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中秋,天气渐渐地凉了下来。
秋风瑟瑟中,有的人已经穿上了秋衣夹袄。
可是在广州,这个中国的南方城市依然艳阳高照,温度灼灼。
计虎和麻三跟着童伟来到这儿已经好几天了。
所见所闻立即改变了他们的三观,让他们彻底懵逼了。
在王鹏将他俩带到市里后,几乎没有停留,当天就被带上了火车。
这是他们第一次坐火车,而且坐的还是卧铺,打量着鸡笼一般的车厢,他们处处充满了好奇。
这个卧铺车厢共有六个铺位,他们四个人占了四个,童伟和他带着的一位中年人占了两个下铺,麻三睡了一个中铺,计虎睡了一个上铺,剩下的中铺和上铺被其他中年人占了。
狭小的空间让一直在农村呆惯了的两人非常的不适应。
来的时候,童伟不让他们带被褥行李,但是他们还是坚持了。
因为,王鹏交待他们,这次到广州要长久地扎根下来,既然要长久扎根没有睡觉的被褥怎么能行呢。
况且被褥里还打包着王鹏给他们每人带着的一万块钱呢,当然,这是不能告诉童伟的。
另外,他们虽然知道广州离的的很远,但到底有多远,心里是没有概念的。
坐上车颠簸两天三夜以后,才知道了什么是远。
习惯了在村里边,山里边疯跑的他们根本就受不了火车上的憋屈,因此,他们一刻也坐不下来,时不时地就要相跟着出去跑一趟。
有时走的很远,但是,到了硬座车厢以后,他俩就感觉更受不了了。
车厢里坐满了人不好说,过道里站着的也是人,即使是厕所里也站满了人,臭烘烘的气味充斥着整个车厢,难闻极了。
更感到好奇的是,车厢里的那两个人,说的话他俩一点儿都听不明白。
“外国人吗?”
看看样子又不是,不过童叔和同行的的张叔和这两个两个人却聊的十分的起劲儿,用的也是自己听不懂的那种语言。
麻三在上餐车吃饭的时候,忍不住问童叔。
“童叔,你和那两个人说的是甚话呢?”
“哦,三儿,我们说的是粤语。”
“粤语?”麻三没有听明白。
“粤语,也就是广东话。
你们到了广州首先要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习粤语。
不会粤语,你们在广州可待不住啊。”
麻三两人一听就麻爪了。
那可不是,连人家说什么都听不懂,还怎么干事?
这样也好,顿时让麻三两人紧张起来。
只要那两人一说话,麻三他们就直盯盯地看着两人,拼命地揣摩着他们说话的意思。
这就让哪两人纳闷了,以为自己一不注意惹着这两位小兄弟了,生怕他们暴起发难,一路上过的战战兢兢。
火车上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坐一会儿,躺一会儿,出去走一会儿,看会儿带的教辅,练一会儿坐功,经过一路的颠簸,总算是到了广州站了。
一下,迎面来的人潮人海,好像比燥热的天气都难熬,让麻三两人全身都充满了不适感。
坐着公交,童伟将他们带到了供销旅馆,稍微吃了点儿东西,就带他们出去了。
刚开始不知道带他们干啥,转过了几个巷子,到了地儿才知道,是给他们来买衣服。
这是一个弄堂里,两间大小的屋子,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衬衣、西服、裤子、秋衣秋裤和鞋子应有尽有。
光顾的人还不少,不过一个个表现的神秘兮兮的,既紧张又刺激。
童叔很大方,给麻三和计虎从头到尾,都买了个遍,甚至裤头背心都有,一边买一边告诉他们。
“人靠衣装马靠鞍,无论多么穷都要一身出去装面子的衣服,因为,他是一个人精神面貌的写照。
一个连衣服都不好好穿的人,什么样的人才会愿意和他打交道?”
童叔的这句话,对麻三和计虎影响很大,很多年以后,他回忆起来,都说是童叔给他上的走向社会的第一课。
回到就旅馆,童叔又安排他俩理了发,然后痛痛快快地让他俩洗个了澡,将新买的衣服、鞋子换上。
这时候,麻三他俩才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
如果不是心里还有的一些胆怯和还不自信的眼神,不说话,谁也不敢说他们是农村出来的孩子。
一直坚持着练拳,让他们的体型有着超乎年龄的强壮,强壮的体魄又让他们浑身散发着健康的味道,光鲜亮丽的服装自然而然的增加了他们气质。
即使是识人无数的童叔,看着他俩换装后的情形,也忍不住连连夸赞。
“不错,不错。”
整整的修整了一天,童叔没有带他们出去办事,而是带着他们品味了广州的早茶,逛了周围的商店和街道,并且给他们传授了很多待人接物的道理。
而且,将一些基本粤语的意思讲给了他们听。
直到,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始带着他们和人做生意上接洽。
张叔原来是供销社负责广州业务的,在广州比童叔的人员更熟,广东话也说的十分流利。
麻三和计虎,就这样被他俩带着,一家一家地跑,一个仓库一个仓库地看,有时候是一起的,有时候又是一人带他们一个,直到清单上所有的货物落实了以后,才停了下来。
按照童叔要求,麻三和计虎将每天的事情详细地记录下来,采购了什么物资,和谁接洽的,在什么地方,花了多少钱,并且要求他们今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坚持这个习惯。
麻三和计虎不知道的事,就是这个习惯的养成,让他们具备了一个职业经理人良好的素养,在后续的职业生涯中收益多多。
货物采购完成后,童叔就回省城了。
在离开广州的时候,童叔给他俩在银行开了一个户头,存进去十万块钱,让张叔帮他们在广州找房子,开展王鹏布置的后续事情。
小小少年,初来乍到,尽管有张叔在旁边指导着,他俩一时都愁眉苦脸,无从下手。
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广州,不知道广州人习性,对广东话不熟悉。
最后,他们不得已徜徉在广州市的街头,和各种各样的接触着,学习着,企图融入到当地的世界。
这是一个痛苦的时刻,也是一个飞速进步的时刻。
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基本掌握了粤语,虽然说的不好,但是基本能够听懂。
而且,通过茫无头绪到有目的地了解,他们也选定了自己要出手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