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检疫站呢?”
离开比塞特尔后,三人就在巴黎的街道上逛悠起来。
但是,原先每个街道口都能看见的检疫站现在却消失不见,仿佛人间蒸发了般。
他们去了哪?无人知晓,也没人说出一个能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我们接下来到哪?”
“萨尔瓦托雷基金会驻巴黎分部,虽然仍在修建,但基金会已经派遣保卫队驻守了。”
要说基金会的建筑,那十分好找,只需要寻找到一个白色立方体,那不用猜就能知道是基金会分部了。
他们所选的位置离法国政府的大楼仅仅隔了一英里不到。
工人们正在修筑这栋巨大的白色屋子,他们的动作迅速,像是担心干得慢就会遭致报复似的。
莱曼的目光在劳动的人群中扫视一番,终于找到了站立在一旁的保卫队员,忙走过去。
“我萨尔瓦托雷基金会外派观察员莱曼·科赫,我的编号是ER-t-。”
她走上前,同时拿出自己的证件:“我申请觐见萨尔瓦托雷基金会驻巴黎分部的负责人。”
看了眼递来的证件,又看了看面前这个年轻的观察员,保卫队员点点头,接过证件,转身进了就近的一家旅馆。
没有让这位来自巴伐利亚分部的外派观察员久等,没一会,保卫队员、保卫队长、分部负责人就出现在了大门口。
分部负责人向三人小队的队长伸出手,一直走到跟前:
“欢迎您的到来,在新西兰总部备受讨论的外派观察员。”
莱曼握住了那只强有力的手,随后松开。
“我们进旅馆谈吧,我想巴黎政府很快就会向我告知——旅馆可以作为保卫队的集结地与休整地。”
走进这栋朴素的旅馆,里头已经被打造成了武装人员的聚集地。
保卫队员手拿着枪,在旅馆内巡视,还有的则被安排担任了守卫某一房间的雕像,一动也不动。
分部负责人的办公室则在旅馆的最里面,是一个算不上大的房间,上面用基金会的标志和牌匾简陋装饰着,就好像一个民间组织的聚集地。
“请进。”他伸出一只手,就像一个服务员似的。
走进办公室的只有莱曼跟负责人两人。
“关于巴黎集体非理性的事情……”
“比塞特尔的管理人员已经相关资料给我了,”莱曼拿出那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大一个机构会允许非政府人员带走里面的物品,明明警察局都不允许带走任何资料,只能就地查阅。”
“简述比塞特尔所看到的事情。”负责人轻声说道。
“看守疯人的军队穿着来自各个时代的军装,拿着各个时代的武器,整支军队都显得杂乱无章。”
“那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会把那些资料给你了,其一是隶属于基金会,其二是他们的非理性。”
负责人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一边,摊开两只手:“疯人有时候是认知错乱,比如,他们把重要的看成不重要的,把不重要的看成更无关紧要的。”
“比如土伦监狱越狱事件。”
“一些犯人秘密策划着越狱计划,他们通过利用监狱设施、观察看守士兵的巡逻规律等方式,寻找越狱的时机。”
“在某个特定时刻,部分犯人相互配合,成功突破了军队看守的防线,”
“那次事件的相关资料我看过,军队有好几次可以逮捕犯人的机会,但他们只是看着——没错,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
结合比塞特尔的五花八门的军队,往集体非理性上面想并不困难。
毕竟在战时,莱曼所在的德国军队里分非理性事件也是层出不穷,哪怕感染者只占了三分之一,那也足够让人好好欣赏一番。
想了想,莱曼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一定距离。
新一轮的汇报也由此展开。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驻守在巴黎的除比塞特尔外的其他军队还是正常的。”
负责人眯了眯眼睛,认真倾听起来。
“在进城时,我在城外看到了守备军队,他们的着装、武器都是统一的,军队并不混乱。”
“那这十分符合基金会的三分之一为感染者,三分之二为正常人。”
谈话应该到此结束了。
负责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将话题掰到了一个突兀的地方,强行结束了这场谈话。
当莱曼走出房间时,分针才走了一丁点距离。
或许可以给这一行为取个专门的名字了——基金会速度。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克莱尔凑上去,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莱曼,祈求着得到一份令她满意的答案。
“一直留在巴黎,直到巴黎的集体非理性行为告一段落或者结束。”
“发现秩序会或其他反基金会组织要及时报告——我要说的就是这样。”
“明白。”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离开这栋白色房子,当超出保卫队的管辖范围时,非理性就渐渐体现了。
来自不同时代的士兵、街头乞讨却遭到枪击的老兵,还能看到挡在路中间的人群,他们的手里握着两张照片,向着周围人挥洒。
三人小队凑近一看,很快的,她们知道原因了。
这是一场开在道路上的婚礼,但无论是新郎还是新娘,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任何笑容。
“一场强迫的婚礼。”这是对它最简短的评价。
“这里是保卫队员的管辖范围之外,在未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哪怕距离再近,也不会出动。”
看着这场强迫的婚礼,莱曼摇了摇头,伸手拍了一下安克西斯,示意她把这一非理性事件记录下来。
“要去让他们解散吗?这看起来更像是绑架。”
“我们不是警察,克莱尔,”莱曼摇摇头,“我们的任务并不在恢复秩序上。”
“但是……”
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让所有人动作一顿,向着人群后面看去。
开枪者是几名不作任何掩饰的恐怖分子,他们一只手里握着枪,一只手里拿着手榴弹,有的身背炸弹,有的全副武装。
他们的穿着统一,是法军军装,相较于比塞特尔的守卫军队,他们要更整齐些。
“看来现在我们要做秩序的恢复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