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谁替族老和夫人斟的酒!”
陈如兰厉声问道。
旁边一个小丫鬟脸色苍白的跪下来。
“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桂嬷嬷直接上前拿起那丫鬟旁边的酒壶,轻轻按动两下。
“夫人,是阴阳酒壶!”
丫鬟见事情败露了,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
“奴婢真的不知道这里面是害人的毒药啊!是大少夫人说,族老仗着自己年纪大,逼大少夫人下堂,族老夫人又几次三番奚落大少夫人,大少夫人让奴婢帮忙给他们一点教训!”
丫鬟一边磕头,一边哭,看起来真的是被吓坏了,什么话都往外倒。
“原先大少夫人说只是让人拉几天肚子的泻药,奴婢不知原来那是害人的鸩毒啊!不然给奴婢八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这么做啊!”
“林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下毒毒害我和我家老爷,还胡乱扎针,阻挠大夫救治我家老爷!你这个毒妇!”
赵氏恨恨站起身,指着林萱。
“二品诰命夫人就了不起吗!二品诰命夫人就可以草菅人命吗!”
陈如兰念了句佛号,撵着佛珠。
“萱儿,我将中馈交给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其他人一连串的事看下来,原本相信林萱的,此刻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莫非真的是大少夫人下的毒?
“夫人,犀牛角粉取来了!”
正在此时,清露急急忙忙跑回来。
大夫心中一惊。
还真有犀牛角粉,还早早去取了。
林萱不管周围各异的眼神,取了一些就要给沈文德喂下。
“慢着!”
大夫忙伸手阻止。
“林氏!你今天是非毒死我家老爷不可吗!”
赵氏也大喊着,冲到沈文德面前。
“萱儿,不要一错再错了。”
陈如兰痛心疾首道。
其他人没说话,都只默默看着。
“我若执意如此呢?”
林萱看着几人道。
“那为了保护族老的性命,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陈如兰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府卫!保护好族老!”
“大少夫人,对不住了!”
一队府卫从门口进来,护在沈文德身边,隔开林萱。
林萱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今日为了对付她,陈如兰还真是煞费苦心。
“谁敢对我们大少夫人不敬!”
陆铁牛紧接着也带着一队人进来。
“萱儿!不可放肆!”
陈如兰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林萱居然敢当着沈家族中人的面,就和她正面起冲突。
“陆护卫,将闲杂人等拦住,不要打扰我为族老治疗。”
“是!”
陆家村的人齐声应道。
另外一队的人看着他们都有些忌惮。
同为府卫,大家自然是日日一起训练,这些人虽做府卫的时间短,但那力气,那身手,比他们还好。
陈如兰暗骂一声废物,只能继续道。
“保护好族老,不准后退!”
两边的人打做一团,陈如兰急急退到旁边。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纷纷往角落里躲。
赵氏还在哭嚎。
“林氏,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好恶毒!你要害死我家老爷和我啊!”
“如今这是下毒不成,要直接打杀了啊!”
“这二品诰命夫人不把人当人啊!”
林萱丝毫不受影响,陆铁牛替她开路护卫,她给沈文德喂下犀牛角粉,手上的针又变换了几个位置。
大夫只能隔着人群大喊,“你怎能如此胡来!你这是草菅人命啊!”
为沈文德诊治好,林萱这才站起来。
“将那名庸医拿下,再把那丫鬟拿下!”
大夫一下惊慌起来。
“为何抓我!你自己医术不精治死人,难道还能怪到我头上吗!”
小丫鬟也急道,“大少夫人,奴婢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啊!”
“萱儿,事到如今你还要将事情全推给别人吗!”
陈如兰一副失望的样子。
“你们怎么就知道,这大夫不是收了钱,故意延误族老的治疗呢?”
林萱意有所指的看向大夫和陈如兰。
大夫心里“咯噔”一声,但决不能在这种时候露出破绽。
“无知妇人!你懂什么!我行医十几年,怎会做这种事!你不要血口喷人!”
陈如兰:“是啊,萱儿,我们与族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为何要害他呢?”
意思就是场上只有林萱和族老有私仇。
大夫已经被陆家村的人拿下了,还在不停挣扎。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我是大夫,又不是犯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林萱走到他面前。
“就凭你要么是庸医,要么拿钱害人。”
“你胡说!我没有!”
陈如兰:“萱儿,你虽然开了医馆,可也不能这么平白冤枉人啊!”
大夫也大吼着,“对,你一个行医都没多久的妇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在下倒觉得,沈大少夫人言之有理。”
门口突然想起一道年轻的男声。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名年轻男子,一身白衣,身形挺拔,气质清雅。
在场大部分都认识这年轻男子,正是如今太医院院判的得意门生,再过两年可能就会成为最年轻院判的太医,徐博仁。
“徐太医,你怎么来了?”
陈如兰也没料到,居然会有太医过来,还是徐博仁。
原本今日,就算不能将林萱按死在下毒毒害族老的罪名里,起码她也会名声尽毁,她顺势收回掌家权。
但如今徐博仁来了,就不一定了。
“幼时受过沈族老一点恩惠,听闻沈族老中毒了,特来相助,不想却看见了这一幕。”
沈文德看着徐博仁。
他何时对他有恩了?他怎么不记得了?
林萱却知道,大抵是沈逸辰叫来的,不然怎会如此凑巧。
徐博仁几步上前,为沈文德把脉。
“沈族老之前确实中了鸩毒,但好在沈大少夫人处理及时,用药正确,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之后还要再喝段时间清余毒的药,加上族老年纪大了,鸩毒入体,难免伤身,往后还得要好好养着。”
众人听见徐博仁这么说,都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反应过来,那这么说,刚刚大少夫人确实在救人不假。
那这大夫一来就要拔针,还煽动她们不让大少夫人给族老治疗,安的又是什么心?!
而且这赵氏和大夫人,不停阻挠,究竟是信了那庸医的话,还是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