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峰笑了，起初他只是耸着肩膀，自顾自的笑。
但随着白叶槿的“呆萌”的话语，林一峰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放开了笑，笑的声音很大。
刚子不知道林一峰为什么笑，但他会审时度势，立刻跟着林一峰笑。
许青衣则是一脸茫然的，几秒之后，他似乎意识到北宋和卡拉oK挂不上关系，只能傻乎乎的憨笑。
白叶槿则是鼓着嘴巴，一脸“呆萌”的看着林一峰，真心不知道林一峰为什么在笑。
笑了十多秒，林一峰总算是挺住了，他让许青衣给自己拿一杯奶茶，喝了一口后，对白叶槿勾了勾手。
白叶槿好奇的看向林一峰，将脑袋递了过去。
“卡拉oK的舞女，是三陪小姐！”
这个年代，公主还是公主，仙女依旧是仙女，但小姐这个称呼，已经慢慢的开始成为了贬义词。
尤其是小姐和三陪这个词语组合在一起，更是让人明白其中的含义。
三陪。
是陪吃，陪喝和陪睡。
白叶槿自然是懂得三陪小姐的意思，当林一峰对她说卡拉oK的舞女其实就是三陪小姐后，她这才明白林一峰为什么在笑。
原来，林一峰是这个意思。
可是，林一峰为什么要说批判隔江犹唱后庭花的舞女呢？
是真的单纯的批判吗？
还是有其他的意思？
白叶槿不太清楚，她质问一下林一峰为什么懂这么多，还想让林一峰不能去找三陪小姐。
但扫了一眼周围的许青衣和刚子，白叶槿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林一峰。
许青衣和刚子眨巴眨巴眼看着林一峰和白叶槿，似乎想问林一峰说了什么，但是他们又不敢问，只能这么的看着林一峰。
林一峰想了想，说道：“正好今天出来了，我带你们见一见汴京的舞女吧。”
“青衣好歹也是华莱士的高层了，刚子跟着我时间也不短的了，就简单的带你们见识一下。”
说着，林一峰感觉到肩膀微微一热，他扭过头，看到了白叶槿抱着自己的肩膀，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小瑾也跟着见识一下吧。”
林一峰看着还稚嫩的许青衣，正色道：“先说好，我今天只是带你们见一见，见一见世面，开拓一下眼界。
但我不会带着你们犯错误的，尤其是许青衣，你丫的才十六岁，毛都没长齐呢！”
“等你年龄再大一些，再考虑这些吧。”
许青衣年龄还小，虽说在这个年代，十六岁当爹的大有人在，但河蟹大神在，林一峰自然不会带着许青衣乱来。
林一峰说。
今天只是开开眼界，绝对不会有出格的事情发生。
因为...
除了白叶槿在之外。
许青衣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
面包车嗡嗡嗡嗡的，驶入了汴京。
后世林一峰不止一次的来过汴京，后世的汴京晚上是相当繁华的，虽说距离长安的大唐不夜城还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但至少不是眼下荒凉的一幕。
是的，眼下的汴京是可以用荒凉来形容的。
城市内都是比较低矮的建筑，道路两边没有路灯不说，两边的建筑物也很少有开灯的。
林一峰看了看时间，是晚上九点三十七。
90年代，除了一些大城市之外，夜生活几乎是很少的，哪怕是汴京，大部人到了这个时间点，都开始跟着国家对着干了。
国家要计划生育。
但大部分人在这个时间点，没什么娱乐活动，只能造小人去了。
林一峰开着面包车，在汴京城内绕了一会，找到了一家正在营业的烧烤店。
将面包车停在路边，林一峰从车上跳下来，他径直的来到烧烤夜市摊面前，询问老板附近有没有招待所。
“有嘞，有嘞，俺这附近的招待所还是不少的。”
“你往前走，然后右拐，一直走四个路口，再左拐，就是一个招待所。”
“空调？俺不知道哪个招待所有空调啊，空调可是稀罕玩意，俺只见过，没用过。”
夜市摊的老板，方言很重，一口一个俺让林一峰以为自己不是在汴京，而是在乡下。
汴京发展的要比牧野市好一些，林一峰估摸着这个地方是有安装空调的酒店，但1992年的汴京是林一峰第一次来，他也不清楚有空调的酒店在哪里。
不管了。
先吃饭！
两份华莱士的炸鸡汉堡根本不够四个人分吃。
林一峰招呼着白叶槿，许青衣和刚子，找了一个饭桌，开始点餐。
92年下半年，越来越多下岗工人开始摆摊营生。
林一峰通过聊天，得知这家老板原本在煤炭矿上的，但由于矿井塌陷，牵扯到了贪污腐败等问题，上面直接将这个矿井给查封了，他没办法，才出来弄了一个烧烤夜市摊。
“俺也没办法啊！”
“俺冤的很，你说矿井塌陷和俺有什么关系，俺就是一个普通的矿井工人。”
“那些领导吃的满嘴流油，把矿井弄塌，结果俺没了工作！”
看得出来，这个老板确实很委屈，一边烧烤着，一边吐槽着，好在今天的客人不是很多，老板没有耽误林一峰吃饭。
老板的手艺不错，羊肉串烤的滋滋冒油，一口下去很香，而且肉质比较嫩，一点都不老。
林一峰撸着串对老板招手：“老板，上一箱啤酒。”
“有冰镇的上冰镇的，没冰镇的上常温的。”
“稍等，俺这就给嫩上！”
今天来了个有钱的顾客，老板非常麻利的从后厨搬出一件啤酒。
撸串喝酒，是非常爽的一件事情。
哪怕是前世身价过亿的人，也不会拒绝在夜市摊撸串喝酒。
而且，由于这个年代的面包车轿车数量太少，还没有所谓的查酒驾的说法。
林一峰一点都不担心，他喝着酒撸串，几人碰杯畅饮。
除了羊肉串之外，林一峰还要了牛肉串，牛蹄筋，烤韭菜，烤鱼，甚至还要了烤鸡翅。
而主食，则是要了一份汴京有名的小吃，锅贴。
“峰哥，我想吃饺子。”
“老板，你们这有饺子吗？”
许青衣想吃饺子，林一峰询问老板，在得知有饺子后，林一峰让老板上两份饺子。
一份韭菜大肉的，一份香菇大肉的。
至于其他的主食。
恩，不要了。
吃不动了。
从九点多开始吃宵夜，四人一边聊天一边吃，在吃了一个多小时后，天上竟然滴落了几滴雨。
“下雨了！”
“要下雨了，老板！”
夏天，阵雨是来的非常快的。
暴雨根本不给老板太多的时间，等倾盆大雨落下的时候，老板才将烧烤摊给收了一半。
“哎呀娘呀，这老天爷还让不让俺活了。”
“这娘的雨，说下就下！”
“俺的菜还没收了！”
老板看着天空上的暴雨，骂骂咧咧的，他的行为让林一峰眉头不由的皱起。
这个老板的手艺是非常不错的，但这心中的怨气，也有点太大了。
夏天阵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看天色不太好，就撑起一个大一点的雨伞，或者干脆弄个雨棚。
肯定不至于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老板现在的烧烤摊有点惨。
阵雨将还没有收起来的蔬菜给冲的到处都是，摆在外面的桌子，也在暴雨下瑟瑟发抖，林一峰四个人还算收的及时，他们这一桌饭菜收到了屋子里，没受到什么影响。
而老板的烧烤摊，原本火很旺，满满的烟火气息，如今被阵雨浇灌，烟火气息瞬间消息，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可以这么说。
除了羊肉串等肉类，因为老板收的最早没有被雨淋到外，其他的全被雨淋了。
其中蔬菜是最惨的，被阵雨冲刷，几乎全军覆没了。
烧烤摊的食客，有三群，林一峰四人一群，另外还有一个单人的，以及一对老夫妻。
林一峰没有接这个老板的话，但那一对老夫妻接话了。
“老板，你应该早点做准备的，今天咱这边的天有点阴沉，肯定是要下雨的。”
“你没提前弄个雨棚什么的，肯定会被淋雨的。”
听着老夫妻中满头银发老者的话，老板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他开口就怼：
“放你娘的屁！”
“这特娘的是贼老天故意弄俺呢，俺今天特意看天了，到晚上都很晴，怎么可能有雨。”
“就是贼老天，不让俺活，不给俺活路。”
“去他娘的贼老天！”
老板指着天，骂骂咧咧的，林一峰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借助屋内的灯光，认真的打量了一番老板。
恩。
这个老板双眼倒三角，颧骨突出，牙齿又稀又碎，骂骂咧咧的时候，一脸的凶相。
这个老板...
是个火药桶啊，遇到点火药，就会爆炸的哪种。
遵循幸福者退让原则，林一峰从口袋中掏出一叠细碎的零钱，询问老板这一顿饭的价格后，一点都不搞价的，付钱，走人。
“哎哎哎！”
“小伙，啤酒不能拿走，啤酒是不能拿走的！”
羊肉串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主食还留有一些，啤酒是剩余最多的。
许青衣见林一峰付了钱准备走，主动的去将没有喝的啤酒给拿走，但是被老板给拦下了。
“为什么不能拿，我们付过钱了！”
许青衣疑惑的看向老板，老板根本不解释，嚷嚷道：“为那么多干啥，说不能拿就是不能拿。”
“我这的规矩，啤酒必须在我这喝，不能带走！”
“而且啤酒瓶和酒盖，必须要保持完整，不完成你们还得赔我钱呢！”
说着，老板竟然真的来到林一峰这一桌面前，检查啤酒瓶和酒盖是否完整。
“这一瓶不行，有缺口。”
“这瓶不错，挺好的！”
“这个瓶盖你们怎么扔地上踩了？”
1992年，玻璃瓶都是值钱物。
没有缺口的啤酒瓶，一个能卖2分钱。
但如果有了缺口，一个啤酒瓶只能卖1分钱了。
瓶盖这玩意是不值钱的，你就算攒很多，也只能当废铁去卖。
但，瓶盖对于很多孩子来说，是非常好的东西，这个年代上学的人很少，书本很贵，根本没有人敢将书本撕了叠面包打着玩。
很多人就选择将啤酒瓶的瓶盖压成小铁片，跟打四方面包一样，打着玩。
“你们得再给俺两毛三，要不然不能走！”
老板对林一峰伸手，朝林一峰要两毛三，许青衣闻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正准备跟老板较劲，林一峰瞪了他一眼。
“两毛三，你点好！”
老板没有狮子大开口讹人，但他的这个行为也确实很恶心。
但林一峰没有跟老板计较，甚至都没有跟老板讨价还价。
两毛三，一点都不多。
林一峰看着这个仿佛炸药桶的老板，立刻将两毛三给了老板。
“老板，我们在这把啤酒喝了能不能行？”
“喝喝喝，随便喝！”
“但给俺把啤酒瓶跟瓶盖保存好，要不然嫩还得再给俺钱！”
老板嚷嚷着，他突然扭头，猛的看向那一对老夫妻，高声的嚷嚷着：
“哎哎哎，那老头，那老头，你在干什么，干什么？”
老夫妻中的老者，似乎正准备离开，他见老板拦住自己，不由的扭头询问：“我们要回去，你拦住我干什么？”
“我给过钱了。”
“纸钱，纸钱还没给呢！”
“老头你跟你老伴用我的纸擦嘴，这钱可没有给！”
纸钱？
后世吃饭，的确是有地方收纸钱的，但这种地方都会提前说明。
但1992年，可没见过那个饭店，因为一张纸而收钱的。
老夫妻明显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老头立刻开始跟老板拌嘴，说就没见过老板这样的人，纸都要钱什么的云云。
许青衣也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他低声的嘟囔着，仿佛不能理解老板如此抠门还开门做什么生意。
“这要是在华莱士，那个员工敢收顾客纸钱，我肯定把这个员工给开了！”
许青衣打开一瓶啤酒，递向林一峰：“咱华莱士，不但每个套餐都送一些纸，就连番茄酱，都可以多要一份。”
“这个老板要是去华莱士，咱华莱士早死了。”
华莱士，是很大方的。
一是因为华莱士的利润很高。
炸鸡汉堡在这个年代就是暴利，一份炸家汉堡套餐卖9.8元，实际成本价不足2元。
二是因为目前华莱士牢牢的占据着整个炸家汉堡的市场，华莱士的客流量很大，只要让顾客满意，区区一些番茄酱算得了什么。
对于许青衣的话，刚子是非常认同的点头，他接过许青衣递过来的啤酒，喝了一口后，正要说什么，突然的，远处传来了争吵声音。
几人瞬间被争吵的声音给吸引，林一峰扭头看过去，只见老头和老板争吵了起来。
烧烤摊，还有一个单人，这个单人是一个身材比较魁梧的壮汉，他见老头跟老板吵起来后，自信的走过去开始劝架。
“这老板...”
许青衣刚刚想点评这个老板，被林一峰给制止了，林一峰抿了一口啤酒，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道：“都吃饱没，没吃饱将桌子上剩余的饭菜给吃了吧。”
“别浪费食物！”
桌子上的肉串已经没了，但还有一点主食，林一峰不喜欢浪费食物，他重新返回桌子面前，夹起饺子开始吃了起来。
另外三人听从林一峰的话，同样返回了桌子，就在几人准备将主食吃完，冒着大雨离开的时候，远处的争吵突然化为了打斗。
天空之上，电闪雷鸣。
暴雨哗哗哗的下着。
还不等林一峰四人回过神来，只听到一声惨叫，那个比较魁梧的壮汉，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林一峰迅速的扭头看过去，发现老板手持利刃，满脸凶狠的对着躺在地上的壮汉狠狠的补刀。
“卧槽！”
“这特么的！”
“嘶！”
“杀人了！”
许青衣三人反应各不相同，白叶槿脸色煞白的看向老板，抓着林一峰的胳膊就要离开，许青衣则是直接反手抄起啤酒瓶，一脸警惕的看向老板。
刚子是反应最为灵敏的，他看到魁梧壮汉被老板狠狠的补刀，整个人猛的一窜起来，疯了一样的冲入了暴雨中。
在许青衣疑惑的眼神中，刚子在瓢泼大雨中，拎着三把砍刀回来了。
面包车就停在烧烤摊不远处，林一峰没有去锁面包车，只要有人靠近面包车，就能将面包车打开。
刚子冒着暴雨冲到面包车旁边，将三把砍刀从面包车中拿出来，快速的返回。
三把砍刀，林一峰，许青衣和刚子三人，一人一把。
三把砍刀在手，三人的底气瞬间很足，当他们拎着砍刀的时候，老板已经停手了。
壮汉倒在血泊之中，身体不住的抽搐，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另外一对老夫妻，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上了，尤其是和老板争吵的老头，更是瘫在地上，向老板求饶。
“俺都说了。”
“俺这是小本生意，你特娘的不给钱就算了，还特娘的骂俺！”
“贼老天不给俺活路，你们也不给俺活络。”
“既然嫩都不让俺活了，那就都别活了！”
老板骂骂咧咧的拎着菜刀走向老头，林一峰见状连忙拎着砍刀高声呵止老板。
老板扫了一眼林一峰，脸上露出了很浓郁的笑容。
只是他满脸的鲜血，再加上一脸的凶相，这个笑容，怎么看都非常的渗人。
“嫩别过来，俺给嫩说，嫩几个人没少俺钱，俺不会去找嫩事的。”
“但是嫩别过来，别看嫩有砍刀，但俺不怕嫩，俺不想活了，嫩要是过来，俺就和嫩同归于尽！”
“俺身上，可是有炸药的！”
说着，老板就掀开了衣服，只见在他身体的两侧，绑着两个雷管，这个雷管很粗，林一峰估摸着威力不会小的。
这特么的！
疯子！
纯纯的疯子啊！
如果只是一个菜刀，林一峰是有信心制止老板，救下老头的。
但尼玛这个老板是一个纯粹的疯子，他身上绑着两个雷管。
这特么的谁敢上？
一言不合就自杀的家伙，谁敢上？
林一峰是真的不敢上，他只能手持砍刀，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烧烤摊的老板将老头给砍死。
“嫩走吧！”
“还有嫩这老太婆，嫩说嫩这个老老太婆，早劝劝你老头不好？”
“非要不让俺活！”
“嫩不让俺活，俺就先弄死嫩老头。”
“现在嫩老头死了，嫩是什么感受？”
这个老板没有杀老太婆，而是对着老太婆碎碎叨叨的，老太婆早就被吓死了，她看到自己丈夫被老板给砍死，吓得爬着逃离老板，进入了雨中。
白叶槿脸色煞白煞白的，她的手牵着林一峰，握的很紧。
“没事！”
“这个老板不会找我们麻烦的！”
林一峰轻声的安慰白叶槿，同时对许青衣和刚子使眼色。
他们四个人小心翼翼的从屋子里退出，这个烧烤摊老板只是看他们四人一眼，没有搭理他们。
老板在讲道理。
他正在和倒在血泊中的魁梧壮汉，以及被他砍死的老头讲道理。
似乎，老板真的是被他们逼得活不下去了。
四人有惊无险的返回到面包车上，白叶槿握着林一峰的手，依旧很紧。
仿佛只要一松开林一峰，林一峰就会被老板砍死一样。
“麻的，这个疯子，他妈的他一个卖羊肉串的，随身携带雷管？”
刚子骂骂咧咧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不将自己命当命的疯子。
“还好峰哥没有跟这个老板计较几毛钱，要不然这个老板突然下手，还真不好防呢！”
许青衣也是后怕。
在许青衣这个年龄，他是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现在他真的有点怕，怕这个疯子一言不合，伤到林一峰。
“确实是疯子，我们现在开车去报警，至于老太婆...”
“我们只能祝福她了！”
林一峰启动面包车，在雨中朝着派出所方向驶去，他其实是想救老头和老太婆的。
但奈何这个老板是特么的纯纯的疯子，身上绑着雷管。
林一峰为了自己和白叶槿等人的安危，只能被迫的离开。
面包车远离了烧烤摊，让众人猛的松了口气，松开林一峰手的白叶槿，看着林一峰，目光充满了担忧。
林一峰。
你知道我今天早上许了什么愿望吗？
回想着刚刚可怕的一幕，白叶槿心中道。
愿你一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