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见老太太这么热情,也不好推辞,跟着聋老太太进屋。
聋老太太的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异常干净。
“快,炕上坐,暖和。”聋老太太拉着娄晓娥的手,让她在炕沿边坐下,自己则颤巍巍地去倒水。
“老太太,您别忙活了,我不渴。”娄晓娥连忙说。
“那哪儿行!好不容易来一趟,老婆子我这儿也没啥好东西招待你。”聋老太太端过来一碗温开水,放在娄晓娥面前,“闺女,你这是来找柱子?”
娄晓娥点点头,脸上微微有些热:“嗯,听说今儿晚上院里放电影,我……我来看看。”
“看电影好啊!热闹!”聋老太太一拍大腿,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儿。我们院里那个许大茂,说是要放《英雄儿女》,那可是好片子!”
她凑近娄晓娥,带着几分郑重地说:“闺女啊,你跟老婆子我说实话,你觉得我们家柱子怎么样?”
娄晓娥没想到老太太问得这么直接,脸颊更红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害羞道:“柱子哥……挺好的,热心肠,手艺也好。”
“那是!”聋老太太立刻接话,“我们柱子,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小伙!以前是憨点,被小人蒙蔽,现在啊,他醒过来!心眼实诚,本事也大!谁要是嫁给他,那可是掉进福窝窝里!”
老太太拉着娄晓娥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眼神慈祥又带着审视:
“闺女啊,老婆子我活这么大岁数,看人准着呢!你这孩子,模样周正,性子也好,眼神清亮,一看就是个有主见、能帮衬爷们儿的。跟我们柱子,那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比那些个心思不正,整天只知道占便宜的强太多!”
娄晓娥被夸得天花乱坠,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老太太,怕是把自己当成何雨柱的相亲对象。
她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好直接点破,只能含糊地应着:“老太太,您太会说话,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好。”
“好!怎么不好!”聋老太太语气却依旧和蔼,
“我这老婆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看人不会错!你这样的好闺女,就得配我们柱子这样的好小伙!那些个歪瓜裂枣的,比如那个秦淮茹,拖家带口的,以前还整天不清不楚地缠着柱子,吸我们柱子的血,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有那个贾张氏,更是个搅家精,尖酸刻薄,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柱子要不是被她们拖累,早过上好日子!”
娄晓娥听着,心里暗暗点头。
她对秦淮茹的印象本就不佳,觉得那女人看何雨柱的眼神,总带着点算计和理所当然。
“所以啊,闺女,”聋老太太语重心长,“柱子这孩子,以前是吃了没个明白人帮衬的亏。现在他自己立起来,身边更得有个像你这样通透、能干的媳妇儿帮他把持住家,震慑住那些宵小。我看你啊,就最合适!”
娄晓娥被老太太这一番话说得,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点莫名的害羞。
她觉得这老太太虽然热情得有些过头,但句句都是向着何雨柱,倒是真心疼爱晚辈,且目光如炬。
正当娄晓娥想着怎么岔开话题,门口传来脚步。
何雨柱刚踏进后院的月亮门,就听见聋老太太屋里传来娄晓娥清脆的笑声,只是那笑声在他听来,似乎比平日里多几分客套与疏离。
他心中暗道不好,脚步不由加快几分。
走到聋老太太屋门口,果然看见娄晓娥陪着笑脸,正有些局促地应付着。
而聋老太太那双眯缝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何雨柱再熟悉不过的精光——那是算计人心、权衡利弊时才会有的光芒。
何雨柱的声音沉稳地响起,打破屋内的气氛,“哟,晓娥,你在这里啊!正好,我找你半天。走,上我那儿坐,宽敞,咱好好品品这新茶。”
聋老太太脸上的热络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堆起来:“是柱子回来啦?快进来,晓娥这孩子正陪我老婆子说贴心话呢。”
“不了不了,老太太,”何雨柱摆摆手,同时朝娄晓娥递个“跟我走”的眼色,“晓娥难得来一趟,我有的事情和她聊聊。。”
说着,他上前一步,看似随意地搭上娄晓娥的胳膊,实则用几分力道,半引导半坚持地把人往自家屋里带。
娄晓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微微一怔,但接触到何雨柱眼神中的坚持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她冰雪聪明,立刻意识到或许有什么不妥。
她顺着何雨柱的力道站起身,回头对聋老太太歉意地笑笑:“老太太,那我先过去柱子哥那边,回头再来看您。”
“去吧去吧,年轻人多聚聚是好事。”聋老太太眼皮耷拉下来,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双眯着的眼睛,似乎更深邃些。
进何雨柱的屋,一股淡淡的烟火气和皂角洗衣后的清香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子不大,但被何雨柱收拾得井井有条,比许多人家都利索。
何雨水不在,估计是出去找同学玩。
“柱子哥,你这是干什么呀,神神秘秘的。”娄晓娥甫一站定,便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和疑惑。
刚才在聋老太太那儿,她正被那些夸赞捧得有些晕乎乎的,虽然隐约觉得老太太的热情有些过头,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那份看似真挚的“拉郎配”。
何雨柱反手关上门,脸上的憨厚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严肃与复杂。
他给娄晓娥倒杯晾温的白开水,自己也端起搪瓷缸子灌一大口,这才郑重其事地说道:“晓娥,接下来我跟你说几句话,你听了,千万别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也别不乐意听。”
“什么事啊?你说吧。”娄晓娥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也跟着悬起来,直觉不是小事。
“以后啊,离那聋老太太,远一点儿。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别深交。”何雨柱看着她的眼睛。
娄晓娥彻底愣住:“为什么?我看老太太人挺好的啊,特别热情,还……还一个劲儿地夸我,说我跟您……”
她想起老太太那些熨帖又带着暗示的话,脸颊不由微微泛红,语气里满是不解,“她不是院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吗?大家都挺尊敬她的。”
“热情?德高望重?”何雨柱嗤笑一声,“那是她经营出来的表象,糊弄外人的。她对你热情,夸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声音压低,“她那是相中你了,或者说,是相中你背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