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法斯克卫队的袭击减少了,像是在酒店一事中损失惨重,又或许是转移了阵地,芝加哥的刺杀与失踪事件少了,或者说几乎是销声匿迹。
“恐怖主义卫队”、“厌金恐怖主义”等词汇被替了下去,恐惧渐渐开始消散,富人们不再那么提心吊胆。
第一支队伍开始撤离了。
拉斐尔收拾完剩下的东西,最后看了眼仍处在恢复中的芝加哥,重建工作正有序的进行,不时会出现几名巡逻的警察。
“平静被重新拿了回来。”亚恩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中,最开始是一个黑点,随后慢慢变大,直到能清晰的看清五官。
“哈利法斯克卫队在芝加哥的袭击减少了。”
“他们撤出芝加哥了?”一个猜测脱口而出,结合哈利法斯克卫队以往的作风,他们可不会放着芝加哥的一堆富人不管。
因为什么呢?因为哈利法斯克或者是激进派的其他重要成员仍是理性?但如果真是这样,那“血色芝加哥”(激进派在五月底于芝加哥造成的重大人员伤亡与经济损失)就不会发生。
“是因为哈利法斯克卫队在酒店的……”
“拉斐尔,你把这事忘了。在酒店的敌人是秩序会,尽管还戴着厌金主义的标志,但他们已经不是卫队成员了。”
“哦哦……我忘了。”拉斐尔点点头,但这时,他的疑惑又来了。
那哈利法斯克卫队针对富人所发动的攻击为什么减少了呢?
亚恩像是猜到了学徒的心中所想,答道:“哈利法斯克卫队的行为是非理性的,从袭击银行攻击富人就可以看出来。”
他的话语到此便戛然而止。
似乎连猜测也违反中立原则,导师没有再讨论哈利法斯克卫队与秩序会,指了指火车站的方向,答道:“准备。”
“好的。”拉斐尔拿上行李,紧跟在亚恩身后。
……
路过装修豪华的废墟,在枪炮的洗礼到来前,它有另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酒店。
它是哈利法斯克卫队下的最后一位受害者,也是政府与卫队的最后一个战场。
除了被召集而来的工人外,还有几名围在一起的警察。
显然,他们并未得到任何命令,也没有任何火烧眉毛式的任务,仅仅只有一项无比悠闲的——聊天。
看了眼聚集的深蓝色,斯嘉丽摇摇头,待最后一辆汽车驶离后,她便迈步走向了另一条街道。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将萦绕在耳畔的声音驱赶后,她来到了一块稍微宽敞些的地方,这时,嘈杂声再次传来,听得清的、听不清的聊天声混杂在一起。
看着拥挤的人群,斯嘉丽叹了口气,这些人来此的目的她大概知晓了。
前不久才发生了一件针对沙龙的暴力事件,对于发生地点、现场惨状如何可是有不少人感兴趣的。
于是,在好奇心的拉扯下,他们抵达了目的地,要么驻足观看,要么在得到答案后离去。
人群一时半会是散不去的,短暂的思考后,斯嘉丽还是决定强行突围。
她伸手推搡着人群,一番努力后,总算是前进了几步。
可不等她观察一下人群,后面的人就将她往前推,宛如一颗被抛来抛去的玩具球。
她想停下脚步,但哪能做得到啊!她根本没有停下的权利,只能被迫前进、再前进。
万幸的是,她被推到了这条由人组成的长蛇的边缘,不等后面的人伸出手,她忙跳了出去。
为了防止自己再次卷入这条长蛇,她连忙往空旷的地方赶,直到长蛇化为了一条只有手指大小的队伍,才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又重新踏上路途。
她的手里攥着一沓钞票,是史密斯与他的同僚的钱。
尽管这是出于他们的自由意志,但老板也同样有自己的自由意志。
他不会收这些钱,于是在斯嘉丽询问了两人的住址后,他把这些钱以及书信交给了斯嘉丽,想让她替自己传达一份问候。
这还是在芝加哥长大的作家第一次当一位送信人。
在咖啡馆时,她只问了个大概位置,这导致她现在得一个房子一个房子的找,每次呢,她都在想着下一间房子或许就是她要抵达的目的地。
拐过一个又一个街道,询问过一个又一个路人,于是,她终于到了第一个目的地。
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一喜,没一会,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六旬老人。
“您好,这里是史密斯或者杰森先生的家吗?”斯嘉丽向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物品,对方顿了顿,还是侧开身子,示意斯嘉丽进屋。
“这里是杰森的家,他……”老人沉默了,显然,警察局已经告诉了他真相。
斯嘉丽也半天说不出话。她将钱与书信放在桌上,随后握住老人的手,语气尽量柔和:“这是杰森的朋友托我交给您的。”
“谢谢……”老人抽泣着,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谢谢他,也谢谢你。”
斯嘉丽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连回复也变得短暂起来——一句几不可闻的“嗯”。
她抽出手,向老人道了别后,轻手轻脚的走出门,重新在街道上搜寻起来。
第二次的搜寻并不顺利,斯嘉丽沿着街道寻了半天,在整条街道的角落,她终于看到了那栋在照片中见过的屋子。
她快步走上去,轻轻敲门,随后退到一旁,等候着屋主人的到来。
里面的动静很小,若不是能听到偶尔传来的细微声音的话,她都要怀疑里面是否有人了。
大约磨蹭了一分钟,房门终于被打开,里面站着的是一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士。
她的穿着和行为要比斯嘉丽这一“老古董”自由开放得多。
她的嘴里叼着烟,手上拿着酒,穿着短裙,剪着短发,与温柔、顺从毫不沾边。
斯嘉丽盯着她看了几眼,直到那句轻飘飘传入耳中,她才反应过来。
“你找谁?”
“我是史密斯先生的朋友……”
“……”面前的轻佻女郎沉默片刻,把嘴里叼着的烟取下,让自己的声音听得更清晰些,“你来干什么?”
“这是他在咖啡馆时多给的钱,还有这份书信,是他朋友托我带给您的。”斯嘉丽忙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随后后退几步,像是准备离开了。
轻佻女郎看了眼数额,眉头皱了皱,把它们连同书信一起塞进口袋。
“要进来坐坐吗?”她向斯嘉丽发出了邀请。
“……我可能不习惯您的生活方式。”
“你并没有拒绝?”轻佻女郎的眉头又皱起来,“我可不是让你陪我一起抽烟喝酒。”
“是的,我……”话没说完,轻佻女郎便抓住斯嘉丽的手,把她拉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