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景珩带苏琳琅去了他的书房,这里也是这么多天来,南宫家唯一一处没有搜寻过的地方。
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满室的女子画像映入眼帘,或笑或嗔或怒,甚至连动情时的媚也有,赫然画的全是苏琳琅一人,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苏琳琅有些微微失神,半晌才开口问:“这些都是你画的?”
“正是。”南宫景珩笑着从一旁的长方形锦盒里拿出一幅画稿,跟献宝似的摊开到了苏琳琅面前。
画中女子一袭戎装,乌发高束,手持长枪,踏马而来,俨然便是那日苏琳琅归城时的模样。
苏琳琅眼眸微闪,随后猛地用力将画拍飞到了一旁,画稿中间因此破了一道口子,南宫景珩看着有些心疼,这可是他最满意的作品了。
“你怎的把它弄坏了。”他弯着腰就要去捡,却不想被苏琳琅一把拉住,她微微用力,南宫景珩一个没站稳,就这么跌了下去。
天旋地转之间,她竟也直接被他带着摔在了地上,压在了身下。
大概是怕她摔着,南宫景珩的手撑在她的两侧,急忙想要起身,就在这时,女子的双手缠上了他的脖颈,“阿景,做吧。”
这一刻,苏琳琅眼中的绵绵情意似烈火一样将他灼烧,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两人竟在书房中颠鸾倒凤了一通,而那幅画也在如此的摧残下,碎的七零八落的。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两人大婚之日。
这一日,南宫景珩一袭红袍,韶光流转,本就出色的俊颜更是光彩焕发,白色骏马,翩翩公子,满城皆庆,不知羡慕死了多少京城闺秀。
其中最为不甘的还得是南宫欣姌。
她虽已嫁了夏言为正妻,但她却并不是真正的南宫家的大小姐,说句难听的,她有着如今的地位,无非就是仗着夏言的喜欢罢了,因而她在五皇子府中如今也只能依靠夏言。
但随着夏言和太子的缠斗,他在南宫老爷子的建议下,又娶了好几房的侧妃,原本的宠爱被分成了几等份,更别提这些侧妃家中皆是有权有势的了。
她虽说从小都在将军府长大的,但苏霆一家是武将之家,心思单纯又直来直往,自然不会勾心斗角,南宫欣姌虽是有心计的,但又哪里是那些大家小姐的对手。
如今的南宫欣姌的日子可以说是水深火热,最起码夏言已经好几天没来她房中了,而她本人也在这连日来斗败的局面中后悔了。
现在看见南宫景珩之后,让她更是后悔,早知如此,当初选择他会不会更好呢。
然而,这接亲的队伍还未出发,南宫府门口的必经之路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而杂沓的马蹄声。
围观的群众自发为来人让开了一道路,下一瞬,数名身着统一兵甲的军队一涌而来,直接将南宫府以及所来之宾客,甚至是夏言在内的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
“放肆!你们擦亮眼睛看看,我可是五皇子!你们还不快给本皇子退下!”夏言高声呵斥道。
他们个个身型彪悍,目光凌厉,闻言退倒是退了,却像是两边退开,只留下了中间一条长长的道。
苏琳琅一袭暗色戎装从这通道之中一步一步走来,如同那日的画稿中的一模一样。
一见她如此打扮,南宫景珩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琳琅,你为何没穿婚服?”
苏琳琅淡淡地眺了他一眼,随后挥手,下令道:“全部拿下!”
女人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几乎都被如数按住,就连五皇子夏言都没有落下,更别提南宫景珩了,男人一袭婚服被半压着跪倒在地,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这会是
“慢着!”南宫家主面露惊恐,厉声道,“苏琳琅,你这是疯了吗?你敢对我南宫家动手,就不怕被文武百官弹劾吗?!”
苏琳琅冷笑,“南宫家主还真是好大的面子,竟能让百官弹劾在下,看来是真不把圣上放在眼里啊。”
蓦地,女人脸色一沉,拿出了手中御赐的令牌,“本将军奉圣上之命,将南宫家所有人缉拿归案!如有反抗者,杀无赦!”
令牌一出,如见圣上,所有人都不敢言语,就连夏言也是。
只有南宫景珩丝毫没有管架在脖子上的刀刃,眼神凄楚地盯着苏琳琅,“为何?今日不是我们的大婚吗?”
南宫家主恨铁不成钢,“还大婚呢?她分明就是在利用你啊,景珩你快醒醒吧!”
“闭嘴!”
“我要听她说!”
身旁的士兵是苏家军,自然知道苏琳琅与这位的关系,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苏琳琅,杀还是不杀啊?
苏琳琅从怀中拿出一纸卷宗,伸手扔到了他的面前,南宫家密密麻麻的罪状写了满满的一卷纸,刺得南宫景珩的眼睛生疼。
“这不可能!”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祖父和父亲。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老朽认了!”一直以来没有说话的南宫老爷子突然开口。
他由人搀扶着走到苏琳琅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了下来,“苏大将军,景珩是无辜的,看在你们之间的情谊上,还望你放他一命。”
苏琳琅面容依旧冷酷,甚至一眼也没看他,“圣上有令,将南宫家全部拿下!一个不留!”
证据确凿,加上南宫老爷子认罪,老皇帝龙颜大怒,当即诛了南宫家的九族,并命太子彻查到底。
五皇子夏言因为与南宫家交往甚密,被禁足在了其府邸,至于德妃早在南宫家认罪之日,供出名单后就被秘密处死了。
大牢之中。
南宫景珩面露呆滞,不管是苏琳琅的背叛和利用还是祖父和父亲的所作所为,这些都让一向正直的南宫公子无法接受。
期间,只有傅羽来看过他一次,只是无论他说什么,南宫景珩依旧木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回应。
自打那日傅羽来过后,南宫老爷子每日都会叮嘱他,“景珩,倘若你有朝一日能出去,一定要为我南宫家留下血脉。”
只是南宫景珩依旧痴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就这样,在不吃不喝了好几天后,临近行刑前夕,南宫景珩终于受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