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元年秋,长安城郊校场之上,十万唐军旌旗蔽日,戈矛如林。唐高祖李渊亲授秦王李世民“讨西秦行军大总管”印信,青锋剑鞘在晨露中泛着冷光,鼓角声中,一场决定关陇归属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此次西征,非止荡平薛氏,更是稳固关中根基!”李世民身披玄甲,在将台上环视麾下诸将,目光扫过房玄龄手中卷着陇右山川图的竹简,杜如晦腰间新配的雕弓,最后落在武将阵列中马三宝紧握长槊的指节上,“薛举父子拥兵三十万,据险而守,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谋臣刘文静踏前一步,银须飘动:“薛举虽众,然其军多为羌胡杂部,政令不一。臣以为可先取扶风,断其东进之路,再徐徐图之。”长孙无忌抚着腰间玉带补充道:“陇右苦寒,我军需速战速决,可分兵佯攻秦州,引其主力,再奇袭折墌城。”
李世民微微颔首,将令旗掷向屈突通、屈突盖兄弟:“二位将军率两万步卒为先锋,三日内务必拿下扶风!”二将抱拳领命,铁甲相撞声铮铮作响——这对贾柳楼结义的豪杰,自瓦岗归唐后,终于等到了一展身手的时机。
与此同时,陇右折墌城内,薛举正对着唐军进军图冷笑。这位被称为“西秦霸王”的枭雄猛拍案几:“李世民小儿,不过乳臭未干!传令仁杲,率五万铁骑直扑扶风,定要将唐军先锋碾碎在渭水河畔!”其子薛仁杲手持铁槊应声而出,身后亲卫铁甲映得烛火摇曳。
三日后,扶风城外的麦田已被践踏成泥沼。屈突通望着远处卷起的烟尘,对弟弟屈突盖道:“来得好快!你率五千弓弩手埋伏右翼,我自引中军诱敌。”话音未落,薛仁杲的铁骑已如黑潮般涌来,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
“放箭!”屈突盖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却见薛军骑兵突然散开,以皮盾结成圆阵,竟将箭矢尽数挡下。薛仁杲在阵中大笑:“唐狗也不过如此!”催马挥槊直取屈突通,槊尖寒光如毒蛇吐信。
屈突通大喝一声,横刀相迎。两马交错间,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薛仁杲力大无穷,三招过后屈突通虎口发麻,只得拨马后退。薛军趁势掩杀,唐军阵脚顿时大乱。
千钧一发之际,马三宝率轻骑从侧后方突袭,弯刀在阳光下划出耀眼弧光。薛仁杲被迫回防,屈突通趁机重整旗鼓,双方陷入胶着。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世民亲率主力赶到,中军大纛上“李”字随风狂舞。
薛仁杲见势不妙,只得鸣金收兵。暮色中,屈突通望着满地狼藉,对李世民愧道:“末将轻敌,险些误了军机。”李世民却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薛仁杲勇冠三军,此败非战之罪。今夜,便是我军反败为胜之时......”
夜幕降临,杜如晦手持火把,在沙盘上移动着代表各军的木牌。房玄龄突然指着地图上一处山谷:“此处名为浅水原,地势开阔却暗藏沟壑,若在此设伏......”李世民眼中闪过精光,将酒盏重重一放:“就依此计!传令各军,明日寅时,浅水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