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在后厨里刚把事情忙完,正准备解下围裙,出去透口气,顺便点上一根烟歇歇乏。
这几天厂里食堂的伙食标准提上来点儿,虽然还是那几样菜,可工人们嘴刁,稍微有点不对付就嚷嚷,把他累得够呛。
“何师傅,何师傅!”
他刚把手巾搭在脖子上,就听见有人在后厨门口喊。
声音尖细,一听就是厂长办公室那位新来的小干事,姓王的。
何雨柱转过身:“王干事,嘛事儿啊?饭点儿都过了,还有人投诉菜不好?”
王干事跑得有点喘:“何师傅,瞧您说的。哪能啊!杨厂长找您,说是有个重要的事儿。”
“厂长找我?这会儿?”何雨柱心里琢磨,杨厂长一般没事儿不往后厨跑,更别提点名道姓找他。
“是啊,挺急的,杨厂长让您赶紧过去一趟。”王干事往旁边让了让,“跟我来吧,杨厂长在办公室等你。”
何雨柱点点头,他心里头还在犯嘀咕,这杨厂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了厂长办公室,杨厂长正坐在办公桌后头,手里拿着份文件,眉头微微皱着。
见何雨柱进来,他放下文件,脸上露出点笑容。
“柱子来啦,快坐。”杨厂长指指旁边的椅子。
何雨柱依言坐下,没先开口,等着杨厂长发话。
“柱子啊,今天找你来,是有个事儿得麻烦你。”杨厂长身体微微前倾,“晚上,你跟我出去一趟,到娄董家里,给他做顿饭。”
“娄董?”何雨柱愣一下,脑子里立刻蹦出那个名字——娄半城。
轧钢厂的大股东之一,也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杨厂长让自己去娄半城家里做饭?这可是京城顶尖的资本家啊!他一个食堂大厨,竟然要去这种人家里掌勺?
上次在厂里给娄半城做过一次菜之后,娄半城当时是说过,想让自己过去帮忙做做菜,让家里人也是见识一下自己的厨艺。
“对,就是娄振华,娄董。”杨厂长点点头,“娄董前些日子在咱们厂招待室吃过一次你做的谭家菜,回去之后念念不忘。这不,今天特意打电话过来,点名要请你过去,给他家里人也露一手。”
何雨柱心下了然。
敢情是那次招待的后续。
“厂长,这是应该的。”何雨柱应承下来,“娄董看得起我何雨柱的手艺,我指定不能掉链子。您说什么时候去,需要准备什么?”
杨厂长见他答应得痛快,脸上的笑容更深些:“就知道你小子爽快!时间就定在今晚,下班后你直接跟我走。食材方面,娄董家里应该都有准备,不过你最好还是列个单子,看看缺什么,我让采购科提前备好,到时候一起带过去,也显得咱们厂里重视。”
“行,那我一会儿琢磨琢磨菜单,列个单子给您。”何雨柱点点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准备准备,下班后我派车在厂门口等你。”杨厂长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
何雨柱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心里琢磨着晚上的菜单。
给娄半城做饭,这规格可不低,得拿出点看家本领才行。
谭家菜是娄董点名的,那主菜就得围绕这个来,再配上几道精致的家常菜,既显手艺,又不至于太过铺张。
他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几道拿手菜:黄焖鱼翅、糟溜鱼片是必须的,再来个开水白菜、狮子头,配上几样精致小炒和点心……够分量。
……
傍晚,夕阳的余晖给京城的胡同染上一层金黄。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停在一座气派的独门独院前。
红漆大门,铜环兽首,光是这门口就透着股厚重的底蕴和不凡。
娄家客厅里,灯火通明。
娄晓娥正坐在沙发上,有些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画报。
她母亲,娄夫人,则在一旁整理着刚从绸缎庄扯回来的新料子,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跟女儿说着哪家的小姐又定亲,哪家的公子一表人才。
“……所以啊,晓娥,你也不能总这么挑剔,眼光放低一点,合适的男孩子还是不少的……”
“之前和你说的那个放映员就不错,身家够清白。。。。。。”
娄晓娥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敷衍地“嗯啊”应着,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脑子里不知怎地,又闪过那天在四合院的人,还送自己回家,那个被人叫“傻柱”的……
“咳!”娄半城从书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个紫砂壶,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洋洋的表情,成功吸引妻女的注意力。
“我说你们娘俩俩,知道今儿晚上谁来咱们家做饭吗?”娄半城走到主位坐下,慢悠悠地吊着胃口。
娄夫人放下手里的料子,白他一眼:“谁啊?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你从厂里请来的那个厨子吗?值得你这么大张旗鼓的。”
“哎,此言差矣!”娄半城缓缓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厨子!这是咱们轧钢厂食堂的大师傅,姓何。一手谭家菜,做得那叫一个地道!上次我在厂里吃一回,啧啧,那味道,简直绝!我跟你们说,就他那手艺,搁在京城那些大饭庄里,那也是头一份儿!”
娄晓娥一听“谭家菜”,倒是来点兴趣。
她也算是个懂吃的,谭家菜的名头自然是知道,自己妈妈可是谭家菜的传人,真正做得好的,确实不多见。
父亲能这么夸,看来是真有两下子。
“爸,您就别吹,哪有那么神的厨子?比您以前请的那些大饭庄的师傅还好?”娄晓娥放下画报。
她爹就好这口,吃到点什么好东西,能吹上半天。
“嘿,你这丫头,还不信?”娄半城眼睛一瞪,
“我跟你们说,上次那道黄焖鱼翅,那汤汁浓稠得恰到好处,鱼翅糯滑爽口,味道鲜美,回味无穷!还有那道糟溜鱼片,哎呀,那个嫩,那个滑,入口即化,带着一股子独特的糟香味儿,一点腥味都没有,简直是神来之笔!”他越说越激动,“还有一道虾仁……清淡鲜美,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简直是把虾的鲜味儿都提炼出来!”
娄半城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品尝美味的场景,口水都快流出来。
娄夫人看着丈夫那副馋相,忍不住笑道:“行了行了,老娄,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顿饭吗?人家还没来呢,你就先把口水流出来。”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确实被勾起几分好奇。
自己丈夫的口味她是知道的,能让他这么赞不绝口的厨子,想来手艺定然不凡。
并且自己作为谭家菜的传人,也没少给老娄做,也不见他有如此的欣赏,她倒是很好奇,这是谭家菜的那位传人,居然有这样子的手艺。
“这你就不懂了。”娄半城摆摆手,“这叫美食的魅力!我跟你们讲,就这位何师傅的手艺,比你妈做的那几道拿手菜,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娄夫人一听这话,柳眉倒竖:“娄振华!你什么意思啊?嫌我做的饭不好吃是不是?那你以后别吃我做的,天天让你那何师傅给你做!”
娄半城一看把夫人惹毛起来,赶紧陪笑:“哎哟,老婆大人息怒,息怒!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你的菜当然是天下第一好,充满了家的味道,谁也比不了!我是说,这个何师傅,在谭家菜这个领域,那是专业选手,术业有专攻嘛!”
娄晓娥在旁边看着父母斗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心里也好奇起来,到底是怎样的厨子,能让见多识广的父亲如此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