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和谐。
其实这背后都是晏秋主动靠近,和有分寸的维持,他热烈奔放、肆意随行,手段层出不穷的靠近苏雩风的身边,似乎是走是留全由他说了算。
但实际上,这段感情的主动权一直在苏雩风手上。
苏雩风冷淡一些,他便失魂落魄,却还要控制失落的情绪重新接近;苏雩风对他笑一下,他便忍不住贴上去,却又要控制距离,不至于让苏雩风抗拒疏离他。
就好像被她玩弄于手掌之间,喜怒哀乐都被她牵动着。
他总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是他哪里让她不满意了吗?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举止言行惹恼了她?还是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明明五年前这具皮囊还被她喜欢着,五年后对她就没有吸引力了吗?
患得患失,成了他的日常。
所以当苏雩风主动的时候,晏秋便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所有的浓重情绪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难以掩藏。
他吻的越发用力,舌尖吮吸纠缠着她的,似想要将人生吞活剥进肚,一根骨头都不剩。
苏雩风自然也感受到了,还亲眼所见。
看着晏秋的眼尾渐渐泛红,眼底闪过的脆弱与执着,还有掌心下如擂鼓般震响的心跳。
她很满意,于是伸出舌尖微微回应了一下。
晏秋的动作微顿,而后失控般再次狠狠吻住,越吻越深。凶狠中又带着无尽的缠绵,呼吸乱的不成样子。
苏雩风的胸腔处闷笑了一声。
晏秋松开了一点,睁开的双眸欲念深藏,颤声唤她,不满她的出神:“苏小小……”
苏雩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低笑出声:“吻技进步不小,怎么练的?”
这下晏秋的耳朵也红了,“你就说舒不舒服,问那么多做什么?”
苏雩风点点头,“你说得对。”
所以,接下来该由她主场,让晏秋知道什么才叫深吻。
苏雩风双手勾下他的脖子,晏秋却挡了一下,突然问道:“你画的那只猫,是不是我?”
苏雩风挑眉:“哦?怎么说?”
“外表白绒绒的,但是腹部却留了一撮黑毛,你这不就是在说我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里子是黝黑黝黑的汤圆馅吗?我猜对了没?”晏秋的眼睛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哪怕形容自己是个黑心汤圆,也开心十足。如果此时头上有耳朵,肯定跟猫耳一样动了起来。
苏雩风捏了捏他的耳朵,笑着吻了上去,“答对了,有奖励。”
*
巴塞尔艺术展已然结束,苏雩风见林欢喜和费雪第一次来巴黎,便寻了人带她们去一些着名景点去游玩一番,也算不虚此行了。
苏雩风却没出门,Su回归复出外面有不少人来找她的,她才不去凑这个热闹,偶尔在网上看看戏也不错。
又呆了两天,终于决定回国。
苏雩风本想着先送林欢喜她们回学校,却不料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挺拔地站在出口。
顿时大喜过望,“哥!”
苏锦洛气质温润,手抱着一捧花,远远地向她们挥手。
苏雩风顾不得其他,跑过去张开双手接过了花束,脸上笑容洋溢,“哥,你怎么来了?衍哥不是说你最近很忙吗?”
苏锦洛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小,当然是来接你回国啊,就算在忙也得来接你啊,工作可不能当不来的借口。”
苏雩风竖起大拇指,“瞧瞧我哥这觉悟!”
苏锦洛谦虚收下妹妹的赞美。
这才移开视线往她身后看去,晏秋带着三个女生走了过来,也没去和晏秋抢拿行李。
对于他来说,晏秋帮他妹拿行李,天经地义。
苏雩风连忙和林欢喜等人介绍了一下她哥,女生们礼貌的跟着喊了声洛哥,随后一起上了车。
车子虽然没有林肯那么豪华,但是塞这么几个人绰绰有余,先将几名学生送到了学校,车子便开往了卧鹿。
一回到别墅,苏锦洛便又是让人送暖汤,又是引着她回房洗澡,早点休息,安排的十分妥当。
苏雩风在这般熟悉的节奏下,早早就上床睡觉。
没一会就传来舒缓的呼吸声。
确认人已经睡着了,苏锦洛轻轻关上房门,看到晏秋站在楼梯口不知等了他多久,“聊聊?”
“跟我来。”苏锦洛目不斜视,抬脚向书房走去。
回国后,苏雩风在家休息了两天,生物钟和状态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便重新去华新实验室。
她现在没了顾忌,向来对工作负责的她,对脑传导项目这类利国利民的项目更是上心。
这日午休,她突然接到宋恣的电话,喜意洋洋:“苏姐,下午来民政局一趟!”
她的诉讼离婚,终于有了结果。
吃过午饭后,晏秋屁颠屁颠赶过来拦她,脸上的笑不拢嘴,“我也要去。”
苏雩风随他,“行啊,载我去。”
民政局下午两点半才开门,晏秋一点就拉着她开着车兜风,在民政局门外等了一个小时。
两点半,晏秋视线一瞥,“啧,来得真准时。苏小小你看看,人家还是挺愿意和你离婚的嘛。”
苏雩风听他这阴阳怪气的声音,顺着他的视线向身后看去。
只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后,谢霁月牵着温暖的手一同下车。
脸上笑意温柔,偶尔还抬手帮她别耳边的碎发,两人情意浓浓。
苏雩风莫名想笑。
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默契,他带新人,她也带旧人,两人半斤八两。
晏秋也不甘落后地拉过她的手,十指交缠,走上台阶。
谢霁月和温暖自然也看到了他们,谢霁月还能神色不变地向他们问好,“苏苏,晏少,好久不见。”
闻言,晏秋挑眉,“的确好久不见,谢总真是厉害,谢氏这么大的篓子都能这么快补好,忙了这么久没想到气色还这么好。”
谢霁月:“哪里,晏少是哪里听来的消息觉得我会不好过,看你满口失望的语气,真是对不住了。”
两人一见面就开始斗嘴。
温暖倒是一改总想针对她,如今温柔小意占有欲极强地搂住谢霁月的手臂,另一只手下意识护在肚子前。
苏雩风没多理会她。
却是久违地认真看谢霁月,只一眼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揪住一般,胸口的空气被瞬间挤压,让她呼吸有些困难。
身上穿着光鲜亮丽的西装,似乎还特意打扮过,整个人精致又帅气。
但那脸上的微笑假面,比曾经她讨厌的司马淅的更让人厌烦,让苏雩风一眼都不忍多看。
笑有多温柔深情,就显得那双眼睛有多空洞,似乎在绝望嘶吼无声地向她求救:
——苏苏,救救我。
此刻的谢霁月,像极了一具早已失去灵魂,只留着任人摆布的躯体,游荡在人世间。
苏雩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门开了,进去吧。”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冷意,晏秋回头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立刻中断了和谢霁月毫无意义的斗嘴。
走进民政局后,晏秋和温暖被留在了大厅等候,苏雩风和谢霁月一同走进离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