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长目光扫过派出所里几个人。
最后，定格在徐春棠那张过分冷静的脸上。
他的眼神先是一怔，随即阴沉下来，眉头不自觉地拧紧，“怎么又是你？”
徐春棠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带着冷意，“王科长，咱们还真是有缘。”
说完，她冷哼一声，“我就说张严哪来的威风，敢情是有您这位手握权力的姑父在后面给他当靠山。”
张严见徐春棠认识自己的姑父，瞬间被打足了气，昂首挺胸的，“居然你知道我姑父是谁了，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以后见我绕道走，不然我让你待不下去！”
“好大的口气。”秦霖冷嗤一声，上前走了一步，稳稳地挡在了徐春棠身前，冰冷的视线落在张严身上。
那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带着军人特有的煞气。
张严被那眼神一扫，后面的污言秽语顿时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王科长本来沉着脸，正琢磨着怎么既保住面子又捞出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子。
当他看清挡在徐春棠身前的人是秦霖时，脸上的那点官威和不快，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眼睛微微睁大，随即换上了一副极其客气，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笑容。
那是一种下级面对上级，或者说，是地方干部面对手握实权且背景不明的军方人物时，特有的谨慎和敬畏。
他连忙快走两步，主动迎向秦霖。
“秦营长？”
“哎呀，您怎么也在这儿？”
他的腰微微弓着，姿态放得很低。
然而秦霖的目光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偏向王科长分毫。
“我们走吧。”徐春棠不想跟他们纠缠下去，叫着秦霖就要走。
秦霖敛回目光，应了一声。
可就在两人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张严的叫喊：“臭娘们，还敢让警察抓我，看老子今天怎么整死你。”
张严在派出所门口耀武扬威，丝毫没有把法律看在眼里。
那位女同志也知道张严来头不小，顿时也心慌了，“张同志，这都是误会，你放过我吧。”
“放了你？行啊，跟老子睡一觉。”
张严的污言秽语让徐春棠听得十分火大。
她握着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秦霖感觉到了徐春棠的变化，他的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
“要管吗？”
秦霖突然开口，徐春棠抬头看向他，轻轻点了点头，“我看不下去张严那么欺负人，况且上一次他差一点就把我……”
“好。”秦霖不等徐春棠说完，就开口应道。
动作快如闪电。
众人还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只听一声脆响，伴随着张严杀猪般的惨叫。
“啊——！我的手！”
秦霖捏着张严的手，用力向身后掰去，只见张严疼得脸都白了，他龇牙咧嘴，额头上青筋暴起。
“姑父！姑父救我！”
王科长一个激灵回过神。
看着侄子痛苦的模样，他心里又急又怕。
急的是张严不争气，惹了不该惹的人。
怕的是秦霖这尊煞神。
他看看秦霖那张毫无表情的冷脸，腿肚子都有些转筋。
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侄子被废了。
他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往前凑了凑。
“秦营长，有话好好说，这都是误会，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吧。”
他声音发虚，腰弯得更低了。
秦霖手上的力道丝毫未松。
他甚至没回头看王科长，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嗤。
“王科长，管好你自己，别惹火烧身。”
王科长那点儿仅存的，想要替侄子出头的勇气，瞬间熄灭。
他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秦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个人，惹不起。
王科长僵在原地，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了秦霖的视线。
秦霖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也许是根本不在意。
他手腕一松，却不是放过张严。
而是顺势一带，将惨叫连连的张严拽了起来。
紧接着，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在了张严的肚子上。
“唔！”
张严被打得弯下了腰，像只煮熟的虾米。
还没等他喘过气。
秦霖的膝盖，已经狠狠顶在了他的小腹。
又是一声闷响。
张严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蜷缩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刚才的嚣张跋扈，此刻荡然无存。
秦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突然就想起了徐春棠的话，冲动一下让他失去了理智，抬脚朝着张严的命根子踹了上去，“不听话，就给你踹残，看你还有没有胆去祸害人家姑娘！”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公安。
“怎么回事？！敢在派出所门口打架斗殴？！”
他目光扫过地上蜷缩的张严，又看向气定神闲的秦霖，眉头皱得更紧。
王科长那张煞白的脸，他也认得。
“王科长？这是……”
没等王科长回答，地上的张严先挣扎着哭喊起来。
“公安同志！救命啊！”
“他打人！他要打死我！”
“你看我的手！我的肚子！他这是故意伤害！”
他指着秦霖，声音凄厉，带着十足的委屈和愤怒。
王科长脸色变了又变。
他心里怕得要死，可眼下公安来了，他又是张严的长辈，不能完全装聋作哑。
而且，他也确实希望秦霖吃点苦头，哪怕只是一点点。
刚才那顿揍，看得他心惊肉跳，也憋了一肚子火。
他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对着那国字脸公安低声说了几句。
无非是强调张严是他亲戚，秦霖动手太狠，影响恶劣云云。
他刻意避开了秦霖的身份，只把他描述成一个仗着身手好就肆意妄为的暴徒。
国字脸公安听完，脸色沉了下来。
他看向秦霖的眼神，带上了明显的敌意和审视。
“你！跟我进来！”
他指着秦霖，语气严厉。
又对另一个年轻公安示意。
“还有他！一起带进去！”
年轻公安上前，就要去搀扶张严，同时伸手想去控制秦霖。
徐春棠看到要被抓的秦霖，几乎下意识地喊道：“你们凭什么抓他！”
“你知道他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