,里面的口腔黏膜细胞正在成片死亡,旁边的实验日志写着:“通过过量栀子、黄柏破坏三焦气机,地塞米松抑制免疫,tc-77颗粒直接攻击dNA修复酶,目标:使3000名主播丧失黏膜自愈能力,强制植入智能修复芯片。”
“看这个!”刑警队长从保险柜里翻出份文件,“tS集团内部报告:tc-77对教师、主播等用嗓人群定植率高达92%,配合降火灵的‘清热’包装,患者会误以为是虚火上炎,实则是为‘智能口腔芯片’清除生理障碍。”
苏怀瑾的目光落在文件附录的照片上,父亲的解剖报告里,口腔黏膜下赫然藏着tc-77颗粒——这证实了他最不愿面对的猜想:父亲当年的“意外死亡”,正是因为发现了tS集团的黏膜损伤计划。
下午,苏怀瑾冲进儿科病房时,妹妹苏晴正对着镜子发呆,指尖轻轻触碰唇角的小溃疡。“姐,我今天开始觉得舌头有点痛……”她转身时,工牌上的条形码在阳光下闪烁,苏怀瑾扯下工牌,用手术刀划开夹层,米粒大的芯片掉在地上,背面刻着“tc-77-0001”。
“立即停用所有降火灵!”苏怀瑾抓住妹妹的手冲向实验室,“还记得爷爷教我们的栀子柏皮汤吗?栀子炒黄能泻火,配生地滋阴,必须赶在溃疡扩散前——”话没说完,实验室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注射器的抽吸声。
他本能地将妹妹护在身后,肘部狠狠撞向偷袭者的手腕。落地灯被撞翻的瞬间,他看见对方白大褂下的tS标志,正是在护肝宝事件中漏网的实验员。两人在黑暗中扭打,苏怀瑾摸到桌上的栀子粉,扬手撒向对方眼睛,趁其惨叫时抓起妹妹往外跑。
深夜,中药房的砂锅咕嘟作响。苏怀瑾亲自炒制栀子,直到淡褐色的药粒变成焦黄色,散发出淡淡苦味。“《本草备要》说栀子炒黑能止血,生用泻火,我们现在既要泻三焦实火,又要护阴液,火候最关键。”他边说边往药汁里加入生地和麦冬,目光不时扫向床上昏睡的妹妹,她唇角的溃疡暂时没有扩大。
手机突然收到加密邮件,是tS集团创始人的日记片段:“1990年小满,‘火德计划’正式启动,tc-77模拟《黄帝内经》‘诸痛痒疮皆属于心’的病机,通过破坏心火下移小肠的通路,让虚火滞留三焦——苏建国(苏怀瑾祖父)坚持添加护阴成分,被踢出项目组。”
苏怀瑾捏紧了祖父的笔记本,里面夹着张泛黄的配方,正是栀子柏皮汤的改良版,祖父在备注里写着:“对抗tc-77,需用炒栀子10g、黄柏9g、生地20g,缺一不可。”他突然明白,tS集团利用中医“清热泻火”理论,却去掉了最关键的“滋阴”配伍,让苦寒药独伤阴液,从而制造出必须依赖其芯片的“虚火证”。
凌晨三点,苏怀瑾刚给妹妹喂完药,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急诊科传来消息:“有个外卖骑手拉血不止,粪便里全是脓血,他说吃了tS肠炎宁——”
他的心猛地揪起,想起239章的病案导入,芒种时节的肠道热毒事件,对应的tc-88成分。翻开祖父的笔记本,芒种节气页上画着肠道菌群图,旁边标注:“tc-88,破坏肠道免疫,对应《黄帝内经》‘暴注下迫皆属于热’,需用白头翁汤配黄连、黄柏。”
窗外,小满的月亮渐渐西沉,芒种的朝霞染红天际。苏怀瑾盯着办公桌上的十二节气试管,小满对应的tc-77试管已空,下一个芒种试管里,灰黑色的tc-88颗粒正在微微蠕动。他知道,tS集团的“五运六气”计划不会停止,但老祖宗的经方里,永远藏着破解毒计的钥匙。
“准备收治新患者,”苏怀瑾拨通护士站电话,“重点检查肠道菌群和凝血功能,另外,通知所有急诊科医生,芒种前后接诊腹泻患者,必须警惕tc-88成分……”
挂断电话时,他望向妹妹熟睡的脸,暗暗发誓:“爷爷,您当年没完成的事,我来完成。tS集团以为用节气链条就能困住我们,但中医的智慧,从来不是他们能曲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