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顷蕴没有错漏温榆河脸上一丝表情,即便是迎着他满是心疼的目光,也依旧坚定如初的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所以,是真的吗?”她又一次轻轻启唇。
“林家大小姐说,那个人是你年少的惊艳,说你心中藏着明月,温榆河,我该信她吗?”
温榆河一顿,他深深地看向她,眼睑内的柔情深的无人能探测,之前在她脸上摩挲僵直停顿的指腹又重新重回了温热。
他以轻的不能再轻的力道微微摩挲着她神情认真的脸颊,带着眷恋,语气嘶哑低沉且温柔。
“如果我的过往岁月中,真的曾有这个人存在,那……你就不要我了吗?”
谢顷蕴一顿,那双潋滟明媚的凤眸定定的看着他,许久后,微摇了摇头,唇角轻启,说出了那个让温榆河为之心颤的答案。
“要的”
这一句“要的”,如同向众人宣誓般,语气轻柔且坚定。
温榆河就这么看着她,血色又一次上涌在深廖的眼睑处,只不过与之前的痛楚不同,这一次,他的眼角沁着无边的温柔。
“但是,是有前提的是不是?”
“是”谢顷蕴点了点头,不意外的看着温榆河,对于这个答案的前提因素,是她,同样也是他对于他们感情的唯一要求。
默然了一下,谢顷蕴继续对那句让温榆河耿耿于怀的话做出了解释。
“我那天和林小姐说,如果真的有那个人,且那个人真的出现了,在我和她之间,只要你有一瞬的犹豫或者偏向,那……”
“没有”
温榆河从喉咙中溢出了一丝嘶哑的声音,语气平缓却又及时的阻止了那句他并未想听的话。
谢顷蕴看着他,却是没有说话,是没有这个人,还是没有这个选项的存在。
温榆河看透她眼中的含义,只觉得心中万千酸软,脚步急措上前将她紧紧拥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低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如同誓言般郑重,回声缱绻在谢顷蕴的耳畔,激荡在整个厢房之中。
“没有……什么都没有,自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他人。我不会对你犹豫,更不会偏宠别人,永远不会”
一字一句,温柔而坚笃的语气庄重的落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
涟漪看着前面相拥的两人,指甲蜷握深陷于血肉,心痛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夺眶而出。
她梦寐以求的场景在她面前上演着,她确是那个毫无关系的局外人,这一刻,心脏的痛楚比任何一次生病时还要尖锐。
她死死的撑住了身子,心如死灰,没有哪一次能比今天更明白,她的执念已成哀。
谢顷蕴被温榆河紧拥在了怀里,周身袭满了安全感,感受着他心潮的澎湃起伏,倚靠于他怀中的人眸光缓缓放柔。
温榆河那令她沉迷的声音依旧在她耳畔低喃着。
“我会解释,这所有的起因结果我都会一一向你解释,你只需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能让我这般爱重珍藏的人,永远都只有你,也唯有你”
温榆河知道怀中人心中还有疑惑,等婚礼过后,他会亲自牵着她的手回到老宅,然后打开那个盒子,向她道明着所有的一切。
他年少的倾慕,那不为任何人所知的悸动,他曾提笔所写满的念头,他都会一一说给她听。
温榆河这段几乎是明示的话一落,瞬间在所有人心中都激起了巨大的震动。
谢顷蕴身子倏地一僵,凤眸狠颤,愣愣的从他怀中抬起头看着他。
而他们身后那些人的眼神里更是惊怔的不可置信。连同已然失神的涟漪,此刻脸色都瞬间惨白,身子抖颤。
怎么可能,那被年少温榆河妥善珍藏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谢顷蕴,不……这不可能。
江湛渊的脸上同样也闪过意外之色。
“怪不得……”
一直都沉默不语的程闻瞪大了双眼,压不下自己心中此刻的震惊,他开口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开口喃喃道。
原来如此。
怪不得榆河会陷的那么快,怪不得他明明深廖淡漠,却又会如此爱重深宠一个人。
明明他们同榆河从小一起长大,从却从不知道他心中藏着念着这么一个人。
年少时的温榆河,是那个已初具矜贵高雅,清俊隽永的温家继承人。
少年高高在上且又疏离淡漠,他们竟然不知,原来在他那看似平静无波的心湖下,竟还深藏着对一个人的念想。
今晚,真是让他们不断震惊的晚上。
谢顷蕴怔怔的看着温榆河,一向清明的眼里皆是恍惚。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她的脑海里,在温家宴会之前,她从未和温榆河有过任何交集?她自小便知道她有一个未婚夫,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却从来没有见过。
温榆河没有说话,只轻抚着她的头发,看着她脚下被碎片与酒液包围着,眉头微微皱起。
他伸手将她横抱了起来,步履从容的走出了包厢。
谢顷蕴没有被惊到,只是这么看着他,而后轻轻靠在了他的怀里。
“榆河……”
程闻他们下意识的唤道。
温榆河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转身。
“夜深了,她熬不了夜,我先送她回家,你们自便”
说完沉稳抱着谢顷蕴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边。
只留下那身后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程闻叹息道:“今晚可真是惊心动魄的一晚”
“谁说不是呢?”易旭东摸了摸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他也觉得今晚刺激至极。
而周格西和卫康群皱眉则是看着江湛渊。
“阿渊,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一切等榆河婚礼后再说吧!我先送涟漪回去,你们也自便”
丢下这一句话,江湛渊拥着怔然失神的涟漪也走出了厢房。
……