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礼礼攥紧的手指关节发白,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意:“我看见黎队...在解救人质的时候,被两个歹徒前后夹击...”
她深吸一口气,“他的胸口...被利器刺中,伤势很重...最后送进了IcU。”
话音落下,四周骤然安静。
宁语彤脸色骤变,指节无意识抵住嘴唇——她太清楚失去战友的滋味了。
沉默片刻,她率先开口劝道:“黎队,这次行动你就别上一线了,坐镇指挥中心吧。”
“礼礼,你能不能把那个矮壮男人的脸用速写画下来?”
夏礼礼点点头,拿出铅笔开始在纸上飞速的作画。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众人附和。按照原计划,本该由黎启寒亲自带队突袭,可现在……
一片赞同声中,只有夏礼礼和黎启寒沉默不语。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战术板,发出规律的轻响。半晌,他抬起那双如墨般沉静的眼睛:“你看到的画面里,我是不是为了救阿权才受的伤?”
夏礼礼咬着唇点头。
“如果当时我不出手,”黎启寒的声音很稳,却字字千钧,“罪犯就会劫持阿权作为人质,到时候不仅人质有生命危险,整个行动都可能功亏一篑。”
他站得笔直,警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些走私贩每逍遥法外一天,就会多毁掉几个家庭。这些年我们见过多少被违禁品害得家破人亡的案例?”
夏礼礼眼眶发红,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她想起那些在档案室看到的卷宗,想起戒毒所里形销骨立的受害者,想起缉毒警墓园里永远年轻的照片……
黎启寒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夏礼礼泛红的眼角。
他的声音不自觉柔和了些,却依然坚定:“这次收网行动,我们必须把握住。”
黎启寒被夏礼礼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头:“别用这种缅怀的眼神看我。只是进IcU而已。”
“既然没看到我的葬礼画面,就说明我死不了。”
他说完之后,周围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夏礼礼此时已经将那蒙面矮个子被警方扒了面罩后露出来的脸给画了下来。
速写纸上碳笔简单勾勒就画出了那个罪犯的神韵。
宁语彤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人就是老鬼!”
“他就算化成灰了,我也记得!”
得知了大头目会出现在那片废弃的工地,大家都攥紧了拳头!
宁语彤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想到老鬼为了钱害死这么多条人命,她肩膀都在发抖。
冷晓荷红着眼睛提议:“那...黎队至少多穿一件防弹衣吧?”
黎启寒摇头:“会影响行动灵活性。“
“等等!”
夏礼礼突然出声,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一把撸起袖子,露出两只闪着金属光泽的护腕,“我还有好东西!”
她手腕上缠绕的护腕材质特殊,银色的纤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护腕。
“这是任教授朋友研发的高分子防护装备,普通刀具根本刺不穿。”
她用力扯了扯展示韧性,“除非对方用钻石刀具,不过我想那些毒贩应该没这个预算。”
在警员们惊叹的目光中,夏礼礼像变魔术一样开始卸装备:脱下外套露出防护背心,卷起裤管取下护腿……
“你……”
黎启寒难得露出错愕的表情,看着她转眼间就取出一小堆装备。
原本凝重的气氛不知不觉轻松了几分,有警员忍不住笑出声。
夏礼礼把装备一股脑塞进黎启寒怀里:“快换上,这个材质是可伸缩的,时间不多了。”
她眨眨眼,“我可比你想象的要沉稳惜命许多!”
黎启寒低头看着怀里的装备,突然觉得之前担心她出外勤会受伤的自己有点可笑——这丫头分明是把整个人都裹在了保险箱里。
夏礼礼催促道:“我还有重要信息跟你们说,很可能能够确定那处废弃建筑工地的地点位置!”
黎启寒不再犹豫,转身去外面将护身装备换上。
夏礼礼目光扫过其他警员,虽然刚刚和他们对视没有幻觉发生,不过她还是挺担心的,毕竟幻觉只有受重伤时才会出现。
她皱着眉头:“真想每个人给你们都整一套这样防身的玩意儿。”
夏礼礼说罢,突然想到了瑞凌航空给她的那张支票应该怎么用!
每一次能够顺利解救厄运当事人,她预知厄运的能力起的是先导作用,而完成解救,则是倚仗全体警员们的付出。
她不希望自己的战友们出事。
有科技迷警员忍不住打趣道:“那小夏总你得倾家荡产了,我在科技杂志上看过,这种高纤维防护装备现在还没有问世,只能直接向实验室购买,而且一整套造价十多万美元,虽然能保命,但是也贵的吓人啊。”
“更别说你这还是从任教授朋友那里获得的最新款。”
罗晓笑着道:“小夏总想,那你该变成自费上班了,哪有谁上班还倒贴单位钱的。”
——“就是只要每次行动前和你对视一眼,我们就能安心了。”
向来冷峻的宁语彤面对夏礼礼时,也总是忍不住露出柔和的一面,这姑娘真的和小天使似的讨人喜欢。
然而紧接着,夏礼礼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我这就去问问任教授,能不能先采购十套八套放在局里备用。”
她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位战友,眼神清澈而坚定:“以后遇到重要行动,就给最可能遇到危险的同志穿上。“
所有警员瞬间鸦雀无声。
大家都怔怔地望着这个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小姑娘,一时竟分不清这是玩笑还是承诺。
罗晓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小夏总...您认真的?”
“比珍珠还真!”
夏礼礼用力点头,眼角微微泛红,“每次都是因为有你们在前线奋斗,我才能顺利拿奖金...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重重地烙在每个人的心上。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这个全警局最年轻的姑娘,有人悄悄别过脸去抹眼睛,有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