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盘算好,等他老得动弹不得,让何雨柱和秦淮茹像亲儿子儿媳一样伺候着他。
那样的日子,光是想想,都觉得美滋滋的,是他晚年最理想的归宿。
至于何雨柱会不会受委屈,会不会被贾家吸干血,他根本就没真正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何雨柱就是个厨子,有力气,有手艺,养活几个人算得什么?
那是他何雨柱的福气!是他易中海给他指条“明路”!
至于拿何大清的钱,就能更好地控制何雨柱,让何雨柱对何大清痛恨,让何雨柱对贾家“感恩戴德”,让他对自己这个“恩人”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违逆!
“我……我……我就是想……想老了有个依靠……有个保障……”易中海声音发颤,“柱子他……他受我这么多年的‘照顾’,他应该孝顺我!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我管他吃,管他喝……还帮他挡多少事……”
“管他吃喝?”年轻公安忍不住笑出来,“易中海,你这话自己说出来不觉得亏心吗?何雨柱兄妹俩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四合院里的人哪个不清楚?吃百家饭长大的,冬天连件像样的厚实棉衣都没有,夏天光着脚丫子满院跑,你敢拍着胸脯说你管他们吃喝?你所谓的‘照顾’,就是霸占他们父亲的汇款,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受难吗?!”
他猛地一拍桌子:“你这不叫为他好!你这是把他何雨柱当成你的养老工具!把他家的钱当成你的养老保险金!甚至,是想让他当贾家那个无底洞的长期饭票,当一个可以被你们随意予取予求的血包、提款机!你安的什么心,我们审过这么多案子,比你清楚!”
“血包”、“提款机”!这两个词像两柄烧红的烙铁,让他浑身剧震,眼前阵阵发黑。他藏得最深、最龌龊的心思,就这么被赤裸裸地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噗通”一声,易中海双腿一软,彻底瘫坐在冰冷的板凳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去脊梁骨,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再也没有半分八级钳工的威风和一大爷的体面。
是啊,说到底,他不就是这么想的吗?把何雨柱榨干,像血包一样,为自己,为贾家,铺就一条看似安稳风光的养老之路。
年长公安看着他失魂落魄、再无狡辩之力的样子,语气冰冷:“易中海,你的这些所谓‘良苦用心’,‘长远打算’,在法律面前,一文不值,纯属放屁!你侵占何雨柱兄妹合法财产的事实,已经非常清楚,证据确凿!你的犯罪动机,也昭然若揭,卑劣至极!现在,把你如何从邮局冒领汇款和粮票,如何保管,这些年陆续取用多少,都用在什么地方,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这是你争取从宽处理的唯一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字你应该懂!”
易中海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彻底栽,栽得彻彻底底。
名声、地位、所有的算计、养老的指望……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两千多块钱,化为了泡影,等待他的,将是冰冷的铁窗和法律的严惩。
他过好一会儿,才沙哑地说道:“是……是我……是我当年去邮局……”。
“我……我对邮局的人说,我是是院里的一大爷,何大清托我照顾孩子。说孩子小,何雨柱调皮,何雨水又是个女娃,怕他们拿着钱和票据出去乱花,或者被人骗了、弄丢了……还说何大清在信里特意嘱咐过,钱和票都交给我这个一大爷代为保管,等他们大了再给……我……我还故意做出一副为难又负责的样子,说这责任重大,但我不能辜负何大清的托付……”
“当时……当时邮局的那个快递员,看我是厂里的高级钳工,又是这附近的有名的老师傅,说话又恳切,就……就信了。
后来几次,他每次过来的时候,我都会给他一点东西,就……就把何大清寄回来的钱和票,全部都给我,哪怕是有时候我不再院子里,他也是会特意等我回来再派送给我。”
他一点一点地交代。
年轻公安奋笔疾书,将他的供述一一记录在案,每一个细节都问得清清楚楚,特别是关于邮局如何轻易将钱款交予他的过程,更是反复确认。
审讯室外,天光已经大亮,新的一天开始。
而易中海的世界,却彻底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法律最公正也最严厉的审判。
悔吗?一丝微不可察的悔意或许掠过心头,但旋即被更汹涌的不甘和怨恨吞噬。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恨!恨何雨柱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精明厉害,不识“好歹”,把他逼上绝路!
恨杨厂长为什么如此凉薄,不念半分旧情,一句“害群之马”就将他彻底抛弃!
他甚至开始怨恨聋老太太,这次为什么没能像以前一样神通广大地把他捞出去,让他所有的指望都落空!
日常照顾聋老太太,还不如照顾一条残疾的狗,狗自己被带走,还会吠几声,这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却唯独没有真正反思过,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他自己那颗被自私和控制欲填满的、扭曲的心。
他只觉得,是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他却是不知道,聋老太太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去找杨厂长,但是杨厂长为自保,根本就不想参与那么多事情。
。。。。。。。。。。。。。。。。。。。
四合院一大妈刚把早饭的窝头揉好,准备上锅蒸,院子里就传来一阵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咚咚咚”的敲门声,让她心头无端一跳。
“谁呀?这一大清早的,催命似的……”一大妈嘀咕着,她这些天,都为易中海的事情担心,一直没睡好觉,这突如其来的的敲门声,让她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
门一开,两张穿着公安制服的冷峻面孔出现在眼前,正是前些天带走易中海的那两位。
一大妈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那点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同志,这……这是又出啥事?老易他……他不是已经被你们带走吗?”
年长公安语气平静道:“同志,打扰了。我们是按规定办事。易中海已经交代所有问题,家里有些关键物证需要我们依法搜取。”
“取证?取啥证啊?”一大妈脑子嗡的一声,手脚冰凉,“俺们家……俺们家能有啥证啊?都是些过日子的东西……”
她想不明白,老易人都进去,板上钉钉的事,还能有什么东西是公安非要上门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