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军一进来和王鹏调侃了几句,然后便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小鹏,公司成立以来,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觉得不太理想,你能给叔说说吗?”
其实,这段时间以后,他也很想和童伟、王鹏他们聊聊,更关键还是想和王鹏聊聊。
因为,商贸集团虽然运作起来了,但是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因此,他很想听听王鹏的意见,他觉得这家伙还是有点儿靠谱的。
“叔,我也不了解情况,总不能胡乱评价吧。况且,商业运作这事,你和童叔都是行家,我跟你们干就是了。”
“小鹏,你可别这样说,我可是知道当时领导之所以成立商贸集团,可是听了你小子的建议的,今天你要不说出个三长两短,叔可不会放你离开的。老童,你说是不是?”
“你自己做得不怎么样,怪人家小鹏干啥?”童伟可不惯着盛军,马上就将盛军的话给怼了回去。
“你看你老童这人,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吗,哪有怪罪小鹏的意思。”
让童伟这么一怼,盛军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马上解释道。
王鹏赶忙打圆场的道,“盛叔,没关系的,我不会当真的。况且,你也赖不上我,不过我倒是想听听你说说商贸集团的事情。”
“我记得当时领导找我谈话的时候,告诉我商贸公司的成立的目的主要就是要引入竞争机制,达到精简机构,增强市场活力的目的。
实际我们自成立以来也一直是这样干的,从原供销系统中选拔了一拨精兵强将,既占有计划经济的垄断权利,又拥有市场经济的灵活便利,可是运行了一段时间以后,我觉得怎么就不是那么回事呢?”
“为什么?”
“计划指标内的物资也没有给公司增加多大的利润,市场经济的灵活我们也没有得到先机,你们说,这是咋回事呢?”
“嗯?”
盛军的这一阵牢骚完全出乎王鹏和童伟的意料之外,为什么在自己眼中双面便宜都占到,春风得意的商贸集团老总竟然有这么多的委屈呢,他们真是不理解了。
“盛叔,按你说的目前你的日子很难过呗?”
“难过倒不是很难过,就是找不着自己的那种感觉。”
“你自己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很不爽。”
和盛军绕了半天,王鹏他俩总算是知道了盛军所说的苦楚和困惑是啥了,让他俩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其实,盛军的牢骚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商贸集团从供销系统独立出来了,但是,他们的经营思想和方式并没有根本性的转变,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各级人员还是原有的作为,经营效果显而易见便不会有太大的提升。
还有就是商贸集团自主经营以后,货源问题由于资金、货源、运输问题的困扰也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改善,也难怪盛军牢骚满腹。
这里面有体制的原因,也有惯性思维的原因,也不是盛军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王鹏听着盛军祥林嫂一样的诉说,心里不知是悲哀还是高兴,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内的是商贸集团的运行中肯定是困难重重的,意料之外是盛军的草包,他没想到看着灵活多变,熟悉人情世故的盛军,竟然没有真正理解成立商贸集团的内涵,早已被惯性思维给裹胁了。
实际也不怪盛军,是王鹏要求过高了。
他从几十年后的世界走来,当然对于给个的结果是清晰的,明了的,因此,在市场中他才会信心坚定,义无反顾。
可是,盛军就不一样了,哪怕他狡猾如狐,有摸着石头过河的心,却没有摸着石头过河的胆,好多事情一旦干起来就退缩了,纠结了,因此,他才会有许多无厘头的烦恼。
想明白了这个以后,王鹏心中也就了然了。
“盛叔,其实你的烦恼,现在好多人都存在,没有必要纠结。”王鹏装着很不在意地对盛军说道。
盛军见王鹏话语间对他表达出理解和体谅,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小鹏,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盛叔,目前国家的形势还是比较明朗的,改革开放的决心肯定不会动摇,具体的方式和方法,可能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至于说怎么办,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将经济建设搞上去肯定是没有错的,我们的行为只要符合国家、社会、人民的要求就没有错,只要没有把钱装到自己口袋里就不用担心。
当然,你不想冒头,不想得罪人那也是情有可原,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如果你一定要问个是是非非,那肯定就是自寻烦恼了。”
“可是,我是有满腹的雄心壮志的,总不能就这样下去,不知道力该往何处使吧?”
“是的,这里面还是需要有个方式方法的问题了。
作为省内目前最大的商贸集体,你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社会定位的问题,只有将定位找准了,后面的事情才好办。”
“那你认为我们应该咋定位呢?”
“盛叔,记得上次我和领导在一起的时候,就讨论过这个事情,我是这样理解的,供销社的社会定位无外乎供和销两个字。
供,就是能满足社会的生活物资资料的供给。销,就是将属地生产的物资销售出去。最终达到整个社会物资流通,互通有无的状态。
商贸集团脱胎于供销社,肯定首先就要将供销社的这个职能承接起来,并且发扬光大。
但是,仅仅做到这一点是远远不够的,否则就没有成立商贸集团的必要了。
它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就是要起到改革先头兵的作用。在改革的大潮中,找出一条适合自己发展的路子来,这是最重要的。”
王鹏的一番话,听着觉得有理,细细地体味起来却没有一点儿屌用,听得盛军云里雾罩,似乎有道理,似乎又什么也不是,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